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肖鸿　实习生顾芬放

　　位于石家庄市西北的新华区上京村，存有一座以明代壁画闻名中外的毗卢寺。相传，明代大才子唐伯虎早年也和其他读书人一样，准备走“学而优则仕”的科举之路。在他进京赶考途经毗卢寺时，见寺内香火旺盛，便怀着一颗虔诚之心进寺烧香拜佛，然后留下一幅墨宝《玉皇大帝》。有了这样一段传奇佳话，老百姓便把原来“尚京村”改名“上京村”，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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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赶考之意，以此来纪念这位才子。如今，唐伯虎所作《玉皇大帝》仍在寺内毗卢殿东北壁的左下角，与其他121组壁画一起保存完好，依旧色彩艳丽，人物栩栩如生。

　　环境幽静香火不断

　　早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记者曾两次到过毗卢寺，今年8月再次重温这块风水宝地时，发现如今的毗卢寺已非昔日模样：院落整齐，植被丰茂，过去记忆里的残砖碎瓦、蛇虫鼠蝎没有了踪影。去的那日正值农历七月初一，传统的初一、十五烧香日在这里一样得到体现，不少善男信女在释迦殿前请香续火。

　　该寺的毗卢殿门前，两株千年古柏十分奇特，毗卢寺管理处周彦平主任向我们讲述，据专家考证，这两棵柏树系唐天宝年间栽种的，距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但至今两树依然枝繁叶茂，充满生机。

　　我们仔细观察这两株古树，它们的树枝、树干均朝西倾斜，周主任说，佛祖在西方胜地，有人将古树西倾的现象喻为迎接西方佛祖的光临，“拜佛树”由此得名。两棵古树树干相距几十米，但顶部树枝却是枝叶相连，也有人称此树为“夫妻树”，让人想起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描写唐明皇与杨贵妃经典爱情的诗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也正因如此，两棵古柏树吸引着前来旅游的年轻恋人、中青年夫妇在古树下默默祈祷祝福，合影留念。周主任还半开玩笑地说，毗卢寺里神奇的地方还多着呐，正殿后的四棵银杏树也是两雌两雄，并且均为“男”左“女”右，这样偶然地出现两对“银杏夫妻树”且果实累累，实在有趣。

　　名刹古寺历史悠久

　　“拜佛树”数百年来一直虔诚地守护着毗卢殿，使殿中佛像和珍贵壁画安然无恙。周彦平主任介绍说，主殿毗卢殿始建于唐天宝年间，后历代均有修缮的记录。殿中央须弥座上供奉着毗卢佛(毗卢遮那佛)，按佛教理论解释，该佛为法身佛像，表明佛身是真理的形象。毗卢佛前置有该寺原有的石佛二尊，两侧有近年恢复补塑的香花菩萨二尊。毗卢殿因四壁绘有精美绝伦的壁画而驰名中外，殿上方悬挂的匾额为1000多年前的书法家戎事修书写，颇为珍贵。

　　殿内壁画精美珍稀

　　进入毗卢殿，我们一下子被墙上的每一组壁画吸引。整座寺庙的壁画将近200余平方米，精彩的部分主要分布在这个殿里。毗卢殿的壁画122平方米，绘有122组、508位神祇人物，每组均标榜题名。殿内壁画分上、中、下三层交错排列，下层神像为全身像，高在1.2—1.5米之间，人物比例匀称，三五人独立成组，构成有主有从，形象各异。壁画在层与层、组与组之间，用祥云相隔。整体画面布局巧妙自然，组合井然有序，既壮美辉煌，又细致入微。

　　在毗卢寺“看寺”多年的吴师傅，对寺庙的来龙去脉颇有研究。他说，寺内保存的壁画是绘于元末明初时的宗教壁画，过去人们从事水路道场做法会时要把已经画好的神像挂起来，待法会结束后再将这些画收起，后来为了免去挂收的麻烦，有聪明人便把神像直接画在墙上。毗卢寺的壁画应该就是古代人做法会时用的。它的内容天神地灵无所不包，帝王将相、市井九流应有尽有，毗卢寺壁画与甘肃敦煌、北京法海寺、山西永乐宫壁画并称为中国“四大壁画”，但其他三家只是某一教派的代表，惟有毗卢寺壁画集儒、佛、道三教于一堂，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风雨雷电以及人间先贤圣人都被神化成为人们信仰的对象。

　　出神入化的壁画艺术

　　说起毗卢寺壁画的特点，周彦平主任滔滔不绝：“除去前面说过的内容丰富包罗万象外，它们的绘画技巧精湛多样，描法丰富，线条类型齐全。”

　　他指着其中的一组对记者说，“你看这些人物身上的飘带、当风的衣褶、身边的流动云彩、丰富而传神的表情，尤其是行云流水般直垂胸前的神仙胡须，都是一次成型的，没有修改的余地，现今画家即使在画桌上也很难达到这种艺术效果。”

　　我们仔细观察了《广目天王》一组，画面中广目天王圆睁的双眼随人而动，无论你在什么方位都在其视线之内。由于画技的出神入化，后人概括了四大天王特点：剑无鞘、龙无鳞、琵琶无弦、伞无撑，生怕鞘鳞弦撑一旦俱全，剑伤人，龙翻腾，琵琶作乐，伞飘开。

　　“另一点与众不同的是，画面人物大面积使用了沥粉贴金的技法，把武将的盔甲、菩萨神女的头饰凸显了出来，立体感极强，同时也使画面更具富丽堂皇、金光闪闪的艺术美感。”难怪时至今日壁画色彩依旧亮丽如新。

　　周主任告诉我们，这种技法如今我们的工匠就做不到，不知道古人是用什么方法贴上去的。

　　神奇的壁画故事

　　细观壁画，每一幅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人物都有一个传说，故事连连传说串串。释迦殿中生老病死的故事讲述了释迦牟尼出家的原因：释迦牟尼太子从东门出宫游玩见到一位70多岁的老人面带苦色，于是他得到了“人活着苦”的结论；不出东门出南门见到病人生不如死，体会到了“世人皆冷漠”；改走西门见死尸觉察出“世人的无奈”；最终在北门见到自己后来的老师毗卢佛，脱离世俗出家成佛以普度众生，尽劝俗人积善行德。

　　而流传久远的“女娲造人”也在壁画上面得以体现。自古开天辟地整个世界充满生机，这时神通广大的女神———女娲降临了，一日黄昏，她在清澈的河水中欣赏自己的倩影，怦然心动突发奇想，用河床上的黄土捏出了一个个身体强壮、英俊漂亮、聪明可爱的“小家伙”，起名为“人”，吹了一口气所有的小人都活了，又蹦又跳，手舞足蹈，但是这种方法太慢了，于是女娲用一根木条蘸上泥水后在岸上甩出了一个个的人，但是这种方法造出的人没有捏出的人健壮聪明。她还是觉得这种方法慢，就造出了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和有阴柔之美的女人，这些男人和女人结合后，人类便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备受世人关注

　　精美绝伦的毗卢寺壁画吸引了海内外壁画爱好者、专家学者的慕名观摩，他们对鬼斧神工的壁画瑰宝给予极高的评价。1996年11月毗卢寺被国务院评为“全国一级保护文物”，党和国家领导人周恩来、李瑞环、方毅，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文化部原部长黄震、著名画家华君武等人都亲临毗卢寺。

　　毗卢寺在世界壁画艺术上同样享有极高的盛誉，西方壁画专家将其美誉为“东方维纳斯”。美国斯坦顿大学校长参观后说，此行“大饱眼福，受益匪浅”，称毗卢寺壁画的艺术价值已超出国门影响世界。2004年春，日本东京国立历史文化研究所一行专程来毗卢寺研究壁画保护。

　　“壁画瑰宝”的守护者

　　与记忆中的毗卢寺相比较，如今的寺院变化可谓大矣。1995年6月，上级部门派周彦平来毗卢寺管理处当主任，这位当时还很年轻的“帅小伙”，在这偏远僻静之处一呆就是十年，他带领手下(其实只有几个正式员工)每天都在默默无闻地苦干———修缮建筑、清理杂草、铺设路面、栽培树木，使原有的荒凉景象焕然一新。

　　“由于光线对壁画能够起到破坏作用，所以殿内没有安置任何照明设施，对前来参观的游客也要求他们禁止在殿内拍照留念。尽管如此，长时间地敞开门户仍然会对这些稀世珍宝造成影响，但我们又不能拒绝人们对美品的欣赏。因此，目前我们正准备给这些珍贵的壁画做出仿制品，来解决游客参观和文物保护之间的矛盾。”由于资金问题还没有落实，周主任说，管理处的设想目前还没有办法实施，但只要对寺庙和壁画有好处的事情，管理处的人员都会尽最大努力去争取。

　　(感谢河北省历史文化研究发展促进会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