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富豪周祖豹由于在生意上和另外两位富翁屠金安、王伟坚发生矛盾，屠、王二人找到十分擅长打架斗殴的杨金富摆平此事。于是，在周祖豹儿子婚礼当天，杨金富驾驶着一辆面包车尾随周祖豹，并趁其不备残忍地将他杀害……

　　2003年春节，周祖豹在浙江老家为他的两个儿子同时操办婚事。正当周祖豹一家沉浸在欢乐中的时候，小镇上有一辆银灰色的外地牌照面包车在来回游荡。这辆面包车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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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村里人的注意，更没有让沉浸在欢乐中的周祖豹一家有丝毫察觉。

　　婚礼过后的第二天一早，周祖豹迈出家门，跨进了停放在家门口的宝马车，准备让大儿子开车带自己去酒店结账。就在这时，几名歹徒从那辆神秘的面包车上冲了下来，手持杀猪刀朝周祖豹砍去。周祖豹顿时血流如注，瘫倒在地。儿子周建勇见状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10，而行凶之后的歹徒们已经跳上车牌号为陕A P2735的银灰色面包车，飞快地逃离了村子，不见了踪影。而周祖豹由于被连砍数刀，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身亡，终年50岁。周家的喜事变成了丧事。

　　周祖豹是1993年开始在北京做毛皮生意的，经过几年打拼，他已经成了身价上亿的浙江富豪。周祖豹的惨死一时间引起了人们的各种猜测。正当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周祖豹的家人不禁想起了3年前周家的另一起命案。当年，周祖豹的侄子周建波在北京，就在周祖豹的办公室里也惨遭杀害，而凶手至今没有落网。这两起命案到底有没有关联，会不会是出自一人之手呢？温州警方立即成立了专案组展开了调查。

　　首先，警方查出车牌号为陕AP2735的面包车车主叫李勃。据西安人李勃交待，他的车是借给了一个叫杨金富的人，而杨金富正是3年前杀死周祖豹侄子周建波的凶手，已经被警方通缉。那么，杨金富是不是杀害周祖豹的凶手呢？经过警方的周密部署，2003年3月，他们终于将躲藏在温州郊区一间破庙里的杨金富和几名同伙同时抓获。经连夜审讯，杨金富终于供认了自己犯罪事实。

　　果然是杨金富杀死了周祖豹叔侄二人，这个杨金富也是浙江乐清人，他到底和周家有什么冤仇，为什么先后下毒手杀死了周家的两个人呢？杨金富还供认了周祖豹这个案件是王伟坚和屠金安出50万让他们去干的。王伟坚、屠金安两人和被害人周祖豹同是浙江乐清人，同在北京做生意，也同样是身家百万的浙江富商。尤其是王伟坚，脑子活络，为人谦和，在浙江人中口碑极好，听说他可能涉嫌买凶杀人，凡是认识他的人都不敢相信。

　　难道真的是王伟坚买凶杀人吗？温州警方经过秘密侦察，将王伟坚和屠金安抓获。公安人员在调查中了解到，王伟坚、屠金安和被害人周祖豹早年就结下了仇怨。在1998年时，三一合伙在北京做辅料生意，当时周祖豹投入较多，占了大部分股份，而王伟坚和屠金安两人共同投资190万元，占小股份。但是，由于在合作过程中与周祖豹产生了矛盾，王伟坚、屠金安他们坚决要退出股份，遭到了周祖豹的拒绝。三人在周祖豹办公室里交涉时，周祖豹的儿子还叫来二三十名打手将王伟坚、屠金安团团围住，企图以势压人。

　　就这样，双方积怨由此越来越深。起初，王伟坚他们也曾想过通过法律途径把这笔投资款要回来。但是他们认为打官司又耗费精力又耗费财礼，他们耽搁不起。就在这时，一个特殊人物走进了王伟坚和屠金安的视线，他就是在北京靠打打杀杀混日子的黑道人物杨金富。别看杨金富长得不起眼，打架斗殴却很有名气。王伟坚和屠金安决定让杨金富出面，把这190万的投资款讨回来。三方为此还签订了一个协议。王伟坚和屠金安把大红门辅料市场的股份转让给了杨金富。

　　不久，杨金富拿着协议书带着手下一帮人找到了周祖豹索要投资款。没想到周祖豹并不吃这一套，多次把闯进市场的杨金富赶了出去。杨金富对此非常恼怒，继续带人拿着刀具、鱼叉等凶器强行进驻市场，驱赶商户。当他们最后闯到周祖豹办公室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周祖豹，只遇到了他的侄子周建波。周建波在争斗中当场被打死。眼看出了人命，杨金富逃出了市场，从此没了踪影。

　　而周祖豹在侄子遇害后不停地上告，要求警方抓获凶手杨金富并找出幕后的指使人。很快，杨金富再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东躲西藏的日子了。2002年11月，他给屠金安打来了电话，说他想把周祖豹干掉，让屠金安给他50万元钱。屠金安马上和王伟坚商量，二人觉得除掉周祖豹可以一了百了，于是他们决定让杨金富尽快下手。

　　杨金富跑到了西安，以西安人李勃的名义购置了一辆小面包车，并网罗了几名杀手，开始谋划杀死周祖豹。2002年年底，他们打听到周祖豹要回浙江老家为儿子举办婚礼，一伙人便悄悄开车摸回乐清。经过十来天的蹲守，终于在周祖豹为儿子举办婚礼第二天，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了周祖豹。经过几个月的侦查，公安机关认为王伟坚和屠金安共谋杀人的证据已经形成了证据链：第一是杨金富的供诉，第二是王伟坚、屠金安、周祖豹三人之间的矛盾，第三是王伟坚给了杨金富10万元钱，杨金富用这笔钱购买了凶器。

　　据公安人员调查，早在杨金富杀死周祖豹的侄子在外逃亡期间，王伟坚和屠金安陆续资助了杨金富50万元。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在杨金富杀害周祖豹之前，王伟坚他们又给了杨金富10万元的资助。公安机关由此认为王伟坚和屠金安参与了这起故意杀人的案件。

　　2004年5月，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温州市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对杨金富、王伟坚、屠金安等8名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但是，庭审过程中，杨金富却推翻了原来的供诉，认为自己没有杀人。王伟坚和屠金安也不承认他们买凶杀人。那么，富商王伟坚和屠金安到底有没有买凶杀人，他们的行为够不够成故意杀人罪呢？

　　2004年7月，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二次开庭审理此案。法院认定，王伟坚和屠金安参与了杀死周祖豹的预谋，但由于杀人计划是杨金富首先提出的。杨金富系主犯，应承担更大的罪责，法院当庭做出一审判决：杨金富犯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王伟坚和屠金安犯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法院同时判决8名被告人对周祖豹的家人做出27万多元的民事赔偿。

　　王伟坚和屠金安从一个成功商人一下子沦为了阶下囚，内心的感受非常复杂。他们都为自己当初的行为感到后悔。可是，一切为时以晚……

　　主持人：曲教授，我们看到警方费尽周折用了5年时间，终于把杀害周祖豹的侄子和他本人的犯罪嫌疑人杨金富抓获，他供出指使他杀害周祖豹的是另外两个富翁，一个叫王维坚，一个叫屠金安。怎么去认定这两个人是不是参与了犯罪？

　　曲新久：杀人者开始说是受两个人的指使，如果这两个富翁与杀人者之间是有同谋的，

　　这两个富翁也给了他资助，那么就构成了共同犯罪。杨金富领了一帮人开着车把人直接杀死，叫实行犯，如果是两个富翁教唆他让他去杀人，他就是教唆犯。如果教唆犯起的作用很大，甚至是整个杀人案件的主犯，可能被判死刑。如果他只是同谋并没有教唆，比如这个杀人犯已经想到杀死富翁和他的侄子，他无非是和两个富翁进行了谋划，这两个富翁也给他钱，这就叫做雇凶了，他们的责任会略轻一些。

　　主持人：在法庭上节外生枝，犯罪嫌疑人翻供了，说我没受人指使。而这两个富翁也说我没有指使别人。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通常该去怎么判断？

　　曲新久：如果原来的供述有足够的事实和证据证明它是真实的，但是后来他改变证词了，并没有事实去证明它，往往法庭不会采纳后面的翻供。

　　主持人：我们栏目在以前播出的这种刑事犯罪的案件当中也出现过类似翻供的情况，而且据说这种翻供率在刑事案件的审查过程当中要高达40%，这种情况是为什么会出现？

　　曲新久：可能还是和我们诉讼制度有一定的关系。另一个方面也在于嫌疑人和被告人方面也有一定的原因。第一就是为了推卸责任或者为了包庇同伙，到了庭审阶段可能即使没有事实证据证明，但也来进行翻供。另外一个可能是发生了串供现象。第3个原因是在审判实践当中，侦查过程当中存在着刑讯逼供。一些地方的检察院为了防止翻供的现象发生，也为了防止那种刑讯逼供的事情发生，所以在审讯的时候改变了一种方法叫，设立了明录室，整个审讯的过程都会用录音录像的方法给拍摄记录下来，这种方法在国际上也是通行的方法，这在理论上和实践上为大家提供了思路。比如让公安机关和看守所分离，比如说赋予被告人沉默权，比如说询问的时候有律师在场。

　　主持人：据记者调查，另外两位富翁跟周祖豹的利益冲突不过是190万元的投资款，我们理解这笔钱可以通过法律的程序给要回来。但是其中犯罪嫌疑人之一王伟坚认为，通过法律的手段太麻烦了，所以还是觉得自己去解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解决方式最后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感谢观众朋友收看本期《今日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