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青春心锁难解 花季少女被父亲软禁8个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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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8日10:30 南方日报 | |||||||||
南方日报讯 回家之后是否仍然要过被软禁的生活,这是李雯目前最担心的事情。这位17岁的梅州少女被父亲软禁家中8个月,直至近日才被带到广州“放风”。 父亲说,李雯自初中染上不良习气,学会抽烟喝酒,经常彻夜不归家;在学校以“大姐大”自居,索要同学钱物。万般无奈之下,父亲只能想出“软禁”这招,阻止女儿和外界接触。到底是女儿李雯真的无可救药?还是做父亲的教育方式已经跟不上“新新人类”的
女儿彻夜不归父母乱方寸 据李父说,李雯小时候也曾是乖乖女,不需要大人操心。从2000年12岁开始,李雯的变化令父亲无法接受——无所事事,逍遥晃荡。 也许李父没有意识到,这个年龄也是一个女孩子步入青春期的时候。 2001年冬的一天,13岁的李雯第一次彻夜不归。父母满大街找了3天,终于在一家简陋的旅馆里找到了失踪的女儿。面对气急败坏的父亲,李雯却振振有词:“我同学被她妈骂了,让我陪她出来透透气,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善言辞的父亲一时竟无言以对。 自此,李雯频频出走。到后来,她连理由也不愿给父母了。心急的李父经常花钱请人帮着找人,单寻人费就花了上千元。李父说:“花钱多少我不在乎,最怕她出什么事。每次找她,几乎都得找到凌晨两三点。她妈许多次找着找着就当街哭了。有时候我想不如放弃了吧。很多像她那样的孩子,父母早就放弃了,可我不甘心啊,我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 父亲偷看校园“大姐大”信件 初二那年,李父被人叫到医院。有人告诉他:李雯和两个女同学把另一个女同学打了,而打人的原因仅仅是风闻那个同学说了她们的坏话。面对女儿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李父觉得女儿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 李雯喜欢玩,但她从不向家长要钱,这引起了李父的怀疑。原来她瞒着父母拿家里的钱,藏在自己房间的各个角落。李父不得不在家里装了一个保险柜。可李雯还是不缺钱花,照样天天在外面疯玩。后来他才知道,女儿在校园里收了一些干弟妹,钱是他们自愿“孝敬”她的。 自称“异类”的李雯还喜欢看书。初三时,她发表在校刊上的诗歌《校颂》曾得到老师的高度赞扬,一部上万字的小说让她在朋友圈子中显得卓尔不群。然而,李雯没将精力花在学习上,父亲让她自习时,她就躲在房间里写信。李父曾偷偷看过这些信件,吃惊地发现女儿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了情感上的困惑。 被软禁要求父母还自由 面对日益桀骜不羁的女儿,李父深感力不从心。为防止女儿再次出走,去年11月,身心疲惫的他不得不给女儿办了休学手续,并将其反锁“软禁”家中。 即便如此,李雯仍爬围墙逃出去3次。李雯在一次出走后给父母写信说:“爸妈,请你们不要再锁我,不要再强求我这个那个了,我就要满18岁了,给我自由好吗?”李父无奈地对记者说:“我何尝不想给她自由,可是,如果给她自由会害了她的话,我宁肯让她恨我这个父亲!” 在与李雯的交谈中,记者感到,李雯的确是位聪明、思维敏捷而又有几分大大咧咧的女孩。不过,毕竟还年少,她的一些观点,难免带着她那个年龄常见的幼稚和轻狂。 对话叛逆女 叛逆时期青春心锁谁解? 被锁日子,就快疯了 记者:听说你已经被你爸锁了半年多了,现在你爸带你到广州游玩,是不是意味着已经解禁? 李雯:我爸已经承诺回去不再锁我,但正如他不相信我会变好那样,我也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记者:当初是什么原因迫使你爸将你锁起来呢?据说4年来你出走了上百次。 李雯:(她突然叫了起来)上百次?!太夸张了吧!不要听我爸乱讲,他这人“很大炮”的。(她很认真地数了数)最多不过30次。去年10月,我在学校已经呆不下去了,就向我爸提出休学。他怕我不读书会变得更坏,强行将我锁了起来。 记者:被锁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李雯:太恐怖了。我被锁在自己房间里,里面除了一台电视和一张床以外,什么都没有。最苦的是没有人和你说话,肯定比坐牢还难受。吃饭,有时也是我妈送进来。那段时间我简直快疯了。 记者:有一次出走后,你爸是不是真的给你下跪了?你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李雯:怎么没有?!我也哭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想改,可谁给我机会! “浪女”回头,心思谁解 记者:你爸不是一直希望你改好吗?怎么会不给你机会? 李雯:(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爸是个很专制很武断的人。他一方面认为我很聪明,另一方面又认为我无可救药。他这人思想很老土。即使涂护肤品,这样一种每个女孩子都会做的事情,他都认为我是在吸引男人。我要求到外面读书,他不肯,他一定得把我钳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才放心。可我在县城已经恶名远扬了,我怎么重新开始? 记者: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还想继续上学吗? 李雯:不。我就是因为在原来那所学校没法呆下去才休学的,如果不改变学习环境,我永远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学习。我只能出去找工做。 记者:怎么会呆不下去呢? 李雯:以前一起玩的那些同学打工的打工,休学的休学。而其他同学一个个都怕我,根本就不理我,我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在学校我是被排斥的异类,没人敢接近我。 回首过去,解剖自己 记者: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认为主要原因是什么?你爸说是学校减负之后,你没事可干造成的? 李雯:他总是乱说。我自己的事我最清楚,和减负没有关系。小学的时候我就很爱玩,只不过那时还小,再怎么疯也疯不到哪儿去。我这人有点小聪明,只要课堂上听听课,考试就高枕无忧了。如果不是电脑派位,我早就上重点了。上初中以后,功课难多了,单凭课堂上听听就不行了,但我自由散漫惯了,还是一样出去玩。结交的朋友都是不读书的人,经常出入娱乐场所,慢慢心就野了。 记者:我看过你发表在校刊上的诗歌,写得很不错,你是不是还写过一部上万字的小说?有没有考虑往这方面发展? 李雯:你不要听我爸瞎说,小说是写着玩的。不过我确实喜欢诗歌,尤其是很唯美很有哲理的现代诗。我的班主任也很欣赏我这方面的才华。可我只是把这些当作业余爱好而已,无所谓发展不发展的。 采访即将结束时,李雯突然向笔者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说我爸软禁我算不算犯法?”停了一下她又自问自答:“你不说我也知道。按刑法规定‘任何人不得非法限制公民人身自由’,我爸这种行为不判刑也得拘留。我要是去告他,准赢!” 顿了顿,李雯又笑道:“不过我不会这么做。我要告就不会任他锁那么久了。说心里话,我讨厌他,但我不恨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我好。”(记者曾庆春 梅州日报记者彭慧 实习生何碧帆 彭晓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