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之于城市如同化妆之于女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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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8日05:00 北京晨报 | |||||||||
过客酒吧和它的主人“小辫儿”实在是一对奇怪而个色的组合——有人说“过客里的装饰品都是小辫儿从拆迁后的旧房子里捡来的,不过是化破烂为艺术”;有人说“小辫儿‘牛’得很,从不借鉴其他酒吧的经验,可后海附近不少新开的酒吧都到过客去偷艺”。真实的过客和真实的小辫儿到底什么样?日前记者来到过客酒吧,听小辫儿和夫人海燕一起“老实交代”。
“我对酒吧没概念,只是用自己的感觉经营、装饰过客酒吧。我们几乎不到别人的酒吧去,每个成功的酒吧都有自己的个性,前几年我甚至杜绝一切借鉴。” 小辫儿是黑龙江阿城人,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本名叫金鑫,因为曾经留着条辫子所以才有了这个外号,但现在辫子变成了寸头,小辫儿已是徒有虚名。夫人海燕是地道的北京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样子特别文静。 1999年,一直从事设计工作的小辫儿在南锣鼓巷开一家名为过客、面积不到40平方米的小酒吧,这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老过客”酒吧。目前过客酒吧早搬到南锣鼓巷一个四合院里,面积达到200平方米。 小辫儿说,“老过客”不少装饰物确实是从当时正拆迁的平安大道旧房子中捡拾的,例如一些古旧的雕花窗户和门墩什么的,毕竟那时还很穷。“新过客”除了把这些东西完全搬过来,更多的还是凭自己的感觉装修。小辫儿给记者指着立在门边、支撑门框的一个分叉的木桩,“那是我捡来的一棵枯死的树桩,挺有意思”。 记者四下张望,感到可玩味的东西太多,多得有些看不过来——爬满丝瓜藤的幽静的小院,暗红的长圆灯笼,木棍、牛皮和粗绳绑就的椅子,绘着宗教传说的尼泊尔纸灯,西藏的木雕面具,低矮的阁楼,几个高大厚重的书架,上面摆满旅行书籍,参差不齐的墙上挂着小辫儿去西藏的摄影作品,还有那些小声聊天的微醉的各国客人。 小辫儿说:“我对酒吧没概念,只是用自己的感觉经营、装饰过客酒吧。我们几乎不到别人的酒吧去,每个成功的酒吧都有自己的个性,前几年我甚至杜绝一切借鉴。” 大概是觉得小辫儿的话有些张扬,海燕解释说,过客总遇到业内人士来“观摩学习”的事情,早先是大量酒单不翼而飞,然后是常有人带着装修公司工头来泡吧,甚至大声对工头说“桌椅都完全照这个样子做”。以前这种很有意境的尼泊尔纸灯只有过客悬挂,可前不久夫妇俩逛了一回后海边上的酒吧,发现不少酒吧都悬挂起了尼泊尔纸灯。 “我们不是商人,不太习惯商业竞争的那一套。我们只是喜欢旅行、爱好艺术的人。过客酒吧也不过是给众多的旅友提供歇脚的地方。” 小辫儿酷爱野外旅行,尤其是去西藏旅行,有机会每年都要去一趟。去年小辫儿骑着一辆价值300元人民币的自行车,从拉萨一直骑到尼泊尔加德满都,行程1500公里。“其实我不负责酒吧内部经营管理,全靠海燕打理,我只负责过客的外部宣传、形象设计、店堂装饰什么的。” 曾经同样热爱旅行的海燕说,自从过客开业后就再也没出去旅行过,但自己以前是学中文的,根本不懂经营,只是从实干中摸索。前两年过客在前海的湖心岛上开了一家酒吧,很快就收回成本,但因为后海一带竞争激烈,要生存必须得靠服务员拉客人或推销酒水,这让她和小辫儿感到很不适应,于是退了出来。 “过客的原则是绝对不能向客人推销酒水,完全凭客人的需要,给所有顾客以最大的自由和舒适。”“我们不是商人,不太习惯商业竞争的那一套。我们两人只是喜欢旅行、爱好艺术的人。过客酒吧也不过是给众多的旅友和各国客人提供歇脚和互相了解的地方。”小辫儿认为,他操办的这个酒吧还有个附带功能,就是为旅友提供旅行信息和知识,如路线、时间、装备等。 北京不少酒吧经常以某某名人曾是常客为宣传手段,例如王朔常去哪哪儿,斯琴格日勒曾在哪儿唱歌等等。但是跟小辫儿提起名人来过客泡吧的话题时,他显得很谨慎——“最好不提他们了吧,名人自己可能也不见得愿意提。” “名人来的确实不少,各界精英来的很多,也有人提醒我们注意多拉关系,将来有用,但我们自己做不到这个,不太习惯,也不想让人家在过客感到任何不自在。”海燕说。 虽然一直声称自己不善于商业经营,但记者了解到,很多时候过客的顾客多得得提前预订座位,过客自己设计推出的T恤衫也十分畅销。 “过客里外国客人居多。”“有些外国客人一整天都泡在过客。”“明明是结合中国传统风格的酒吧,可有些法国、德国的客人都说过客特别像他们家乡的酒吧。” 记者在过客酒吧采访过程中,遇到的客人清一色都是欧洲人。 海燕介绍说,经常来过客的欧洲客人大约占了70%,分析起来可能是欧洲人、尤其是法国、德国人对环境、氛围的要求比较高,而且性格含蓄,喜爱过客这种静吧的环境。有些客人一天泡在“过客”里写东西,三顿饭都在过客解决。还有些欧洲客人一天之中来过客四次。 南美人的性格热情奔放。海燕有时看到南美的客人,会播放一些拉美音乐,结果南美客人竟然高兴地在院子里跳起舞来,还大声对每个客人和服务生说“我爱你们”。“一个南美人能把整个酒吧的气氛调动起来。” 小辫儿说:“其实我们特别希望国内顾客多一些,国内顾客出手大方,非理性消费多一点。外国人太理性,从不豪饮,也不乱花钱。” 过客安静的氛围和环境,使来这里的各国客人层次、品位相对较高。酒吧开了5年,除了一次因为胡同里的一个精神病患者闯入请过警察,真没发生过什么治安案件,更没发生过扰民的情况。 “奇怪的是过客明明是结合中国传统风格的酒吧,可有些法国客人、德国客人都说过客特别像他们的酒吧。”海燕说。 “酒吧与城市的关系如同化妆与女人的关系,‘天生丽质’的城市固然好,但酒吧绝对可以为她添彩。” 小辫儿是从朋友那里获得“过客酒吧生意火,带动周边房租上涨三成”的消息的。小辫儿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太相信,但由于没有调查,他说自己也不便反对。“我看到南锣鼓巷最近又开了十几家酒吧,自己没什么感觉,也不把他们当成竞争对手。因为每家酒吧的个性、特色各不相同,几乎没什么影响。” 得知三里屯南酒吧街和大山子798厂一带的酒吧要拆迁,海燕觉得很惋惜。记者告诉她,一些社会科学学者认为,酒吧对于北京旅游业在延长游客停留时间方面很重要,她很同意这个观点。 海燕最后说:“酒吧是了解一个城市的窗口,它与城市的关系如同化妆与女人的关系,‘天生丽质’的城市固然好,但酒吧绝对可以为她添彩。”晨报实习记者马武 我们需要休息和思考 采访完过客后记者忽然感觉,对于生命有限的我们来说,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的旅者,是一个过客。在我们拼命追求各种欲望的同时,太需要自觉地停顿一下,找一个类似过客酒吧的空间休息一会,反思一下:我在追逐什么?我以前走的路对吗?下一步应该怎样走?真希望有朝一日在过客安静的小院里,看到在交谈和思考的国人能多一些,而不像现在这样全是欧洲人的身影。晨报实习记者马武 本版图片 首席摄影记者 郭铁流/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