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景记（七）(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16日08:00 潇湘晨报

重访景点渔村夕照

　　逐水而行，寻访已经消逝和正在消逝的潇湘八景 ——

　　早市归来。上午10点钟，这个渔民已卖完当天打来的鱼。

　　撰文／邹容摄影／周志刚

　　“渔村夕照”的确切地点

　　对“潇湘八景”的所在地，有这样两种说法：一说“八景都在湘江流域”，一说“五景在湘江沿岸，三景在洞庭湖一带”。第一种说法显然有误，第二种说法也不够严谨。

　　确切的说法应是：“潇湘八景”中，五景在湘江沿岸，两景在洞庭湖一带，一景在沅江桃源段。

　　沅江，发源于云贵高原东部，有南北二源。其中南源龙头江，又称马尾河，出自贵州都匀县的云雾山鸡冠岭，为沅江主源，流经贵州5个县市和湘西北10个县市，最后在汉寿注入洞庭湖西部的目平湖。

“渔村夕照”手绘示意图。

　　70岁的李继善，是白鲢洲上“最后的渔民”。说起现在的“电打鱼”，他很痛心。

　　沅江全长1033千米，是湘、资、沅、澧四水中最长的河流。但它几乎有一半在贵州境内，流经湖南境内的长度只有568千米，短于湘江在湖南境内长度（湘江全长856千米，在湖南境内776千米），因此在湖南“四水”中屈居第二。

　　沅江属山溪性河流，到桃源段已是下游，水速变缓，河谷宽阔。在桃源山下，沅江还接纳了一条发源于安化县黄毛尖，叫水溪的支流。两水汇合处，沅江中有白鲢洲，水溪口有水溪村（现在已改称桃花源镇）。

　　桃花源景区办公室主任郑金标认为，更早的时候，“渔村夕照”中的“渔村”，还应包括水溪村。水溪村就在桃源山下，溪口有个水湾，水浅的时候露出沙滩，很好泊船，符合米芾在“渔村夕照”诗文中提到的“翼翼其庐，濒崖以居”；有关资料也记载，村中曾“户户备有渔舟”。

　　不过，“现在的水溪村基本已没有打鱼的了，村名都改成桃花源镇了”，郑主任说，“现在还有渔民的就是白鲢洲”。所以，在我们现在能搜索到的资料中，均将“渔村夕照”一景的范围划定在白鲢洲。

白鲢洲静静伏卧沅水中央，洲上居民依靠船只与外界来往。

　　船上生涯。其中滋味，李继善与老伴一起品咂了近50年。

　　“辽阔，此处辽阔”

　　6月28日，我们站在桃源山顶所看到的白鲢洲“渔村夕照”，完全不像米芾描写过的“泛泛其艇，依荷与蒲”、“西山之晖，在我桑榆”那样温馨，但在一场乌云翻涌的雷阵雨前夕，天、水、洲浑然一色，呈现出辽阔的视野和苍茫意境，令心中有意外的震撼。

　　1995年3月24日，江泽民来考察桃花源，在登上桃源山水府阁后，远眺沅江，也曾赞叹道：“辽阔，此处辽阔。”郑主任说，桃源山顶看沅江，深水峭岸，确实是最好的欣赏角度，“天气好的时候，早晚有一些渔船捕鱼，来来往往的，很好看”，“有运气，还看得到‘三日同辉’”。

　　“三日同辉”，是指在秋冬季节，日落时分，站在桃源山顶看沅江，因白鲢洲尾将江水分割成两个部分，可能是两处水面有高低或太阳光线折射，形成两个太阳的倒影，加上天上那一个，成为“三日”，“这种情形很少见，非常美”。

　　后来，我们在桃源师范一位老师处，找到了他拍下的这一奇景。据称，桃花源景区在湖南新的“潇湘八景”评选中，就将“渔村夕照”与“三日同辉”一起报上去了。

　　70岁的老渔民李继善

　　“有鱼可脍，有酒可濡。收纶卷网，其乐何如。”李继善老人肯定不知道，924年以前，就有一个叫米芾的人，这样生动地描述过他现在最平常的生活。

　　6月29日上午10∶30。桃花源景区漂流公司的小易发动一艘简装的机帆船，从桃源山下的小码头出发，去寻找江上渔舟。因为连续几天的暴雨，沅江水位比平常高，水面浑浊，水势暗暗奔涌。小易说，不涨水的时候，沅江很平静很漂亮，“水很清”，“打鱼的也多些”。

　　我们是在一个河汊的浅滩边看到李继善和他泊着的竹篷小渔船的。当时，他正好打开渔船上的一扇小窗户，探出头，给了我们一个“特写镜头”：一张瘦削、黝黑的脸，因风吹日晒而显得沧桑。

难得一见的奇景——三日同辉（左）刘佰中摄

　　今年70岁的李继善告诉我们，他的祖上并不打鱼，但老伴是一个船上生船上长的渔家女。他跟老伴结婚49年，打鱼也有49年，“是白鲢洲的老渔民了”。

　　李继善一年大半时间都住在不足4平方米的船上，“到10月、11月，天冷了才上岸，住回去”。李继善打鱼，每天凌晨3点多就起来放网，5点钟“起网，摘鱼”，然后赶早市去卖。像今天这个时间，他已经收了一次网，并将渔网清理干净了，正在船上做饭，“早饭中饭一起做”。

　　“早晨卖鱼，昨天卖了几十块钱，今天就只卖了十几块”，李说，“水对头，好，可以打到三二十斤”。在他的印象中，“50年代初，沅江里的鱼又多又好，以后就差些了”。

　　李继善认为现在鱼越来越少是因为“电打狠了”，尤其是一些鱼贩子，都是用电打鱼，大鱼打到了，那种小鱼苗子一样也被电到，“苗子一少，就淡薄了”。他说，他从不用电去打鱼，但是，现在完全不用电打鱼的人，越来越少。

　　李继善有些担心，鱼越来越少，真正的渔民也会慢慢绝迹。他老了，“还打一两年，就奈不何了”。白鲢洲现在是七八百户、1300多人，真正以打鱼为生的也只剩一二十个了，其余的都“转了行”，“种菜，种果子，卖到城里去”。

桃源山上圈养了一些猴子，但多半时间它们都在外面自由嬉闹。

　　硬朗与柔情。被沅水切割而成的陡崖。

　　说话间，李继善的老伴已经将饭做好。

　　他们的菜就是一锅子肉。李继善盘腿坐在床铺板上，端了一玻璃杯当地的土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参考资料：李富军《走进桃花源》

　　鸣谢：桃花源风景名胜区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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