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

　　2004年2月16日，未满14周岁的李红玉(化名)，在母亲的强拉硬拽下，走进了所在乡镇的派出所。她们是来报案的，李红玉遭到了同村两个村民长年强奸，最早从1997年就开始了，最后一次是今年的元宵节。更让干警震惊的是，实施奸淫行为的犯罪嫌疑人之一，竟是该派出所的一名在职的户口协管员王文军(化名)。据调查，王文军2001年进入派出所，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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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管员，负责所内外来人口的户口管理工作，在其任协管员其间，继续实施了奸淫幼女行为。

　　据该派出所工作人员介绍，接到报案后，派出所十分重视，派出所和张家港市刑警合作，火速采取了措施。据李红玉所在村的村民介绍，李红玉报案后，公安部门当天将村中实施奸淫行为的村民李建功(化名)拘留，而在镇派出所干协管员的王文军，在次日离村“上班”后，就再没有回到村里。派出所工作人员证实，目前，李红玉指认的两名犯罪嫌疑人，均已归案，他们对自己的强奸行为供认不讳，案件现已完成侦查、起诉工作，进入审判阶段。

　　在李红玉家中，记者见到了张家港市检察院寄来的两份《委托诉讼代理人告知书》。两份告知书的告知日期均为3月16日，对两名位犯罪嫌疑人的罪行描述分别为“王文军强奸”、“李建功强奸”。李红玉的诉讼代理人江苏钟山明镜律师事务所律师张志华告诉记者，两名犯罪嫌疑人现已被公诉机关分别公诉至张家港市人民法院。

　　派出所协管员强奸幼女，且作案时间长达7年，这无论如何不是件小事，记者随即对此事展开详尽调查。

　　14岁少女意外患上性病

　　2月14日是情人节，李红玉的头脑中，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但是2004年的这个日子，无疑将让她终身难忘。

　　这完全是个巧合，妈妈和她在镇里中学开完家长会后，顺路带她去了镇卫生院，因为她下身连续瘙痒好多天了。妇科医生查完了小红玉的病情后，大感诧异，悄悄地问小红玉妈妈：“你家女儿有男朋友吗？”在村里一家纺织厂上班的小红玉妈妈，只有小学文化，对医生的这个问题很是生气，回答说：“我女儿才14岁，读初一，怎么会有男朋友？”医生最后说小红玉得的是性病，且是较严重的一种，叫尖锐湿疣。

　　这一天，张家港市皮肤病防治所的医生为小红玉看了病，她的诊断与镇卫生院一样，小红玉得的就是尖锐湿疣。这个病绝大多数是通过性行为传染的，而小红玉的处女膜也破裂了，医生再次怀疑小红玉有过性行为。

　　在回村里的班车上，妈妈开始了追问，小红玉一脸恐惧，但始终说医生乱说。面对女儿一遍遍的“没有”，妈妈再次相信了女儿。

　　“我不敢说，我怕他们杀了我！”

　　晚饭后，妈妈再次问女儿，女儿沉默，但仍不承认。一夜难眠，2月15日早上6点，妈妈迫不及待地推醒女儿，再次追问。问了10多分钟，小红玉哭了。“我反复保证说，你放心，妈妈和爸爸不会打你，也不骂你，只会保护你！”小红玉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的身体也在发抖。

　　“他要打死我的……”小红玉的身子一抽一抽。好几分钟，小红玉才说出“王文军”的名字。“妈，我不敢说，我怕他们杀了我……”后来才问出：王文军和李建功两人，从1997年开始，一直在强奸她，而1997年，小红玉还不满6周岁！

　　2月16日，问清情况的小红玉母亲，扯着女儿，一路抹着眼泪，到镇派出所报了案。

　　“派出所协管员”7年兽行

　　小红玉很慢地向记者讲述了痛苦的过去：她当时一个人在家中玩，突然，村中一个40多岁的叔叔(即李建功)走了进来，她被吓了一跳。李建功没有说话，表情很怪，一下子就把她按倒在楼梯旁边。李脱了小红玉下身的裙子和内衣，也扯下了自己的内衣。“我当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弄得我很痛，我不敢哭……”完事后，李凶狠地对小红玉说：“如果你敢告诉你爸妈或别人，我就打死你！”他说了两三遍。

　　让小红玉没想到的是，李出去后仅三五分钟，家中又进来一个村中的叔叔(即王文军)，对她说：“我看到李建功干的事了，我也要和你做那件事。”随后，王文军也强奸了小红玉。同样，他也威胁小红玉，如果说出去，就要杀死她。王文军当时30出头，还没有当镇派出所协管员，只是普通村民。

　　小红玉说，在那次以后的一个星期，李建功又从村中一个小朋友家把她骗出去，在他自家的屋子里再次强奸她。而王文军，则是过了一个月左右，等在她奶奶家的门口，最终把她硬拖至自己家中，在自己的床上再行强奸。“从那以后，两个人每个月都会找到我，强奸我。”强奸的地点很多，有小红玉家的卫生间、小屋、楼下的西屋、楼上的东房和西房。还有王、李两人的家中，多数是在床上。“7年中，他们每人强奸我都有几十次。”小红玉在写给律师的信中这样写道。

　　7年来，女孩与恐惧相伴

　　小红玉的父母都在村中企业做工，经常加班，好多时候通宵不回家。而村中的大多数成年人要么在外打工，要么也和小红玉父母一样，就是有人看到李、王二人和小红玉在一块，谁也不会想到两人会对一个幼小女孩施暴。

　　小红玉母亲说，小红玉小的时候活泼可爱，能说会道，在幼儿班的成绩很不错。但是小红玉上小学后成绩却很差，总是在班中居倒数三名之中，并且，她的性格也变得内向、沉默少言。更重要的是，她小小年纪，看上去总是心事重重。

　　小红玉对记者说：“我被强奸时，正在读小学一年级，事情发生后，两人经常威胁我，我特别害怕。”

　　在采访中，小红玉多次说，她现在仍然十分害怕，就是在法庭上见了两个人，她还会害怕，她肯定不敢当面骂他们。

　　律师质疑司法程序

　　昨天，张志华律师就本案向记者提出了他的一点质疑意见，即此案一审由张家港人民法院审理是否合适。按我国刑法规定，强奸妇女、奸淫幼女，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一)强奸妇女、奸淫幼女情节恶劣的；(二)强奸妇女、奸淫幼女多人的；(三)在公共场所当众强奸妇女的；(四)二人以上轮奸的；(五)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

　　张志华说，根据小红玉的描述，两名犯罪嫌疑人长期奸淫幼女，一个还是从事了3年法律工作的派出所协管员，显然是情节恶劣，二人还可能构成轮奸，最终也造成了严重后果，小红玉得了性病。所以，两人对小红玉的强奸行为，显然符合重判情形，再加上民愤极大，影响极坏，最高可判死刑。但这样一个大案，却放在了张家港人民法院一审，而该院最高只能判15年，这显然不合适。

　　记者还请教了数名法律界人士，他们还有一个看法，就是本案在侦查阶段镇派出所也参与了，这显然不符合回避原则，因为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是该所的协管员，是事实上的工作人员，这极有可能影响侦查的公正性。快报将继续关注此案进展。(为保护未成年人，文中隐去相关地名与人名)

　　快报特派记者 宫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