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新闻眼：男子要做变性手术当美女

　　一位男人却想做变性手术成为一个女人，东南卫视《东南新闻眼》栏目在9月22日、23日、24日连续播出三期以此为主题的《他和“他”》，以下是节目实录：

　　主持人：故事九月，欢迎收看《东南新闻眼》。在山东省济南市有一个叫〈金山夜话〉晚间广播谈话节目非常收听众欢迎。2003年冬天的一个夜晚，〈金山夜话〉的主持人金山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嘉宾高婷婷。高婷婷其实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二十九岁那年，他楞是把 父亲给起的高永贵这个男人的名字改成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这天晚上，高婷婷对着话筒，说出了自己多年来的一个愿望，就是想做变性手术，从男人变成女人。

　　(电台节目主持人：金山)听众朋友您现在收听的是《金山夜话》节目，上几回大家都听到了就是说那位要变性的高婷婷，因为这段时间，金山了解到高婷婷来给金山讲，他准备在近期内就要实施手术。

　　(高婷婷)当前全国有许多女孩打造美女，我虽然是一个男孩，作为我一个男的也想参加造美工程。也就说高婷婷，想做中国的绝顶变性美女。

　　(电台节目主持人：金山)噢，现在我高婷婷他不是想仅仅变性而已，他要变成一个美女

　　是这样吗？

　　(高婷婷)以前只是想做女人现在想向美女过度，提高一个层次。

　　(电台节目主持人：金山)这样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如果要是有举兴趣的话，您可以参与我们的探讨这个话题

　　解说：电波就像飘舞的雪花一样，把高婷婷要变性的想法，播撒在了原本平静的都市上空。直播间的三部电话此起彼伏，在这个雪夜，无数人想通过电波向高婷婷表达对于他想变性这事的看法。

　　(电台节目主持人：金山)喂 你好这位朋友。你好金山老师。这是我们一位小姐。喂你好。

　　(高婷婷)这位小姐你好。

　　(听众)你好高婷婷。我想谈谈我的看法，我觉着做男做女是我们有这样一个自由。你做一个变性手术，我觉着这个东西无可厚非。我觉着你如果感觉到做一个什么变性的这样一个美女，我觉着你没有责任心。你在逃避责任，我觉着你对你的妻儿，对你的父母都不负责任，我觉着你对整个社会都不负责任。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

　　(电台节目主持人：金山)好 谢谢这位女士。好 谢谢这位朋友。我们这有好几位朋友在后面侯着呢。

　　解说：《金山夜话》直播的过程中热线电话几乎一直没有停过，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参与这个节目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听众表达的都是反对的态度，高婷婷对此似乎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的准备，毕竟这是他第三次来电台做节目了。

　　(电台节目主持人：金山)穿好衣服吧，别冻着。你穿这个不冷吗？

　　(高婷婷)不冷

　　解说：节目结束了，可还是有不少听众继续往导播间打电话，主持人金山最后跟听众约定第二天到位于济南无影山北的金山俱乐部与高婷婷继续面谈。

　　第二天下午两点，是高婷婷和听众约定的见面时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金山交友俱乐部早已经聚集了很多听众，高婷婷一进门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济南市民)

　　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对得起你老婆吗？对得起你孩子吗？

　　你从这里来看，你从你的手指来看，哪里像女的？你看俺的手指头

　　我觉着正适合，你看你这个。不是女的 我告诉你，你就别装女的。

　　你和我比比，你哪像个女人？你像女人吗？哪像女人啊？你千万别这样，你哪里像个女人啊。

　　解说：在俱乐部里高婷婷听到的和头一天晚上《金山夜话》里的听众的说法如出一辙，有的言辞更为激烈，面对指责，他解释的并不太多，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劝说，也习惯了用笑容去面对指责。

　　(济南市民)他做这个手术，他根本就不像女的。确实是个男的，我看着他啊，做出来也不像。你总不能卸膀子吧，你再学着走，总得得露馅吧。他总不是个女的。他味道不一样啊。昨天晚上我打了一个小时，我就没打进去，我就想着说他不像。他那个骨头，就是男的骨头架子。就根本不能做女的。我想说我也没捞着说，我今天我什么不干了。我也得说他.

　　解说：高婷婷初中毕业后参加了县武装部的民兵训练，后来在父亲的劝说下应征入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小就觉得女孩可爱的他渴望变成女性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高婷婷)当时看到我们部队有一些女兵，干总机话务员，我觉着她们穿着女装裙子挺漂亮的，非常的好看，而且女兵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可爱。我也想穿着女兵的服装，但是他们不发给我，我也没要。

　　解说：高婷婷退伍后回到了山东日照老家，父母亲给他介绍了个对象，1998年他和现在的妻子周贤美结了婚，婚后生育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为了改善生活条件，夫妻俩到青岛、济南等地打工，在外打工时高婷婷逐渐了解到许多关于变性的信息，每当打听到有这方面临床经验的医院和医生，他都会去当面咨询。

　　(医生)变性和变美女是两回事。

　　解说：这家理发店是为数不多的曾经收留过高婷婷的地方，一心想变成女人的高婷婷一直喜欢女性化的职业，他曾经在一些理发店打过工，因为经常有人认出他是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引起了不少麻烦，他的工作非常不稳定。他希望能早点做变性手术，彻底改变诸如长胡子之类的男性性别特征，同时也可以避免上公厕、进澡堂、住旅店等一系列尴尬。高婷婷出门在外的时候大都穿着女装，可不久他就要回家过年了，他拿不定主意自己应该穿什么衣服回家。

　　这里是日照市莒县的青峰岭水库，高婷婷的家就在离水库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据当地人说，因为土地收益微薄，村民中大多数劳动力都外出打工，高婷婷家也不例外，除了在家里照看孩子的母亲，家里的人几乎都去了城市里打工。再过三天就到春节了，外出打工的村民大都已经回到家里，开始忙年，高婷婷的妻子周贤美也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她说，每到过年，家里许多事情都要等着她来忙活，丈夫高婷婷回到家里也帮不了多少忙。

　　(高婷婷的妻子)登记结了婚时，他就不像个男人，就像个女人一样，一点不像男人。你觉着他这种状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我认为就是神经病，神经不正常。

　　神经不正常？是个什么样的神经不正常呢？他就是没点男人模样，看着就和女的似的，像个太监似的。你没看着吗？你看不出来啊？

　　解说：腊月二十八那天，高婷婷从济南回到了老家。这次，他没穿女人衣服，只是穿了一双尖头高跟的女式皮鞋，他说这样穿是为了不让乡亲邻里们说闲话。

　　大年三十，当全家人都忙里忙外为过年做着准备的时候，高婷婷又找出了皮裙子和高跟鞋，他说这两天在家穿着一身男人衣服，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换上女装会让他有个好心情。他说这是他第一次在家里白天穿女装，他不知道家人是否能够接受，他想试试。高婷婷的父亲看到儿子换上了女装，很生气，可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并没有当场发作。

　　(高父)看过他穿这身衣服吗？没有。没看过，能接受吧。不好接受。不是味。本来是个男的。穿着女的衣服。和妖魔似的。

　　主持人： 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两手空空的高婷婷回到了莒县的老家。家里人对他的冷淡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他这次回家过年却有个计划，他打算向父母和妻子摊牌，说服他们同意自己做变性手术，并打算和妻子离婚。他怎么对这一家老小开口呢？家里人能同意吗？高家这个年又会怎么过呢？请明天继续关注故事九月〈他和她〉。

　　主持人： 故事九月，今天请继续收看高婷婷的故事。活了三十多年的高永贵下定决心要做变性手术，为此他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叫高婷婷。高婷婷几年来一直在外打工，今年春节他回到了老家，想借过年的机会和家里人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并且打算和妻子周贤美把离婚手续办了。在山东农村，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最讲究的就是喜庆吉祥。高婷婷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后果会怎么样呢？

　　解说：年三十这一天，全家都在为年饭忙活，高婷婷却把女装找出来换上了。面对女性化装扮的丈夫，妻子周贤美冷眼相对。她说，高婷婷的事情她再也不愿意管了。眼下，只要能让老人和孩子们高高兴兴的过了年，高婷婷想干什么她都不会阻拦。周贤美说，她外出打工的时候，这两个双胞胎的女儿一直由婆婆在家里照顾。在这个家里，除了丈夫，一切都很和谐。

　　(高妻)以前他在家里穿过女人衣服吗？穿过。就穿这个？他穿我的。他穿你的你也不管他吗？死了我都不管他，死了正好。怎么着？他死了才好呢？死了正好。你觉着这样挺好？他死了就行啊，他死了我也不管，他死了我不管他。给我个电话，还天天打不通。

　　解说：换上女性衣服的高婷婷，对家人的看法置之不理，他觉得，这是家人对自己不理解，他说，从现在开始，他要学着做一个好女人。

　　(高)你看佳佳她妈冲我发脾气了我看见她就害怕，她现在对我不在乎，她看到我穿女装她也生气不愿和我在一块，而是让我不穿女装像男人一样说话大大咧咧的或者是抽烟喝酒我又不喜欢，抽烟喝酒赌博什么的我就喜欢做一些女性的工作她不能改变我我也不能改变她

　　解说：今年的春节，天气格外的清冷，高婷婷的妻子还是给这两个双胞胎的孩子还是穿上了刚买的新毛衣，她这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给这个沉闷的节日增加些快乐。奇怪的是高婷婷也在此时却换下了女人的衣服。他的父母很高兴，以为儿子要改邪归正。可高婷婷却打算等到天黑了再换上。

　　[同期声] 一 二爷爷 奶奶过年好

　　(高婷婷)以前我不是对你说过我想变成个女的你不是也不反对也就说是离婚不离婚的也无所谓。我想明天和你去县民政局去办办手续协议离婚，反正我变成女的以后吧你也不能和我生活在一起，行吧，行，明天咱就去。嗯。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一人一个，你要哪个，哪个都行。大佳佳你愿意你妈啊还是跟着我啊？俺妈，跟着谁大点声说，俺妈。跟你妈。再问小的吧。跟着俺爸爸，还有愿意跟着我的。

　　(高父)离么婚，小孩叫你分，分什么离婚之后你愿意再找个人也行，不愿找，你愿在这个家里也行胡诌些么，真是啊真是这事就不行，不是离了婚她愿在这个家也行就还是这么样你爱啥得啥得你愿意怎么着怎么着这些人还是都在这里，你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别影响这个家庭，你从明天开始马上就走永远不回来了。这些人不在乎你，别影响这些人。

　　解说：这顿团圆饭从高婷婷说想离婚起就越吃越沉闷，父母亲一直很疼爱儿媳妇，他们觉得就是因为儿子这样才拖累了媳妇，让周贤美受了委屈，儿子还要在这个时候提离婚，实在是很让他们生气。

　　(高母)什么活也不会做，光攀高结贵。那高贵是攀来的吗？也不是攀高结贵，也不是懒，

　　别人给他一百万，叫他变，他也不变。并不是懒不懒的问题，谁愿意变的话，我先把这个三轮车卖了去，赞助赞助他，没变的，没敢的。

　　解说：吃完年夜饭，高婷婷不顾寒冷又换上了女性服装。在他看来，他应该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迎接新的一年。为了缓和因为讨论离婚在这个家里造成的沉闷气氛，在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之前，高婷婷放了一只曲子要和女儿跳舞。可一家人都没有因为这个开心起来。

　　夜深了，高婷婷的父母和二姐带着两个孩子其中的一个回去休息了。高婷婷以为，这正是缓解他们夫妻感情的机会。夫妻俩在不同的城市打工，要不是因为过年，妻子其实不愿意见他。

　　同期声：滚，滚，你滚你屋去，看见你就烦。

　　(高)佳佳她妈，快过来睡觉吧。还在那儿干嘛，听着了吗？快和你妈过来睡觉，快点，佳佳我搂着来。吃了苹果，怎么这么气人，烦死我了。快点关灯睡觉，关灯了。咋关灯了？你知道我想的什么吗？嗯。你别吓唬我，大过年的别吓唬我。

　　解说：高婷婷被妻子手里握着的菜刀吓住了，他不知道妻子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高)俺走了，俺害怕你，俺和佳佳睡觉去。拿着苹果走，佳佳听话啊，你上床睡觉我马上就上床，我去搂着你。你不过来，俺不管你了。咱上床睡觉啊，她拿着刀我也不敢睡。

　　(高孩子)睡觉啊，妈，你说妈啊。你过来睡觉，爸爸给你说点事，妈啊 过来睡觉啊，俺爸爸给你说个事啊，妈 你过来搂着我吧。妈 你过来搂着我。

　　解说：这一夜，周贤美在火炉边坐了很长时间，不管孩子怎么喊，她就是不挪窝，只是不停地换了一张又一张的唱碟，没有人知道她想听什么歌，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究竟想了些什么。

　　主持人：面对妻子手里锋利的菜刀，高婷婷明白，他和高贤美之间的夫妻情分已经走到了尽头，好说好散也只是他自己的良好愿望。在山东农村，大年初二女婿必须要去老丈人家拜年，高婷婷知道自己对不起妻子，但总要给岳父岳母一个交代吧。面对这样一个女婿，高贤美的父母又会怎么想，怎么做呢？请明天继续关注故事九月〈他和“她”〉。

　　主持人：故事九月，今天请继续收看高婷婷的故事。大年三十吃年夜饭的时候高婷婷郑重其事地把自己要做变性手术的事告诉了父母，原本想求得他们的理解，却不成想招来父母的责骂；想和妻子好说好散，却又被妻子手里的菜刀吓了一大跳。接下来，大年初二，高婷婷还不得不面对另一关，那就是给老丈人和丈母娘一个交代。

　　解说：在农村，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周贤美觉得没有脸面对父母，决定不回娘家了。高婷婷却执意要去岳父岳母家拜年，他也想把自己变性和离婚的想法对岳父岳母说说，就这样，乘妻子不注意，高婷婷一个人上了路。

　　(高)我给你说一下吧，说什么，反正是从结婚前几年吧，就老觉着自己是个女孩似的。这几年佳佳她妈和我合不来。现在就说是今年我想去做手术把自己变成一个女的，我现在就来对你们说说，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过几天我上济南去做手术。

　　(高岳母)俺不知道该俺什么事，给你们说说，你们商议俺不管。就是，你爸和你妈爱怎么着怎么着。俺闺女出了门，不关我们事，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就是，没管的俺也不管，只要你爹和你娘愿意，俺管什么？闺女出了门，不关俺事。上哪也就这么个事，上哪去给人家说说？

　　解说：周贤美的老家在当地也一个十分普通的农村家庭，尽管为了减少麻烦，高婷婷去的时候脱下了女人的衣服，可他的样子还是让人们觉得很惊奇，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过去看热闹，这让高婷婷的老丈人很尴尬，气得一个人躲在门外抽起了闷烟。

　　[高岳母]你穿女装干什么？男人穿女装干什么？心理上觉着自己是女的，心理支配行动。你自己愿做什么做什么，俺管不了。一人一个心，俺管不了俺想管管不了你。俺也不是没管，小孩都六岁了，俺管不了你，你爹你娘都管不了，俺管得了吗？其实这事是很平常的一个事，怎么样？随便，我自己愿意，我自己的事情，也不是说在别人身上，你爹你娘管不了。从小拉巴起来不知道吗？俺管得了吗？也不害羞。 你不害羞，俺闺女找这么个人，俺害羞。 俺闺女找这样的人俺害羞你不害羞。行了，别的还说什么。

　　解说：直到高婷婷出了门，这老两口也没弄明白女婿究竟是怎么了。

　　高婷婷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平静，他们显然并不知道在几里外的亲家那儿究竟发生过什么。高婷婷一回家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找出女装换上。

　　面对女人装扮的丈夫，周贤美很无奈，她说，为了这个家她已经尽力了，她跟高婷婷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

　　(高与高妻)和你在一起这几年，你也知道去年一年不在一起，你也不愿和我在一起。我穿着女装你就不高兴，不愿意看到我这个样子可是我又不想放弃。离婚吧，你愿意吧？愿意。那个小破三轮车？不要，什么也不要。孩子怎么办？一人一个。你真的愿意把婚离下来吗？嗯，其实就是做整形手术的话，变了之后再离婚也可以。不行。要不要给你一段时间？不行。以前你不是说变了之后再说吗？离婚急什么，你现在着急什么？那就不行，签上名字。你签你自己的名，行吗？我当然签我的名。在哪里？你签哪里也行，随便，签我下面就行。

　　解说：高婷婷和妻子签离婚协议的事是瞒着父母的，虽然以前他们也提过这个事，但家人都没有把离婚这事当真，如果要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真要把这婚离了，全家人肯定过不好这个年。

　　签完协议，高婷婷瞒着父母，又穿着那身女装去了大姐家，这5里路途中要经过三个村子。高婷婷说，这是他第一次穿着女性化的衣服在附近的村子里出现，他感觉很舒服。

　　高婷婷的大姐家跟村子里其他人家一样，男人外出打工，女人在家务农照看孩子，日子过得一般，却也平平稳稳。高婷婷要变性的事情也让大姐觉得很丢人，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弟弟竟然穿着女人衣服来这里串门来了。

　　(高)来，我抱抱，来，让舅舅抱抱，害怕啊？

　　(高二姐)你大舅变成大姨妈。赶快喊姨吧，别喊他大舅了。

　　解说：和姐姐说了离婚的事，姐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在为他这身打扮到家里来感到生气。高婷婷在姐姐家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当他骑着女式自行车往回走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母亲和奶奶都在盼着他回家，他们已经知道了他和周贤美离婚的事。特别是高婷婷的父亲，在得知儿子离婚的确切消息后十分恼火，当他看见儿子居然穿着女人衣服从外面回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高父)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就叫你死，把车子放这里，放这里，滚的远一点， 以后你别在山东地活着，至少你别在莒县地。早就死了，你不早盼我死了吗？死你也离这个庄远点死。你早就盼着我死。我早就盼着，没数了。你盼到最后我就不变了。你变狗也好，你变猫也好，你变成黑瞎子也好，别让这些人丢人现眼的，你快滚，快上一边去。

　　解说：几天下来，父亲对高婷婷一直忍耐着，可是到这一刻他再也憋不住了。

　　(高父)就是你滚的远点，只要是我活着，你就别上这莒县地来。别说这个庄，你找好的比这个强啊。你光找孬，我看你能孬到什么程度。

　　解说：幼小的孩子一直不明白大人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在过年的时候吵架，更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么生气。高婷婷80多岁的奶奶也不明白孙子究竟得了什么病，看见孙子难受，老太太心里真不是滋味。

　　(高婷婷)佳佳，我走了，你不拿着你衣裳，不要了。

　　解说：高婷婷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乡和亲人，这之前他不是没想过，要做变性手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但他所要面对的，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他不曾想过变性不仅是他一个人性别的改变，他同时也改变了他自身的整个社会关系，他想赢得社会的宽容，更要面对无处不在的伦理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