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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民间(上)(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6日10:55 温州都市报
本文主人公近照

周云娟《长生殿》剧照

  继《千年夹缬见证永嘉昆曲》、《浙南夹缬更迭概览》后,《浙南夹缬戏文图典》开始进入正文部分———与主题密切相关的各类民间艺人将陆续登场。

  今天介绍的是永昆第一代女旦周云娟先生。在老一辈的永昆艺人中,她已是硕果仅存者。

  邂逅大娒旦

  周云娟原名爱娟,1921年出生于瑞安。这时候大娒旦高玉卿已57岁,正处在演艺生涯的巅峰后期。“上海梅兰芳,温州大娒旦”声名远播,妇孺皆知。高在松台山上扮演《摘桂记.打肚》时,梅兰芳曾经专程赶到温州,观摩后一声长叹:“无敌!”

  这些事是12年后,师叔师伯们告诉小爱娟的。周成为高的关门弟子,细说起来是因为胞兄周木云。

  周是么妹子,比木云整整少了21岁。周父开着片小药房,能致温饱,称不上富裕。但木云却是生就的公子哥儿,整天只知道与一帮大小爷们吃喝游戏,玩累了,就铜鼓锣钹地敲打一气。后来周父病逝,药铺闭业,周家顿时拮据起来。木云身无长技,只好经常去吹打班客串。当时瑞安的吹打班生意很好,寿庆堂会、红白喜事,都少不了鼓乐助兴。空闲时,班友们便聚在一起,排练时兴曲子。时间一长,捎带着小爱娟也能唱上几段。

  周12岁时,木云与“新同福”昆班的瑞安籍鼓师过从甚密。“新同福”及前身“同福”,是温州大名鼎鼎的昆班。几任掌班如叶良金(艺名蒲门生)、杨盛桃等,均是永昆历史上有数的名角。其时叶良金杨盛桃已逝,班中的顶梁台柱是“救命旦”的高玉卿。

  那一年鼓师回家度假,请高同行。木云见好友带来了大女每旦,自然喜出望外,请至家中。

  当时周爱娟正和几个小女伴在院子里跳绳拍皮球,玩得好不热闹。周母急忙出来招呼:“轻点!轻点!今天有先生在屋里做客。”

  这一说勾起了小爱娟的好奇心。她三脚二步跑过去,扒在门边偷偷一瞧———只见“先生”托着烟枪,靠在竹椅上,正望着自己眯眯地笑哩。

  木云和鼓师也看见了小爱娟,就招呼她过来,向大女每旦“推荐”道:“个女每会唱好几个戏呢!”(个、娒:温州方言,前者意为“这个”,后者是对少儿的昵称。)大女每旦笑了笑,问小姑娘能不能给他唱一段?周也不胆怯,随口唱了个《杨如生惊梦》。大女每旦点头笑道:“蛮好,蛮好,个女每蛮灵。”(蛮:温州方言,意近“较、很”等。)鼓师就说:“那跟你学戏,要吗?”大女每旦站起来,走了几步,嗬嗬一笑:“可以啊,肯学否?”

  鼓师急忙告诉周母,谁知周母连声拒绝:“不哦,学戏苦死!”又说,“真要学,也该去外地学。温州戏班到处走,苦死。”(周母经常陪伴瑞安的官太太们去上海,知道大城市里的戏班是固定在戏院里活动的,比较地不辛苦。)

  大娒旦闲坐无事,教小爱娟唱了一段《荆钗记》。小爱娟边学边唱,大女每旦大笑:“蛮好蛮好!”

  第二天木云又拉鼓师、大娒旦来嬉,问小爱娟,“昨天教的还会唱否?”小爱娟摇了摇头,“忘记了。”大娒旦哈哈一笑,又唱了一遍。这下小爱娟全部记住了。客人们顿时同声称赞:“蛮好!”

  鼓师又去动员周母:“让她学么!是跟大娒旦哪,还有什么不好!”周母有些动心,问小爱娟自己的意思。小姑娘因为母亲老是外出“送家眷”,撇下自己跟着兄嫂,免不了挨些打骂,哪有到处唱戏好玩?一口答应了。

  瑞安送家眷

  周母是瑞安颇有名气的巧手媳妇。早年常编织些头绳添补家用。后见盘髻盛行,暗地里琢磨一番后,竟然盘出比职业“梳头嬷”还光鲜的发式。顿时声名大起,生意兴隆。新娘子出嫁、阔太太赴宴,希望周母给做个发型的,还得早早派人来预约——逢着大雪天,干脆抬了顶轿子来接。

  周母心思灵巧,又是药铺老板娘,毕竟见过些世面,深谙人情世故,因此深得太太小姐们的欢心。先是请过来梳个头,接着邀她“送家眷”——到了上海后,又留着料理衣饰、照顾孩子,半年一年地不让回家。渐渐地,周母就以此为职业了。周父去世后,“送家眷”(每月报酬5银元)成了周家主要的经济来源。

  (当时瑞安倚仗飞云江水力之便,民间相对富庶,大户人家常在上海经商为宦,因此产生一个特殊的行业——送家眷,即雇人伴送女眷往返瑞沪。)

  当然,比较起千里迢迢送家眷,周母更喜欢的还是给新娘梳个髻、化个妆,虽然所得较少,但早出晚归,家中老小有个照应。何况大户人家嫁女儿、娶媳妇,除红包外,必有价值不薄的礼品相赠。

  据周云娟回忆,当时周母所得的礼物中,以夹被最多。

  (瑞安人称夹被为“双纱被”,女儿出嫁时,必备一二床。大户人家更要准备十几、廿多床,待过门后分赠亲戚、帮佣。)

  夹被耐用,一床上好的双纱被,用个几十年、上百年不成问题。周家所用有限,新夹被因此越来越多,一条条叠在柜子里。当然,那时的夹被是不愁派不上好用场的——亲戚做喜事,送一条夹被,可代替“人情”;邻里困苦,送一条半旧的夹被,就能换来大大的感激了……

  爱娟自然也是盖着夹被长大,早早地会唱“夹被四角四耳朵……”但从艺离家时,却将夹被丢出了包裹,因为“太重了,7斤重哪!”戏班整天跑台基,哪里背得动?

  小云娟学艺

  小云娟到戏班的第一天,就被拉到台上做戏了。因为那天刚好缺个“丫环”。大女每旦安慰慌做一团的新弟子:“不用怕,还有个丫环带着你跑呢。等你敢上台了,我就教你做戏……”

  在小云娟的眼里,台下的师傅五官并不特别清秀,身材也稍矮、较胖,胸脯的肉都堆下来了,且走路慢悠悠地,说话和颜悦色地,真有些“女相”;台上的师傅则是熠熠生辉的“救命旦”,不论什么角色,哪怕临时串回产婆,就端着个汤盆,那么喊一声跑上场,也能使台下的观众欢声雷动:“大娒旦!大娒旦!”

  遗憾的是,大娒旦这时已70岁,不大上台了。小云娟虽是关门弟子,论从艺,其实仅仅跟了两年半时间。为了不误弟子,高特地嘱咐同在班里的另外几个弟子,如章兴娒、陈雪宝、阿左、娒丁、刘友弟等,一起教授小云娟戏艺。

  (在高玉卿及此前的永昆前辈中,似乎存在着“明”字辈或“卿”字辈,但没明确流传。到周这一代,师兄弟们就明明白白地各用本名了。云娟的名字是先生改的,但大娒旦为其改名,却是因为“你哥叫木云,你就叫云娟吧,都有个云,人家一听就知道你俩是兄妹。”)

  但旧日艺人各凭几本拿手好戏为谋生之技,称为“吃饭戏”,师兄弟之间,谁愿轻易传授?小云娟无奈,只能处处留心,瞅机“偷戏”了。即趁对方在台上扮演某个拿手角色时,悄悄地躲在一边,将出彩处学了过来!

  ———为什么要说“偷”、“悄悄地”呢?

  ———台上扮戏的那个,如果看见你两眼光光地站在边上,还会把独家的好地方做给你看吗?草草一个圆场,就过去啦。

  ———那台下的观众发现了怎么办?

  ———台下的人,有几个看得出呢?当然碰上斗台啊、重要人物在场啊,那是谁也不敢草草过场的,那就不是保饭碗,倒是砸饭碗了。

  盟拜五姐妹

  四五年后,小云娟已从“丫环”长成了“当家旦”,因是大女每旦的干女儿,很快便在观众中得了个昵名:大娒囡儿。这时温州地区各传统剧种的第一代女角已各自崭露头角,出落成材,如乱弹班的王兰香、京班的丽钗与招娣等。姑娘们惺惺相惜,很自然地便有了结盟之意。

  (浙南地区旧时流行在无血缘关系的同性中结拜金兰,称“盟兄弟”、“盟姐妹”,以奇数为佳,谐“五子登科”、“七仙女”之意。结盟者在各自的人生礼仪中有互相帮衬的义务,如在婚礼上充当行郎、伴娘等。)

  不过这个“盟姐妹”却结得有些波折。先是以才名相仿为入选条件,招娣和另一位女孩均在选,但由于两人一直在“打斗”,各自放言“她加入,我退出!”弄得众人无法,最后只好取关系更密切的招娣,而放弃了另一位。然后五人结拜,在云娟家聚餐,穿戴一新去合影———合影传阅后,引来一片盛羡,大姊王兰香的二个胞妹也闹着要参加。云娟等人暗自嘀咕:总共也就这么几个人,如果你王家亲姐妹就占了三个,那我四个岂不是没事找欺负?于是一致反对。最后双方各让一步,允许王兰香的一个胞妹和另一位京班女生爱弟加入,扩成七姐妹。

  但是这个“七姐妹”,却是再也没机会聚在一起。因为戏班各自东西南北走台基,除了斗台,很难碰在一起———若要五六个班子凑在一起,更是几无可能。又因为那时的艺人没有假期,唯有大年廿八、九,才各人回家过个年,然后马上被班主召回戏班,那么匆忙的几天,谁有心思呼朋唤友?

  后来五十年代,七姐妹中的几个被分配到金华等地,距离更远了。再后来时光荏苒,慢慢地就有人永远离开了……现在周云娟所能知道的,是七妹子“阿六”好象还健在?似乎住在小南门?而唯一能确切掌握的,就只有这张泛黄的老照片了,(老照片细况如上表)。
  这张照片已被周珍藏了76年———76年前,温州的姑娘竟穿得如此时髦、漂亮?周笑了笑,说当时刚流行昵大衣,照片里的旗袍、围巾、大衣组合,在当时是不得了的衣着。贫寒些的闺女,哪怕是做新嫁娘也无力置备的。至于五姐妹,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套,旗袍是作为嫁妆准备的,大衣却是央告母亲去熟识的太太处暂借的。

  另外,就姐妹们所嫁对象均为同行一事,周的大儿子谢锡荣分析:戏班长年过台基,女演员走山路、背包袱等等,均不方便,需要身边有人照顾,所以喜欢在同个班子中找对象、这自然是实际情况。此外,当时艺人的社会地位、社交范围等,也是不容回避的重要因素。

  戏班日常事

  周进“新同福”班的第一个半年酬金是15元,年底分到1元压岁钱;第二个半年就拿30元了,压岁钱是2元;但这些年金是必须和师傅分享的,直至2年半后满师。

  (当时戏班以半年计薪,正脚30个银元,副脚20元、10元不等;特别出名的大角色半年可拿60元,而跑龙套的甚至仅吃一口戏班免费提供的“公饭”。不过跳“八仙”所得的“高官”包,通常大家平分,一般一个台基能分得2角、3角,节省点,正够零用。但徒儿的那一份常被师父拿走,说是代为保管。另外,3年之内,徒弟的酬金要分1/2给师父。)

  结拜姐妹后的第二年,周结婚了。丈夫谢金宝,是掌班黄明生的得意弟子。(谢工生当,五十年代后曾长期担任永嘉昆剧团团长一职,现已逝。)夫妻俩人都是班子正脚,一年所得加在一起有120元,在当时是满可以过日子的。

  (按当时的生活水平计算,艺人的收入不算低,且支出很少:食宿由戏班提供,“行头”也是戏班提供———仅“头面”要艺人自备,不过一幅头面可用一辈子。但由于戏班生涯的单调枯燥、颠沛流离,很多艺人便以赌博吸毒等恶习麻醉自己,年金到手即挥霍一空,然后举债度日。常有下场悲惨者。)

  此外,艺人因意外事请几天短假的,一般不扣年金。较为特殊的是女艺人的产假。

  据周回忆,当时一般演员过产假,是要扣酬金的,如10扣成5元、6元,但产前10天、半个月就可请假,产后也可做足“月子”,时日相对宽裕;而正脚台柱,班主虽不敢扣其薪金,但时间上就逼迫了。

  如周怀第3胎时,举动已经很不方便了,还在温州市区东门的保生宫里挣扎着扮演《十二红》,结果下午从戏台上下来,没几个小时孩子就出生了。然后在家中勉勉强强躺了半个多月,掌班的又让人传话急催了:“某日在某地,主家点名要你的某戏哎!要紧显!一定到哎!”只得爬山涉水地赶过去……

  (周回家做第一个月子后,年逾古稀的大娒旦没了人照料,只好离开戏班,前往杭州投奔独女。一段时间后,可能是大娒旦每日大烟不离手,被女儿冷落了几句?竟然看破红尘,出家去了。后来周曾去杭州找师傅,多处打听,再无消息。)

  关于李亚仙

  在我们的夹被纹样中,多有以永昆戏目为题材的,如《绣襦记》、《西厢记》、《燕子笺》、《蜃中楼》等,而这些戏正是周先生当年的拿手好戏。下面是我们关于李亚仙的对话:

  问:周先生,请问你是怎么看待李亚仙的?

  周:还是正规的人。碰着郑元和时,是看他蛮生好、安和、守本份,觉着这个人蛮好,可惜自己身份配不牢,只好藏在心里。第二天郑元和又来,她是傻了一下,讲:啊,又走来?皇天,我恁身份,看着得人憎显———是恁反应的。所以讲这个人还是想做正的。

  问:那你当时定位这个角色时,大娒先生就是帮你这样分析的吗?

  周:我跟大娒先生只2年多,那时我扮的还是银筝,是丫环。扮亚仙的是章兴女每和陈雪宝,阿宝扮得好些。后来先生去杭州了。这个李亚仙是我自己悟戏悟出来的。

  问:那两个师兄扮的亚仙,大娒先生做过评价吗?

  周:没有。那时候是会扮就先上台,扮多了,慢慢地就好了。再讲大娒每先生就是教弟子,也是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

  问:那你当时扮银筝,大女每先生有无指点?

  周:银筝是娒娒戏,不需要怎么讲。问:那你后来扮亚仙,阿宝有无指点?周:皇天!真也不讲唉……问:那这本戏,你从来没听人讲过么?

  周:我听先生讲过一句,是讲这本戏最重要的地方是《刺目》,是出感情的地方,要把心情做出。

  问:那心情这东西,你是怎么去思忖的呢?

  周:一个人坐着想么。郑元和老是讲我这双眼珠生好,落到恁地步,还是不讲读书!还是只晓得看我!你讲心里烫不烫?!

  问:所以她就剌瞎了自己的双眼?那你是如何评价你和雪宝扮的亚仙呢?有没有区别?

  周:区别是有的。怎么讲呢,无论怎样,他是男的,我是女的。他扮女人,总没有我扮女人贴心吧…… (《绣襦记》是所谓青楼文学的典型代表。系明人薛近兖从唐人白行简的《李娃传》、元人石君宝的《李亚仙花酒曲江池》及明初周宪王的《曲江池》等发展而来。叙述宦门子弟郑元和赴考途中,迷恋名妓李亚仙,千金散尽后,遭鸨母遗弃,只得替人哭丧糊口。后又被严父鞭笞几死,沦落街头。最后李亚仙找到郑元和,刺目激励郑发奋读书,终于状元、夫人大团圆。故事较为曲折,是昆曲优秀的传统老戏。)

  觅迹蜃中楼

  第一次采访时,我抱去一大堆的纹样图片,希望周先生能帮我分析分析。结果翻来覆去地鼓捣了一天,二个人都弄得疲惫不堪。

  周告诉我,虽说小时候家里夹被很多,但自去戏班始,就把夹被抛开了。先是因为重,不好携带——班子里是有人用夹被,但不是管箱笼的,就是管厨房的,因为这二个差使反正是带着大宗笨家伙的;后来结婚,母亲要按风俗送她二床,也被她丢回去了,“阿伲用!又重,又不时兴。”她的嫁被是红、绿2条绸缎包被,比夹被贵了许多,在当时是算很不错的。

  后来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出世,老人念叨着夹被耐洗,又搬出来,这才派上了用场——直至前几年搬迁,才将这些夹被彻底清理完毕。

  ——那你走了一辈子的台基,难道从来没在哪个地方,听说夹被上的这些“人”,可能与戏曲有关?

  ——没有。我们过台基,有时候是借宿百姓家,也看见他们的床上盖着双纱被,但最多也就是讲,是八仙被哎。那就是天上的八仙么,不是你今天讲,还真想不到是我们台上打的八仙啊。

  更让周想不到的是,那一个个的“人”儿,不但与她们台上打的八仙有关,有几个还是她用了一辈子心情去做的角色呢。
《蜃中楼》纹样之:觅情、托书

  我把《蜃中楼》的纹样图片指给她看:二层楼台,楼上是二位女子倚栏远眺,楼下装饰着几朵水波纹——周终于喊了一声:“皇天!这个是舜华么!”

  (《蜃中楼》是李渔十种曲中的一种,系柳毅传书与张羽煮海二故事之合成。大龙女舜华,后来嫁与柳毅,在戏中由当家旦饰演。《蜃中楼》在温上演时,由“新品玉”昆班首创楼台布景,上饰重檐,下绘碧波,曾经轰传一时。)

  这一声喊后,周很快就帮我解开了另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纹样——龙女托柳毅传书时,正是最落魄的时候,怎么会披着厚厚的斗篷呢?周随口念了一段台词:“……身披蓑衣……双足落地……”

  啊哈!原来戏台上的舜华披着蓑衣哪!这可是李笠翁没在书里写到的呀。

  但当我乘胜追击,指着其它的“问题”图片请周指点迷津时,却不再出现刚才的兴奋场面。周放下图片,闭起眼睛养了好一会神,说:“这些人儿,是老司画的,与我们戏台上也不是完全一样。如果你知道是什么戏呢,我还可以帮你瞧一瞧……像这样,是很难讲的。”

  附:周云娟历年服务的剧团名称

  1934-1940新同福昆班

  1941江南春昆班

  1942天声京班

  1943海风京班

  1944一品春昆班

  1945-1947大三庆京班

  1948大高升京班

  1949-1951一品春昆班

  1952-1956巨轮昆剧团

  1956-1963永嘉昆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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