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河北、浙江的奶农把白花花的鲜奶倒进了臭水沟里。为什么？这里的奶价已经不能再低了，每吨原奶收购价已跌至500元。原来的一等奶，现在只能卖三等或四等的价格。因此，农民们已经开始倒奶、杀牛。入夏以来，哈尔滨的鲜奶收购价格也在大幅下调，不过，还没到倒奶、杀牛的程度，但仅仅以“市场行为”来搪塞，显然苍白无力。
有媒体说中国目前的奶源是“南北失衡”，这不过说对了一半，其实是企业老板的良心在失衡。农民倒掉的不仅仅是白花花的牛奶，还有企业的信誉和农民的愤怒。既然企业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没错，既然公司+农户的农业产业化模式没错，那么，到底错在哪里？本来，“公司＋农户”模式的初衷是把小农经济聚拢起来，形成产业规模，拉长产业增值链条，使农民有目的地种养，有保障地售卖，有规模地加工，从而使收益最大限度地回到农民手中。但问题是不少地方的“产业化”大多是政府用“有形之手”“人工嫁接”的。乳品加工企业和奶农之间没有结成真正的利益共同体，奶农的利益很难得到有效的保护。农户和公司，并不真的是风险共担的两方。市场波动时，由于信息的不对称，农民总是处于劣势。一旦市场出现风险，“买单的”往往是农民。
在美国，也曾出现过倒奶事件，那是公司无端降价激怒了奶户，而公司如果不给奶户补偿，公司就永远休想开工。在中国，不可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受伤的永远是农民。但当年双城发生的倒奶事件却足以令人警醒，乳品厂压等压价，农民们就把鲜奶倒进地沟；就杀牛。后来乳品厂终于倒闭了，而如今信誉度极高的雀巢公司的引入，使农民休养生息，增加收入，获得了双赢。在不少企业争相降价的今年，雀巢却破天荒地给鲜奶涨价，使利益共同体更加紧密。
逼着农户倒奶，其实是饮鸩止渴，总有一天会把奶和公司一起倒掉。
王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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