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唱歌的女人与只会唱歌的女人是两类人，她们的命运也因此不同而不同。王菲属于后者。这几年，你能听出她的疲 惫和厌倦

　　杨波/文

　　求之不得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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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偶像意味着被很多人喜欢，意味着这个人诸多方面——尽管可能是做作的——符合于大众审美观。这个人绝不能 距世俗过远，却也不能完全世俗化，这样，追随他的人一边自信将可以成为他，甚至一恍间就已经成为了他。

　　王菲是否现在华语流行音乐圈里中为最多人所喜欢的女歌手，这点尚无公论，但除她外要寻出第二个人选却着实困难 。那么她这个人上下里外有哪里逢迎、贴合或引领着大众审美？菲迷们更喜欢自己偶像之处，是外表？是歌声？还是她处世为 人的方法态度？应是各有各的说法罢。

　　接着，从上述三种视角接近她或干脆成为她的途径，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困难。关键是成为她又有什么好处？尽管 前些天传她自杀的事看来纯属无中生有，但空穴自可来风。

　　有笑容却没有笑意

　　总之，她应该不是那种完全沉沦于俗世泥沼的女人。尽管她总不经意地表现出特立独行的一面，所谓“菲式冷漠”， 我们当然不应不善意地将之归类于某种惯性的做作，那是天然琥珀里的昆虫，而不是速冻水饺般的廉价货，她是那种经常有笑 容却没有笑意的女人，有趣的是她这样做不会令人觉得她不真诚，而是品出她心里的苦，于是把自己心里的苦也拽了出来—— 这种礼尚往来的把戏，关键在于训出默契。

　　偶像都是需要招牌的，而招牌就会给人故弄之嫌。“菲式冷漠”固然是一种招牌，挂久了也就忘记卸下来的原因。绝 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不愿意多讲话而去责怪她——一个谋生于歌唱的人却不愿意表达自己，至少是一件有性格的事。

　　甚至，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虚伪而贬斥她，因为这个世界已失去了她去诚实以对的资格。于是她最喜欢的消遣是打麻将 ，或跟几个同样北方出身的女人去酒吧里拼酒，她并不吝于将这些或许可诩为可爱的市井之事讲出来。

　　明天要穿上袈裟

　　在流行文化范畴里，大众极易蛊惑于艺人的表象，于是追星中的绝大多数是喜欢被追者的脸孔与身体，以及他们被锻 造出的穿衣方式。王菲是否一个漂亮女人并不是一个好问题，也不知她是否有愿望让自己的脸成为一种标志，臆幻T恤上的切 ·格瓦拉，被匠人做成比骨骼还要脆弱的大红版画。

　　她知道她不是关淑怡，也不是钟楚红，“女人来娱乐圈混不过是要嫁豪门”的港地价值观她是碰不得的，所以她也不 会去续梅艳芳或蓝洁莹的命。这天上地下，她凄凄哀哀或穷狂极傲地，就凭着那把嗓子过活，甚至摆出要与之终老的架势。

　　明月几时有

　　会唱歌的女人与只会唱歌的女人是两类人，她们的命运也因此不同而不同。王菲、邓丽君，还有BillieHol iday都属于后者。但就算只会唱歌的女人中，也要分喜欢唱歌与不喜欢唱歌两种——唱歌若与操作纺织机一样不过是一种 技术，那做多了就一定会有烦的那天。音由心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造化。

　　这可能是王菲难以求同于邓丽君之处。

　　这几年，你能听出她的疲惫和厌倦，有些歌真像被散尽酒精的酒。比技术更可怕的是工作，而谋生方式总会与理想蝇 营狗苟之后分道扬镳。真情若真的可以靠唱就可完备地度己度人，那么真情就一定会有被耗尽的时候。

　　在王菲新艺宝时期第二张专辑“Everything”封面上，她的扮相是十足的邓丽君，神形兼备，而不是《菲 靡靡之音》中的妖娆。邓丽君的声音与生命都是一种暗示，这种暗示又是怎样一点点变成图腾。

　　邓丽君将自己裸晒在海滩上，身后是健硕的法国情人，这也是一种情歌，欢后散，散后尽。

　　谁说爱人就该爱他的灵魂

　　邓丽君不过一种意象，对王菲而言，只能是一支不求尽解，然后随便意会的诗歌。演唱上，她可笑地修炼着某种慕容 复的本领，融会百家，招招皆有出处。尽管她与CocteauTwins曾似姐妹般要好，互相在对方的唱片里出力，但她 风格最乱的时候，我们更多听到的是Cranberries、Bjork、英伦迷幻和北京摇滚。

　　北京摇滚乐，从来没有像在王菲那里般携出浓浓的情爱暖意，太暖就不得不涂上绯色的晒伤妆。

　　在她1991年赴美前后那段日子里，她真的在有模有样地诠释着R&&B，而她并没有在这种可以标榜嗓子的风格 上耽搁过久，从她后来喜欢学着来的乐型上来看，她确实是个更愿意用歌声来勾勒情绪的人，而不是那种用最高处几个八度或 一秒内几处变音来自诩的莽妇。万幸，她是一个有音质与乐感及充沛表达欲望的人，至少在上世纪最后一个十年里，她完全随 意地拉开与诸多“K歌之王”间的差距。

　　于是，奇迹般，这位K得最多的歌手营造出只属于自己的风格。

　　将就爱

　　她与谁拥抱，又与谁携手，又演了跟谁一起的激情戏剧，这些片段完全没有办法构造故事。娱乐媒体总在顺水推舟、 一脸无辜地将同属于人类的明星们演义为妖怪。但妖怪又如何？明星们渐渐进入角色。

　　将就是一种完全可靠的人生态度，这样的生活漫山遍野，成为人类世界的结蒂组织。与世上诸多或痛楚或幸福的女人 生命一般，不知也无妨，知道后陪笑一阵，或唏嘘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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