帮人自杀帮出六年罪(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4月01日09:04 沈阳晚报

吴涛

目击证人　　引言

　　辽宁人吴涛下岗后，来到上海谋生并与残疾人张新成为好友。但张新却被吴涛推下

　　苏州河导致溺水身亡，而吴涛却委屈地说是张新委托自己帮助他跳河自杀的……

　　推人下水惹来争议纷纷

　　2003年4月19日傍晚，上海市市民李老太太吃完晚饭，像往常一样沿着苏州河散步。忽然，不远处一声尖叫打断了她的思路：不好了，有人跳河了！事发4天之后，水上民警在苏州河里打捞出了一具尸体。据报案人辨认，此人正是当晚掉进河里的那个人，系溺水身亡。此溺水身亡的男子叫张新，是上海本地人，现年45岁，左腿有残疾。平常以捡垃圾、卖废品为生，没有工作没有家室，过着孤独流浪的生活。

　　警方调查后认为，一个残疾人仅凭自己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爬上1米多高的河堤并且从上面掉下去的，此事肯定另有蹊跷。这时，报案人王女士来到派出所，向警方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情况：她看到死者张新是被人推进河里淹死的！王女士说，那天晚上七八点左右，她卖完茶叶蛋推着小车经过河边，远远看到一个人躺在河堤上，还有一名男子站在他身边，两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名站着的男子抱起河堤上的人，一松手就把他推进了河里。警方立即将王女士指认的犯罪嫌疑人吴涛抓捕归案。今年43岁的吴涛是辽宁人，在警方面前，吴涛矢口否认推人的事，但他承认是自己将张新背上苏州河河堤的。吴涛解释说，张新想跳河自杀，但由于身体残疾上不了苏州河堤，便请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出于朋友义气，吴涛就把张新背上了河堤，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新就自己跳到了河里。

　　同病相怜成为莫逆之交

　　检察官调查得知，张新生前酗酒成性，与妻子离婚后，靠政府每月发的290元生活救济金维持生计。一年前，吴涛在老家下岗后又和妻子离了婚，走投无路的他从东北来到上海打工，由于没有文化，一直找不到工作。就在这时，他认识了也同样在外流浪的残疾人张新。两个同病相怜的单身汉一见如故，越聊越起劲，在谈话中张新告诉吴涛一个赚钱的窍门：收易拉罐。很快，吴涛欣喜地发现自从照张新的话去做了之后，他果然每天就有了二三十块钱的收入。为了答谢张新为自己指明了“生路”，吴涛在生活上将张新照顾的无微不至，不仅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还时常帮他洗洗涮涮，甚至在出太阳的时候，还会把张新的被子拿出来晾晒消毒。

　　善意帮忙还是故意谋害

　　出事那天下午，吴涛又出去捡废品了，百无聊赖的张新在家打盹。一觉醒来，张新酒瘾上来了。张新急得坐立难安，百爪挠心，实在忍不住了便一瘸一拐地来到附近的小饭馆讨了些酒，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傍晚，吴涛卖完废品回到家，张新三言两语把情况说完便拉着吴涛一起喝。这引起吴涛的气愤，张口骂道：你做人怎么这么没有志气，有向别人要饭的，哪有向别人要酒喝的！就为了这事，俩人开始争吵，吵着吵着，张新突然开始用头撞墙，同时还歇斯底里地喊着：我老靠你养活，活着还有什么用，不如跳河算了！吴涛说，其实张新早就有轻生的念头，他的左腿就是当年跳楼自杀的时候摔断的。正因为张新摔断了左腿，因此根本无法爬上河堤去跳河自杀，而当时吴涛正在气头上，一听说张新想跳河，什么话也没说，背起他就上了河堤，但是他绝对没有推张新下水。吴涛的辩护律师对目击证人的话也提出了质疑。律师认为，当时是晚上8时多，光线比较昏暗，同时在证人和当事人中间还有一些树木等障碍物干扰了视线，事实究竟如何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检察机关却认为该证人与此案本身没有利害关系，而且其证言内容还有其他人可以证实，所以目击证人的证言是真实可信的。最终检察机关以吴涛涉嫌故意杀人罪向法院提起公诉。上海市闸北区法院认为，吴涛明知被害人张新有寻死的念头，而将其推至河中致死，因此应当认为被告人吴涛有帮助张新自杀的主观意图，他的行为性质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判决被告人吴涛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

　　专家解析帮人帮出罪名案

　　记者问：帮人自杀也是故意杀人吗？

　　阮齐林（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是。帮人自杀前提就是一个是死者他愿意死，并且有一定的自杀行为，帮助者只是给他自杀提供一定的帮助。这种情况下，在我们国家也纳入到故意杀人的范畴，但是帮人自杀的人（比如说吴涛），他主观上可能没有恶意，他没有强烈要置对方于死地。但人的生命应该得到珍视，他明知道自己的行为能够结束他人的生命，而且是不合法地结束他人的生命并且还这样做，实际上他就有一种违法意识，有一种危害社会的意识。这种情况下，就认为他具有法律的恶意。

　　记者问：安乐死也是对方想死不能死，旁人施以援手。在国内有两个非常著名的案例，但最后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个案。一个是陕西汉中的王某，他母亲患了不治之症非常想结束自己的生命，王某就和医生商量帮助他母亲死了，最后法院判决王某和医生不构成犯罪。相反，另一个案是上海有一位老人，他92岁的母亲因脑溢血一直在床上不能动，有一天他见到母亲实在太痛苦太难受了，他就用电击的方式给他母亲实施了安乐死。最后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了他5年的有期徒刑。

　　这两个人的行为有区别吗？

　　阮齐林：汉中案是因为老人已经确定要死了，因此只是加速促进了她的死亡，认为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不认为犯罪。但一定要注意，从性质上讲这还是杀人，只不过因为你的程度不够而不处罚。上海案例的行为性质就严重多了，因为一个瘫痪的人不好说死期已定，她只是一个累赘，相对来说他危害程度上比汉中案要严重，所以就定他的罪。

　　记者问：这两个安乐死的案例和今天这个案例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阮齐林：安乐死它主要强调客观是由于健康原因，而且极端痛苦，濒临死亡。而本案是一个残疾人他只是生理上的残疾，生存状态不好，心理上痛苦想死，想通过别人帮助他死，这个是不同的概念。（宋旗）

　　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沈阳晚报《法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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