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4月23日晚，成都市金堂镇栖贤乡牛背村一村民家中的两条牛被人盗走。案发后仅几十分钟，金堂县三星镇派出所探长、三级警督周吉成就破获了此案，并将其中一名小偷当场抓获。警察破案为村民挽回了损失，办案民警本应受到奖励。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负责此案的周吉成却因涉嫌徇私枉法罪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9月21日，金堂县法院对这起离奇盗牛案进行了公开审理。
警督安排贼娃子去偷牛
检方在起诉书中称，去年3月的一天，时任金堂县公安局三星镇派出所刑侦探长、三级警督周吉成为完成破案任务，要求同乡程崇伦提供破案线索。在了解到金堂县栖贤乡的陈福财有盗牛的想法后，程崇伦有意识地接触陈福财并取得其信任。很快，两人相约一同去盗牛。
盗牛前，程崇伦特意找到探长周吉成作了汇报。并询问周吉成，如果自己和陈福财一起去盗牛是否妥当。对此，三级警督周吉成称，公安机关已给程崇伦建立了特情档案，因此程可以放心大胆地和陈福财去偷牛。于是，程崇伦将盗牛的时间、地点、来回路线等情况报告给了周吉成。得到盗窃计划和路线后，周吉成分别于4月19日和4月20日晚，带领本组探员提前进行设伏。但由于这两夜程崇伦和陈福财的盗牛行为都未能得逞，因此探员们白白等了两晚上。
为了积极促成盗牛案，4月21日，周吉成主动将自己一部黑色西门子手机拿给程崇伦，并教会其使用方法。随后，周吉成又将本探组另一民警的小灵通号码告诉程，让程在与陈福财盗牛得手后打该小灵通报告。2004年4月22日晚，程崇伦和陈福财终于盗走了栖贤乡家的两头牛。途中，程崇伦借机用手机向周吉成报告。接报后，周吉成带领本探组民警在二人必经的三星镇皮革厂路口附近设伏，一举将牵牛走在前面的陈福财当场抓获，而按照事先与程崇伦的约定任其佯装逃走。随后，陈福财因涉嫌盗窃罪被刑事拘留。而周吉成担心事情暴露，多次催促程崇伦外逃。
法庭上两被告大声叫屈
21日的庭审原定为上午10时，但推迟了半个小时才开庭。作为第一被告，周吉成神情黯然。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当公诉人宣读起诉书时，他多次表示自己“听不清楚”。但对起诉书中的内容，他承认“基本属实”。同时他辩称，局里下达的办案任务重，自己作为探组组长，工作压力很大。当时，片区内盗窃现象较多，为尽快将偷牛贼绳之以法，他想了不少办法。周吉成表示，如果不能把贼抓到，自己就要被“领导批评”，这是自己安排偷牛计划的主观动机。同时，周吉成坦言自己是在办案过程中结识程崇伦的，因为程崇伦此前曾两次因盗窃案被判入狱。
作为第二被告的程崇伦则在法庭上大声叫屈。程崇伦辩护律师认为，程崇伦之所以参与“偷牛案”，是公安机关安排给他的“任务”。辩护律师指出，2003年3月的一天，周警官曾和一名姓朱的警官约他到北滨路喝茶，期间两人让他暗中查一下近段时间盗摩托车和盗牛事件多发的原因，并暗中调查到底是哪些人干的。程崇伦认为这是帮公安机关办事，便一口答应下来。后来，他将目标锁定在了陈福财身上，并与陈福财一起演绎了这桩“盗牛案”，使陈顺利地被公安机关抓获。
程崇伦说，参与“盗牛案”是因为周警官让自己办事，还称自己是特情人员。他曾数次询问周警官自己能否牵牛时，周警官都表示，“最好不要去直接牵牛，万不得已时才去牵。”法庭上，程崇伦坚持认为自己是“在为国家办事，没有错”。他同时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什么叫特情人员。
是否构成徇私枉法成为焦点
在当天庭审的辩论阶段，周吉成是否构成徇私枉法罪成为控辩双方争论焦点。公诉方认为，周吉成办案行为是个人行为，不是集体行为。所以，周吉成和程崇伦两人的行为构成了徇私枉法罪。
程崇伦辩护律师认为，周吉成的行为不是个人行为，是一个公安机关的集体办案行为。在办案过程中，周吉成没有谋取个人私利，不构成徇私枉法的故意，客观上没有采取违背法律的手段使无罪的人受到追诉。而被追诉讼的陈福财本身也确实实施了盗窃行为，所以周吉成的行为没构成徇私枉法，当然程崇伦也不构成此罪。律师称，程崇伦是特情人员，在办案过程中没有主观故意，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按照办案人员指示进行，不应受到刑事追究。
最后陈述阶段，周吉成表示，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构成犯罪。如果法院认定犯罪，他请求从轻处罚。程崇伦则一直强调自己是在“按照周吉成的指示”做事，肯定应当无罪。
下午6时许，庭审结束。审判长宣布本案将择日宣判结果。
四川新闻网记者 苏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