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年男子重上大学 曾因迷恋赌博大学肄业(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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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17日07:54 天府早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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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9月14日是西南交通大学新生报名的第2天，交大新校区新生报名点人头攒动。一络腮胡、戴眼镜的男人在人堆里并不惹眼，因为这里有很多学生家长。“络腮胡”挤到桌前，腼腆地笑着，向登记造册的老师递上一个很漂亮的“折子”。“折子”上写着：张扬同学，祝贺你被西南交通大学土木工程系录取。 他就是本文报道的主人翁：张扬，31岁，今年高考581分，被西南交大土木工程系尖子班“茅以升班”录取。
“诈金花”逼他走出校门 旁白：西南交大，张扬走进位于3楼的寝室，“房间只住4个人，比我以前大学的条件好多了！”他选了靠窗的上铺，打开箱子，熟练地铺好床。看得出，长期的单独生活，他已能很好地照顾自己。 1992年9月，张扬走进重庆交通学院，就读道路工程系4年制专科。第一学期，张扬经常考班级前几名。后来，张扬学会了赌博，扑克“升级”、“诈金花”、“斗地主”样样懂，麻将“清一色”“全带幺”“倒倒割”通通会。 赌博的魔力很快掠走了张扬对读书的兴趣。逃课打麻将，夜夜昏天黑地。期末考试到了，他就突击两周，起先还能应付过关，后来课程欠账太多，临时抱佛脚失去作用，期末考试成绩惨不忍睹。1995年4月，他只得无奈地申请休学。 休学后，张扬到重庆江北区找了份工作：推销帐篷。那是一家中韩合资公司，底薪800元，推销一顶帐篷提成40元，他一个月能挣1000多元，在当时算得“收入颇厚”，“原来挣钱这么容易。”这是他初入社会的感想。1996年9月，在父母的最后“通牒”下，张扬极不情愿地回到学校。但他“一直在混，巴不得早点毕业”。 他没能毕业，1997年4月，他拿到的是一张肄业证书。 7年之痛 肄业证陪他闯江湖 旁白：坐在西南交大的学生寝室里，从社会走回学校的张扬有了很多感慨。“很多比我混得好的同学，其实都不如我聪明。”他说，“漂了几年，干了很多工作，吃了不少苦，人有时候都麻木了。”找工作，只能凭一张肄业证书，没有用人单位愿意要，没有专业知识，没有文凭，“这两大严重缺失导致我走了7年弯路。” 同学们被分配去了各市州公路局，或者大型建筑桥梁公司，都有稳定工作、稳定收入，张扬的口袋里却只有一张肄业证书。 “1997年，无所事事的我天天约人打牌，到处晃。”这样的日子实在无聊，1998年初，张扬到重庆南坪一家纯净水公司送水。有时要扛一桶几十斤重的水爬六七楼，一个月挣七八百元。挣的钱，一半寄回家给母亲医病。 送水让张扬的身体有点吃不消。1999年初，张扬到广东找工作，“敲门砖”就是那张肄业证书，“用人单位一看，都会想这个人咋会肄业呢？肯定在学校表现不好。”屡屡碰壁后，张扬进了一家玩具厂当工人。老板看张扬虽然“肄业”但还是有文化，便让他当了小组长，管几个工人。 随后的两年，张扬在工厂干过，也推销过空调，攒下10000多元，都寄回家里给母亲治病。2001年，万般无奈的张扬终于开口“求人”，最后在浙江金华一高速公路工程做项目经理的同学帮助下，他在那里做施工设计，主要负责测量、报表等工作，工作终于专业对口。但是，麻烦也随即而来：以前欠下的功课这时候显出了它的重要：一个隧道该如何拉线等简单问题竟使得张扬束手无策。干了不到8个月，张扬深感“再不能拖累同学了”，他主动走人。当时看到工程监理很吃香，他回到重庆打算学习监理。但是学监理一是公司委培，二要有大学文凭，张扬被挡在门外。 难言爱情 女友父母棒打鸳鸯 旁白：说起感情生活，张扬沉默了半晌说：“我真的没想过，没有条件去想啊。”张扬本来有一个相处4年的女友，这是他一段刻骨铭心的痛，对方父母因为张扬没有固定工作而进行干涉，最终使得两人在2001年分手，那以后，张扬一直没有女友。他说，他现在想的就是学点本事，今后有立身之本。 2001年春节，张扬回到老家邂逅一个同学。他拉上张扬和七八位大学同学在永川相聚。几年过去了，张扬才猛然发现，自己与同学的差距那么大：自己抽3块钱一包的“天下秀”，同学抽“中华”；自己是孑然一身光棍，同学娇妻相伴其乐融融。第一次，张扬感到无地自容。 2003年，张扬从浙江回到重庆，他邂逅了一起辍学的同学林云，两个人身无分文，又没工作，常常一起在重庆街头闲逛，真正成了无业游民。 一天在街上闲逛，林云突然对张扬说：“干脆我们去读书吧。”张扬一愣：“都30岁了，还读个啥子书哦？”话虽这样说，但张扬的心活了，几天后，他找到林云，两人痛下决心：背水一战，重新读书！ 2003年6月2日，张扬和林云在沙坪坝卖掉手机，得钱660元，他们花350元到解放碑新华书店买了两套高三复习参考资料，然后分头回家。 再考大学 通宵苦读闭门不出 旁白：“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摆在我面前的，要么是像以前那样沉沦，碌碌无为，要么是重新读书。虽然教训深刻，代价太大，但还来得及。”张扬对自己的选择十分自信。 张扬回家闭门不出，专心攻书。父亲建议他到学校随读，学习氛围好。2003年初，双石中学同意张扬旁听，但是“还是很顾虑我在社会上跑了那么多年，会不会有一些不良习性，带坏其他学生”。出于这些原因，老师安排张扬坐在教室后面一个角落听课，宿舍也是单间。 最开始，张扬连初三的几何题也不会解，这种状态惊出他一身冷汗。他借来初三课本恶补；大姐的女儿刘莉当时也读高三，张扬向她借来高中课本自学，很快就能跟上进度。后来张扬向学校申请自习，晚上整夜读书，上午睡觉。从5月18日到8月25日，最多出过10次门。 月考，张扬次次第一，小同学们都习惯了这个叔叔辈的同学。“我其实有点聪明，但直到现在才用到正道上。” 今年高考，张扬、林云与张扬的侄女刘莉3人同时考上大学。 观点·“张扬现象” 代价惨重成本太高 杨育鸿（今年毕业，24岁，交大土木工程学院“茅以升班”辅导员） 记者：4年大学后，张扬已经35岁，那时候他作为应届毕业生，与比他小10多岁的同学相比，能适应社会的竞争吗？ 杨育鸿：张扬对我说，他希望在3年内修完50分学分，提前毕业；客观地说，从用人单位选人的角度看，他在年龄上不具备优势。“茅以升班”本来就着重培养研究人才，他如果成绩一直保持优秀，可以保送读研。 记者：张扬再读大学，值得吗？ 杨育鸿：据我了解，张扬离开学校7年后，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考出了581分的好成绩，说实话，我对他的毅力十分佩服。 记者：张扬的经历对现代大学生有什么启示？ 杨育鸿：张扬身上的闪光点，就是他的毅力和对学习的态度。现在可能有很多大学生还和当年的张扬一样，不知道学习机会的宝贵，张扬的经历对他们是很好的启示。 邵旭平（张扬当年上重庆交通学院的班主任） 记：听说张扬考上大学，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邵：惊喜，我对他印象太深刻了！ 记：10年来你应该有不少学生，为什么对他印象深刻？ 邵：他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他聪明，待人接物十分有头脑，可惜就是没用在正路上。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有一种“读书无用论”的思潮泛滥，张扬就是这种思潮的受害者。他常常到学校附近农民家打麻将、旷课，多次找他、找他家长谈话，最后还是没有把他拉回来，真是痛心疾首。 记：荒废了7年再来考大学，你觉得他值吗？ 邵：值！当然值！他考大学前来找过我，我鼓励他重新读书。作为老师，我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学生在社会上沉沦。但是，这个教训太深刻了。 记：对张扬将来的择业和前途，怎么看？ 邵：与其他学生相比，张扬有他的优势，那就是丰富的社会阅历。我觉得他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 胡光伟（省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 胡光伟对“张扬现象”发表了三点看法： 第一，他重新读书，值得肯定。特别是在31岁的年龄，有毅力再次学习，更加值得赞扬； 第二，张扬可以代表“走弯路”那一类年轻人，他的经历具有十分强烈的警示意义，那就是：人在年轻时千万不能走弯路，否则付出的代价将是惨重的，成本也太高； 第三，张扬的经历充分说明了知识的重要。没有过硬的本领，就不能在社会上立足。（早报记者牛绍强 摄影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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