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婚66天后他向我求婚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5日11:08 哈尔滨日报

　　百合花

　　天呐！他竟然向我正式求婚了，在……在我们离婚66天后。

　　“五一”长假之前，因为家都在外地，我们提前了两天请假回家，先回婆家县城静静地办完离婚手续后，我提了大包小包无数回去探望公婆。在婆家，我仍然是个孝顺、勤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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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乖巧的儿媳妇；大方、宽容、慈爱、幽默的大嫂。劳动节嘛，两天的时间里，我“高兴着”、“幸福着”把婆家里里外外来了个大变样：拆洗整理了所有的被褥、棉衣；屋里的柜柜台台都擦洗一遍；厨房里的角角落落都亮洁如新。周围四邻们的羡慕声令公婆都乐得合不拢嘴，他们竟没人察觉我夜里泪湿枕巾的心痛。第三天，我们笑着拜别二老，但心中的酸楚却使我一下子就病倒了。回到娘家，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我放肆地任自己昏昏沉沉，不吃不喝。他向我父母解释说，我在单位整整加班一个星期，所以要利用放假时间补觉。爸妈也知道我从小就懒，爱睡觉，所以也没多想，何况有他在他们身边“卖命”：他换好了漏水的水龙头，修好爸爸的老花镜，替妈妈围好菜园的栅栏……三天后，我们精神奕奕地告别父母，坐上了返哈的客车。九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竟一路无言……

　　回到家中，曾经的熟悉却让我有一种因陌生而产生的窒息感。按照事先的约定，我提起整理好的行李箱准备离开。这时，他忽然从身后一把抱住我，双臂使劲地环在我胸前，虽然我的胳膊被他勒得生疼，但是我还是僵着身子没有反应。他的头埋在我的右肩上，我听到了粗粗的喘气声，后来变成了无声的抽泣，我的肩不知是被他的眼泪还是他的气息烫了一下。我转过身，我知道，我故作平静的眼神还是会泄露一些什么，但是我不想回避他的目光。相识八年了，即使在一年多的婚姻生活中，我们都从未这样“深情”对视过。我们的目光好像交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的心告诉我，在他的目光中有迷惘、有感谢、有向往、有抱歉，好像还有后悔……这可能吗？不可能的！这正是他所想要的结果，一切都随他所愿了不是吗？

　　我用无情的声音掩饰内心的愤恨与痛楚：“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放你自由，也请你给我重生的机会！”

　　“不……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不，”我冷冷地打断他，“你没有伤害到我，这原本就是一场游戏，我是真心地祝你幸福。既然我让你感到不幸福、不快乐，那我……有责任‘引绺辞职’。”我在心底暗暗佩服自己此时的幽默。

　　就在我准备潇洒地转身离开时，他猛地一下子抱住我，情绪激动、语无伦次：“再……再爱我一次，最后一次。这是我欠你……不，你欠我的！”

　　他疯狂地吻我的脸、我的唇……往下再往下，在他强硬、粗暴、激情却又异常温柔的怀抱中，我紧紧地闭上双眼：“我们说好的，办完手续，一切按法律办事，你公平一点。”

　　“不，”他边说边撕扯我的衣服，“就算是犯罪，我也要错一回。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天啊，无法想象，那一天，我们都好像疯了一样，好像用尽了毕生的力量，极尽疯狂地缠绵。好似疯狂的赌徒、好似世界末日一般，真的，此前从未有过的尽兴与畅快。事后，我们相背而眠。我知道，他并没有睡沉，但我还是决然地起身，穿好衣衫，提着我的行囊走出他的世界，在深夜12点半。我打车先回到单位去取事先租好房屋的房门钥匙，又回到了与他家仅一街之隔的新住处。

　　从离婚之日起，我就强迫自己绝不要去回忆，每天都用工作、工作、工作来使自己忙个不停，使自己劳累、开心，绝不去想过去的一切：相识、相知、结婚、离婚……与他有关的一切一切。

　　……

　　可是昨天，他竟然向我正式求婚了！在我们认识了八个年头、结婚十八个月后又离婚了66天以后的日子里，他竟然手捧鲜花，在众人面前郑重地、深情地向我求婚。

　　不，这不是喜剧。昨夜，我彻夜失眠。我又开始强迫自己去认真回忆，认真反思发生在我身上、他身上过去的林林总总。

　　我和他相识在1996年10月的大学校园里，他是在我们开学两个月后转来的。座位在我的前桌，因为我成绩很不错，脾气、人缘又都特别好，所以他总是请教我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因此我们也算是来往密切。2000年毕业时，班上就开始有了关于我们之间的各式传闻。因为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安全”，任可人都不会“精神错乱”看上我的。而他虽然不是英俊潇洒、相貌堂堂，却也是心高气盛、志在高远。毕业前两个月，他更是经常光顾我们宿舍，但我知道，他的醉翁之意在我们美丽大方又十分聪慧的阿捷身上。离校后，每个人都为生计而奔波，同学之间联系自然不是很多，可是他却总是和我们宿舍每个人都保持联系，好像很密切却又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第二年秋天，我听说他已经开始在热烈追求阿捷了，他还来找过我好几次，让我给他出主意，我当然有求必应。

　　又是一年的秋天，他突然来找我，神色平常，不冷不热地说：“咱俩结婚吧！”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我一愣，见我没反应，他滔滔不绝地说：“咱俩快三十了，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而我们又彼此了解、熟悉。你没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我想你家里一定在催你吧？我妈都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最晚年末必须结婚。没有女朋友，他们就决定从‘十一’以后，每周安排一次相亲，务必在春节前完婚。”

　　“不行！虽然我家里也急，可是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思考再三：“我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我们没有一点爱情基础，神圣的爱情不能如此轻率。”

　　见我的回答如此坚决，他竟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而我平静了27年的心湖却泛起了层层浪花。那天深夜12点半，一阵电话铃响将发呆的我惊醒，我预感是他。果真，不等我说话，他好像开始了自言自语：“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你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你聪明、大方、知书达理，你勤劳、朴实、又擅长家务。就算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们毕竟还有6年同学的情份嘛，也算是相互了解，自由……相爱嘛！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儿媳，而请你相信我，我也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女婿，我会回报你一切的付出的。我会给你安排一个盛大的婚礼———在你的家人面前。岁月不饶人，何不抓住青春的尾巴，给彼此一个机会呢？我是真诚的，请相信我！也许我们是彼此最好的选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我打电话给你……你想说什么吗？不说？我挂电话了！”听我没有任何反应，他轻轻地挂断电话。

　　九月初，见过我父母；十天后，见过他父母；十月一日我们结婚了。婚礼异常简单：他家，在我们没有一个娘家人的情况下，摆了两天宴席，参加的都是他家的亲戚及他的几个在家的同学；三天后，在我们家同样摆了一天宴席，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同学；长假过后，我们回到哈市租了一间一屋一厨，没有婚纱，没有宴席，没有鲜花，没有美酒，甚至连我最好的姐妹都没告诉。

　　我们的婚姻异常平淡，就好像结婚至少10年以上的老夫老妻，很少交流。我们从未一起看过电影；很少一同逛街，除了年节回家探亲购物以外；很少一起参加同学聚会，或他晚到，或我迟到；我们不是特意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好像都不太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彼此的关系。我们好像在进行一场游戏，我更像是在玩一场赌博。快三个月了，我们都没有惊喜、没有甜蜜、没有幸福。我们一起也说说笑笑，一起做饭，一起操持家务，但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新婚和蜜月。我们每晚都在一起，两人好像都很尽力，也都好像很满意，很有激情，也不是事后自顾自地相背而睡，但又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像缺少些什么。在家里，双方父母都很满意我们，尤其公婆对我特别好，虽然没见过几面，但待我就象他们的亲女儿一样……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出乎我的意料。春节过后，阿捷失恋了，在她恋爱9个月零11天后，在我们结婚不到四个月时。接着阿捷就换了工作，新公司就在他公司的隔壁。我以女人特有的敏感预猜着我的婚姻，我不想让刚刚开始的“围城工程”停工，所以我努力着，我变化着，可是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我都像一个无用的小工一样，大师傅在上面心不在焉，左观右望……

　　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那天，他凌晨2点钟才回家，我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躲避……从这天起，我选择了女性的柔弱，我变得恋家，变得小鸟依人一般，为了我的婚姻。我每三天给公婆打一个电话，一个月回一次婆家，虽然他不再早出晚归，周日也推掉了所有的应酬陪我在家，可我们的关系依然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他每天都若有所思，经常发呆。我给了他足够的重视同时也给了他无限自由的时空。吃、穿、住、行的一切我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不让他为柴米油盐劳一点神；也从来不窥探他的手机、信息、朋友及一切他回避的问题，可是我知道我还是失败了。

　　今年春节后，我们谈到了离婚。房子是婆婆出钱租的，我结婚时没有要婆家一分彩礼钱，所以我谢绝了他的提议，自己净身出户，因为我想彻底忘掉一切。我告诉他，没必要知道我会搬去哪里，我以后会怎样生活，我们只能做最普通的朋友。“五一”前，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短短十几分钟，就宣告了我一年半的婚姻从此以后不再受法律保护。

　　搬到新住处后，我就停了手机。66天里，我只在单位接到他两次电话，淡淡地相互问好，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可就在前几天，在我最忙的时候，他捧着21朵火红的玫瑰来到我单位，当着好多同事的面，郑重地对我说：“对不起，请你嫁给我好吗？”在我的惊愕之中，同事们起哄说：“不对，应该说‘我爱你’，要拿99朵或是521朵玫瑰才对……”

　　“给我时间！”在办公室里，我无情对答。随即逃回我的住处。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我该如何面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