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喋血，究竟为了啥？

　　2004年8月3日凌晨1时30分，哈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一个报警电话，一男子称自己刚刚杀了人，正在自杀。

　　指挥中心接电话的民警稳住这个人，问出详细地址后，迅速指令动力公安分局通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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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出现场。值班副所长徐晓峰带领王晓春等四人在5分钟内赶到案发地点。

　　在通乡街某小区一幢楼内，徐晓峰等人迎面碰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从楼上踉踉跄跄地冲了下来，一头栽倒在楼梯缓台上，昏迷不醒。

　　留下两个民警看住这个可疑人，徐晓峰等三人冲上603室，在屋中央的地上，一老头倒在血泊中，徐晓峰立即向分局刑警大队报告案情。很快，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张冬华和刑警大队长束伟带着刑事技术大队的法医们赶到现场。一部分民警把昏迷不醒的可疑人送到附近的医院抢救，一部分刑警和法医在现场勘查。

　　很快，刑警在厨房水池下面的壁柜中又发现一具50岁左右的男尸，身中数刀，经勘验死亡时间大约在上午9—10时。最先发现的老头年龄大约在70岁左右，是被勒死的，法医经进一步检查，发现老者的生殖器被齐刷刷割掉。

　　是谁这么残忍，连杀两命？很明显，目前昏迷不醒的年轻人和这起重大杀人案有直接的关系，只有让他醒过来并开口说话，才能清楚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可疑人用壁纸刀在自己脖子的左右静脉各来一刀，又在左胳膊静脉上狠狠地割了一刀，可能是自己舍不得下手，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他在拨打报警电话时，虽然已经流血很多，但经医院24小时的奋力抢救，8月4日17时，犯罪嫌疑人终于苏醒过来，19时情绪趋于平静的他开始配合通乡街派出所民警的审讯，缓缓地叙说了发生在他身上见不得阳光的隐情和他为什么连杀两人的原因。

　　通乡街派出所民警在审讯犯罪嫌疑人。

　　只因一场畸型的同性恋，年轻的宇文生一天之内连杀两条人命———

　　痛下杀手，孽缘怎能了断？

　　8月2日早8时许，发现厕所座便漏水，宇文生骑自行车来到通乡商店对过，找了一个老实巴交、52岁的水暖工居师傅，讲好价钱领到家中修座便。很快座便修好了，在试用的时候，居师傅顺便上了趟厕所，谁能想到这一举动竟让宇文生再一次性起，他央求居师傅做一会儿他的“老婆”，并答应事后给居师傅100元钱。考虑到干零活儿一天也不能挣100元钱，居师傅竟鬼迷心窍地答应了宇文生的无礼要求。发生完关系后，居师傅以疼痛难忍为由要他给500元钱。宇文生不肯给，两人发生了争吵，而且越吵越厉害。居师傅索性跑到窗台喊叫“欺负人了……”宇文生怕别人听到喊叫，以后无法做人，遂跪下来求他不要再喊了。居师傅说，“不给500元，我就告发你。”宇文生气急败坏地扑了过来，居师傅依然在大喊大叫。宇文生顺手拿起放在窗台上的壁纸刀向居师傅划去，惊吓之余的居师傅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为了让他尽快闭嘴，宇文生左一刀，右一下，划了居师傅十几刀，直到居师傅咽气为止。以前从未和别人打过架的宇文生杀人后竟很从容地把尸体放到厨房水池下的壁柜里。

　　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他赶紧拾掇杀人现场，都收拾利索后，宇文生去市场买菜做饭，他已经约好干爹今晚来吃饭。

　　在已经杀过一个人的屋子里，他为干爹炒了四个菜，又买了四瓶啤酒。晚上6时许，干爹在他家吃完饭，准备回家。借着酒劲，宇文生提出发生关系，干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事毕，干爹坚决要“分手”，宇文生就是不同意。两人也发生了争吵，一气之下，干爹说：“你别这么折磨我了，我不想活了，你干脆杀了我吧。”说着躺在床上，两眼一闭等死。宇文生的精神此时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说：“干爹，咱俩一起死吧。”然后他就用一根尼龙绳使劲勒干爹的脖子，不到一分钟老贺头就咽气了，当时他的眼角流出一串浑浊的老泪。

　　干爹死后，宇文生开始自杀。后来他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世人不明真相，有点对不起干爹，最后还是报警了。当问他为什么要割掉干爹的生殖器时，宇文生的回答竟是“都是这个东西惹的祸”。

　　在采访就要结束的时候，宇文生说：“能否拜托你一件事，跟上面说说，让我再最后看一眼干爹，再给他磕个头，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当问他对自己父母、妻儿还有什么话说时，宇文生闭上眼睛，无声地哭了。他说，“我对不起他们，给社会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注：因涉及个人隐私，文中涉案三人均为化名。）

　　变成同性恋，究竟谁之过？

　　犯罪嫌疑人叫宇文生，今年29岁，是佳木斯市郊人。宇文生哥兄弟三人，父母老实本分，家庭是个普通而拮据的农民家庭。不好好学习的宇文生初二就休学在家，父亲为了他的前途想了很多路子都不行，最后只好让他跟随叔叔学木匠活儿，最起码能混碗饭吃。不争气的宇文生木匠活儿学了个半途而废，手艺活儿干不了，只能街头站着找零活儿。

　　为了多挣钱，1998年的5月，他和乡亲们来到省城哈尔滨混生活。他在香坊、动力一带的街头找活儿，在动力区通乡管内某小区租房住了下来。

　　最先被发现倒在血泊中的老者叫贺栓柱，今年77岁，是动力区某大厂的退休工人。

　　老贺头有一儿一女，家庭条件不错，他认识宇文生的时候已是儿孙满堂，唯一缺憾的是老伴去世早，不愿给儿女添麻烦的老贺头自己单过。他每天的乐趣就是和老邻居们一起打扑克。宇文生就在这个院内租房居住，在没活儿或是吃过晚饭的时候，他也愿意看这些老头打扑克。性格内向的他信奉“君子观牌不语”的古训，他看“三打一”的时候从来不多言多语。老贺头也是个不喜欢张扬的人，无论牌坏牌好，他从来不喜怒行于色。一来二去，他喜欢上这个言语不多的年轻人。宇文生和老贺头经常在一起唠嗑。

　　1998年底的一天，打完扑克，老贺头对宇文生说：“孩子，今天别做饭了，到大爷家给你烙饼吃。”一顿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随着接触的频繁，宇文生越来越觉得老贺头这个人好，决定认他做干爹，老贺头对这种想法非常高兴，随即二人以干爹干儿子相称。有了好吃的，干爹第一个想到的是干儿子，干儿子对干爹也非常孝顺。冬天到了，知道干爹有关节炎，宇文生就用干零活儿挣来的钱给干爹买来皮裤。无论谁家里有事，冲在最前面的总是他爷俩的身影。

　　1999年10月1日，经别人介绍，宇文生和在佳木斯街头干油漆活儿的一位姑娘结为夫妻。他俩结婚时，作为干爹，老贺头还送了一套西装给宇文生作为贺礼。

　　宇文生和妻子在两个城市打工，聚少离多，2001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回到老家的他正和妻子做爱时被刚从地里干活儿回来的母亲撞见，当时他就吓得不行了。从这件事发生以后，宇文生对男女之事不再感兴趣，妻子陪他到处求医问药，但疗效甚微。他很快又回到哈尔滨，过起单身汉的生活。

　　2002年底的一天，宇文生和干爹唠嗑到晚上11时许，就在干爹家睡觉。当听到干爹上厕所时的声音，他竟有一种冲动，不再阳痿了。于是他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干爹，并对干爹提出了非分要求。老贺头先是严辞拒绝，但是经过宇文生的再三哀求，看到干儿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了，竟同意了他的无礼要求。从此，宇文生一发不可收拾，遂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在快两年的时间里，他和干爹“好”了十几次。

　　老贺头为他们之间不正常的关系深深自责的痛苦样子，宇文生不是没看到眼里，但他舍不得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他已经离不开干爹了。干爹曾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这么做，以后可咋办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咋有脸活在这世上？”

　　文/摄 付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