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日周：游走在快乐和痛苦的边缘

　　本刊记者王彬报道陈越

　　在长治热得发烫的吕日周在太原冷却了。

　　吕日周先前是长治的市委书记，位置热，谁坐这个位置都满面红光。其次是媒体爆炒让他升温，吕日周在长治的激进改革被报道后，他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

　　2003年2月，他从长治市委书记的位置退了下来，到太原任山西省政协副主席。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除了一些会议报道提到他的名字，他再也没能吊起人们的眼球，他的喜怒哀乐再也不为人所知。

　　沉默的吕日周

　　3月4日，记者拨通了吕日周家里的电话，家人一听说是采访就把电话挂了。他的秘书孙晓锋很为难地说：“吕主席在北京开会，现在什么都不好说不方便说，请谅解。”

　　吕日周原本有一些记者朋友，他们说吕日周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以前经常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样的想法或者感触，都会和我谈谈。”但如今想联系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手机经常关机。

　　什么力量可以让一个敢说敢做的官员变得如此沉默？

　　太原的一位官员描述了吕日周现在所处的环境：他只是政协副主席，不是以前的“一把手”，想说什么话必须得考虑上级的态度；他以前在长治做得确实不错，老百姓很喜欢，但太原很多高级别的官员对他不是很认同。

　　在长治，吕日周似乎早已预感到了自己前途的暗淡。他说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被上面认同，但也做好了万一不被认同的准备。吕日周已经感觉到一种力量的存在，他觉得这种力量是自己在长治改革所触及的旧势力。“我曾在大连的棒槌岛上观海潮，那迎面扑来的浪头，排山倒海般轰地扑向海岸，似乎力量惊人。可浪退后一看，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这位太原的官员觉得，吕日周并没有看清楚问题的全部，或者说没有全说出来。“他在长治的改革更多集中在制度方面，改革的是官员作风，这短期可以见效果，也很轰动，吕日周做的很成功。但他在长治并没有做有长远效益的事情，在长治也没人提醒他，或者说不敢给一把手挑刺。”

　　在太原，记者看到一份山西省级领导见报名单顺序表，37位官员中有吕日周的名字，倒数第五个就是。

　　吕日周的快乐

　　喜怒不显于色，这是很多人的为官之道，但却不是吕日周的风格。

　　在长治，吕日周的喜怒哀乐被无限放大。据说，他在公开场合曾流过两次眼泪。第一次是在朔州，吕日周任市长被免职。干部们和一部分群众给他送行，他流泪了；第二次则是在2003年2月20日，数万名长治干部群众送别，吕日周又哭了。

　　吕日周也开心的笑过，第一种情况是长治的民众对他很满意，他不止一次在这样的场合欢笑。另外则是上级官员对自己的认同，他也开心。“对上面负责的同时，也对下面负责”，这是他对官员的要求，让两头都满意也是他的个人追求。

　　在长治任市委书记的吕日周做到了这一点。

　　长治进行过多次的民主测评，给包括吕日周在内的机关干部考核。吕日周从来都高分过关，他本人对此很自豪。近年来，山西省每次推荐省级干部，380名正厅级干部中，吕日周多次在地市委书记中排第一，组织部门的考察结果吕日周也经常是第一。

　　但在省城，让吕日周快乐的两个理由都不具备。对他满意的是长治百姓，省城的居民不会认识一个新到任的政协副主席。虽然采访中很多太原人都说知道吕日周，但什么感觉都没有。而对吕日周的批评声也从太原官员中传了出来：曝光过多，以前的工作没有长期效应……吕日周似乎陷入了“人走茶凉”的凄凉晚境。

　　太原的官员说，吕日周在长治哭都是感动的哭，笑也是高兴的笑；但在太原想哭没有理由，但笑也笑不出来，只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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