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官兵苦奔半年斩“蛇头”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06日01:26 半岛晨报

　　9人落网，其中有大连某港区5名工作人员

　　一起利用集装箱进行偷渡、被国家公安部边防局挂牌督办的偷渡案，经过半年多的艰苦侦查，成功告破。目前，到案的9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被检察机关批捕，其中有大连某港区的5名工作人员。昨天，记者了解到此案侦破的来龙去脉。€

　　2003年11月17日，一艘由大连某港开往Ｊ国的空集装箱货轮驶出港区后不久，就接到了所属公司“改变航程，停靠山东青岛市黄岛港转箱载货”的指令。货轮停靠黄岛港后，黄岛海关人员对船载集装箱进行了开箱检验。当编号为ＸＸＸＸ的集装箱被打开后，海关人员发现：箱内有4名惊恐万分的男子。黄岛边防检查站官兵闻讯后立即赶到，将4名涉嫌偷渡的男子抓获，并移交青岛边防支队。经审查，4名男子供认了欲利用集装箱偷渡他国的违法事实。

　　据交代，他们是经人安排，在大连某港码头混进集装箱实施偷渡活动的。虽然此案涉案的偷渡人员数量较少，仅为一起一般的偷越国（边）界案件，但该案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利用集装箱进行偷渡的犯罪团伙。此案发生时，正值全国公安边防机关开展为期4个月的反偷渡专项行动，因此，公安部边防局对此案高度重视，于11月25日将该案列为挂牌督办案件，要求尽快破案，抓住主犯，铲除利用集装箱组织偷渡的犯罪团伙。

　　11月30日，公安部边防管理局侦查处处长亲赴大连，主持召开了案件调度分析会决定成立包括辽宁边防总队刑事案件侦查队，大连、青岛边防支队和大窑湾边防检查站共13人的专案组，由辽宁边防总队司令部有关领导负责整个案件侦破的协调工作，由大连市边防支队支队长任组长，主管业务副支队长负责案件的具体侦破工作。

　　通过审讯获悉，4名偷渡分子都是通过福建长乐市的刘某和孙某介绍的，在来大连之前，孙某曾带他们到长乐市的“ＸＸ火锅店”吃过饭，这家火锅店就是孙某开的。12月4日，专案组选派两名侦查员飞赴福建抓捕刘某和孙某。根据掌握的信息，刘某两年前与妻子离异，现居无定所，一直离家在外。专案组获悉情况后，指示侦查员：全力抓捕孙某！

　　侦查员找到了孙某开的火锅店。此时正值寒冬，火锅店生意火爆，进出食客较多，孙某也总是和多人同时出入，侦查员一直捕捉不到抓捕的最佳时机。经过3天漫长、耐心的等待，12月7日17时许，孙某独自一人走出火锅店。侦查员们抓住这一难得时机，一举将其抓获。

　　首战告捷使专案组的同志个个兴奋不已，盼望着从孙某身上挖出有价值的线索，但审讯的结果却令人失望：孙某是为刘某“上货”（联系偷渡分子）的小蛇头，他只知道是刘某和另外一个叫“李文”的蛇头把4名偷渡分子带到了大连。12月8日，专案组又派出4名侦查员再次飞赴福建长乐进行抓捕。同时，在连的专案组人员继续加大对偷渡分子的审讯力度，掌握到了几条重要线索。

　　偷渡人员供述：他们到达大连后，其中两人曾被安排到开发区某空房内学习气割技术，为的是集装箱被运抵目的地后，偷渡分子利用气割机将集装箱切割开后逃走。

　　根据偷渡分子提供的出租房屋周边地理环境特征，专案组经过排查，将出租房屋锁定在新港海边一带的居民区，并采取还原做案过程的方法，在时间、光线近似的情况下，带着偷渡分子反复进行辨认。经过近一周努力，专案组终于查到了该出租房屋。该房屋登记户主为一名港区工人，据他讲，该房屋归其前妻鞠×使用，一直对外出租。专案组在距离出租房屋不远处的杂货店找到了鞠×的母亲，但其母一再声称：该房出租方式很简单，交钱即可入住，其他情况一概不知。专案组对这一情况进行了核实，该房屋的钥匙的确就挂在鞠×母亲开的小杂货店墙上，交钱就可取走钥匙，进入屋内。

　　专案组经过进一步深入调查了解到，鞠×的弟弟鞠某是某港场站工人，他有过参与偷渡案件的前科，案发后经济情况反常，出手阔绰，更为可疑的是，从案发后不久，他就谎称有病，再也没上过班，连工资都是朋友替他领的，对场站“再不来上班就解雇”的通知也置之不理。种种迹象表明，鞠某有参与此案的重大嫌疑，但鞠某已经去向不明。

　　其他线索接二连三地断掉，案件的侦破工作陷入困境。

　　元旦过了一个多月，到福建长乐抓捕的4名侦查员，通过深入工作，掌握到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刘某虽与前妻离异，但对女儿却非常关心，经常看望。于是，他们摸清了刘某前妻的住址，实施了严密的布控。2004年1月10日，侦查员们获知刘某正在福建省福清市一带活动的线索后，立即兵分两路：一组赴福清追捕，另一组留守长乐。刘某此时虽然不知警方正在抓捕他，但他行踪飘忽，3天之内，辗转于3个地区。1月14日，刘某潜回长乐。侦查员们在长乐警方的配合下，将刘某牢牢控制在视线之内。下午5时，刘某正准备步入前妻家看望女儿，在楼道内却发现侦查员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铮亮的手铐。

　　刘某供述，他和另外一名蛇头“李一忠”将4名偷渡分子带到大连后，由他和“李一忠”用身份证在某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抵连后，由“李一忠”与大连一姓王的联系、运作具体事宜，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王某身份无法核实，“李一忠”的情况刘某也了解甚少，福建警方也没有查到此人，显然这个蛇头十分狡猾，所使用的名字全部都是假名。

　　在案件侦破期间，部局侦查处副处长先后3次到大连督办此案，并根据案情的发展变化和实际工作需要，于2004年2月6日做出决定：将此案交由大连市公安边防支队单独侦办。

　　经过2个多月的工作，此案已初现端倪：这是一起南北蛇头相互勾结实施的偷渡案件，福建籍组织者中的两人已经到案，但负责具体组织实施偷渡活动的大连地区的蛇头仍未见踪影。专案组分析认定：在逃的王某应该是为南北两方蛇头牵线搭桥的组织者，鞠某很可能就是大连地区负责运作具体偷渡活动的组织者。于是，专案组决定：加大对王某和鞠某的抓捕力度，同时，尽快查清“李一忠”的真实身份并将其抓捕归案。

　　3月7日下午2时许，一侦查员得到信息：鞠某正在一居民楼内进行赌博。专案组全员出动，将鞠某抓获。在审讯时，鞠某如实供述了其组织他人偷渡的犯罪事实，并交代了王某真名叫王××，以及崔某等其他4名参与组织偷渡人员的情况。专案组乘胜追击，连夜展开抓捕行动。虽然鞠某只知道崔某的住处，但“拔出萝卜带出泥”，专案组整个抓捕行动异常顺利，崔某、焦某、宋某、潘某相继落网。

　　经过审讯，专案组终于查清了“11·17”偷渡案的始末：2003年7月，“李一忠”与大连无业人员王某取得联系，商讨由他组织福建籍人员到大连利用集装箱偷渡。不久，鞠某也找到王某，询问能不能联系人员到大连偷渡，他负责具体组织人员进箱实施偷渡。通过王某的牵线搭桥，此案的运作成为了可能。由于害怕夏季温度太高，集装箱内空气流通不好憋死人，他们将具体实施时间定在了2003年11月份。

　　（上接Ａ3版）“李一忠”、孙某、刘某和另外3人在福建联系了4名偷渡分子，鞠某也在某港内找到了崔某、焦某、宋某、潘某4人作为帮手。其中，崔某是一名调度，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提供集装箱进出港时间和目的地的准确情况，焦某、宋某是场站工人，可以自由出入集装箱场站，潘某是司机，可以开车将气割机等必备物品运进场站，他们都是运作此次偷渡活动必不可少的人员。鞠某许诺，事成之后，崔某等4人每人可得1万元。

　　2003年11月13日，“李一忠”给王某打电话说，他将于当天赶到大连，于是，王某通知鞠某，让他于11月14日安排偷渡的有关事宜。鞠某找到崔某，查出11月14日有发往Ｊ国的货轮和空集装箱。王某随后伙同鞠某购买了气割机、水、面包、军大衣等物品，送到鞠某姐姐的出租房内。

　　11月14日中午，“李一忠”和刘某带领4名偷渡分子到达开发区。王某和鞠某将其中两名偷渡分子带到出租房内，由王某教二人学习气割技术，鞠某又分别打电话给崔某等4人，要他们做好运送偷渡人员的准备。当晚6时许，崔某带了4个已经淘汰的某港工人以前专用的安全帽来到出租房内，焦某、宋某也相继来到。21时许，王某开着一辆改装过的微型面包车将“李一忠”、刘某和另外两名偷渡人员也接到出租房内。22时许，王某、鞠某等人带4名偷渡人员以及气割机等物品，分乘一台微型面包车和一辆出租车赶到大窑湾港码头。

　　一名偷渡分子穿上大衣，戴上安全帽，装扮成场站工人，在焦某的带领下混入场站，找到并打开空箱后让该名偷渡分子潜入。随后，宋某带领其他3名偷渡分子以同样的方式混入场站并潜入集装箱。潘某开着场站车出来将切割机、食品等东西送进集装箱，由焦某封箱。就这样，一场策划得可谓天衣无缝的偷渡活动，在夜色的掩护下和4名“内鬼”的策应下悄悄完成了。事后，“李一忠”付了6万元的偷渡费后就和刘某离开了大连，并在临走前承诺：等4名偷渡人员到了目的地之后，再从福建将钱汇到大连，每人3万元，共12万元。这18万元除了付给崔某等4人每人1万元外，其余的将由王某和鞠某分掉。

　　此案的两名主要犯罪嫌疑人王某和“李一忠”尚未到案。专案组通过上网追逃、在案发地及王某亲属家附近张贴协查通报和蹲坑守候等措施，加大了对王某的抓捕力度。侦查员先后15次到王某及其亲属家做工作，讲明政策。鞠某等5人的到案让王某寝食难安，专案组织就的恢恢法网让王某感到了巨大压力。6月7日，王某主动到公安边防机关投案自首。

　　只剩下最后一个主犯“李一忠”了。5月15日，总队、支队领导指派两名侦查员第三次赶赴福建。两名侦查员在到达福建后，经过了大量调查走访，终于锁定了“李一忠”：这个先后用过3个假名的狡猾蛇头的真实姓名叫林某。但就是找不到林某的下落，两名侦查员心急如焚。6月19日晚，在林某住所布控时，发现林某家里竟然亮起了灯。6月20日上午8时，林某若无其事地离房下楼。守候了20多个小时的侦查员前后夹击，将其一举抓获。当按住林某时，此时林某的自言自语却让两名侦查员吐气释怀：“跑了这么长时间，这下不用再躲了。”记者李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