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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报上看到一条消息，估计要让“百变天后”梅艳芳的万千“粉丝”戟指痛骂，这消息是这么说的：在梅艳芳生忌到来之前，一家美容纤体公司送上“厚礼”，状告梅艳芳的代表人，并且索赔港币230万元，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梅艳芳生前是这家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并且也签了合同，如今合约未满香魂已渺，公司自然要讨回先前支付的部分费用，并且要求适当的违约金。
对此，梅妈妈的表现颇有煽情老手的风范，只是长叹一句：“人在人情在，她要追，就追个够吧！”再把这句话和梅姑的生忌结合起来，我估计“粉丝”们早已怒火中烧，从脑海中翻腾出一个个灼热的词语，什么人走茶凉啦，过河拆桥啦，等等等等，似乎只有把这230万全部烧给梅艳芳，才算得上是有情有义。可仔细想想，这公司的做法虽然有点冷冰冰，却也是商场乃至世间常见的情景，父债还得子来还呢，要是死后都能一了百了，那全世界银行哪家还开得下去？
可道理归道理，中国人历来却喜欢讲究仁义人情，在几千年儒家文化的熏陶下，恪守游戏规则的商人们，地位总是显得有点可怜巴巴，三教九流中，商人排名倒数第二，白居易写个《琵琶行》，都没忘记“搓”上一句“商人重利轻别离”———所谓“利”，自然是游戏规则，所谓“别离”，自然是仁义人情。由此可见，在中国人的文化大旗下，商人的“利”，往往是被嗤之以鼻的，所以钱才会成为“铜臭”，成为“阿堵物”。
现在，“铜臭”与“阿堵物”被放在天平的一端，另一端盛放的，赫然是红颜薄命的梅艳芳，欠债不还由此被赋予了异常悲情的意义，就像老王新作《2046》里那一叠10元面额的钞票，绝对是必须用来还给梁朝伟，而不是用来买什么烧饼油条———尽管从金钱的实际意义上说，后一个选择更能在生存领域发挥效用。
只是，恕我直言，悲情管悲情，生意就是生意，拿着悲情的幌子讨价还价，难免要被生意人告上法庭，这不是有情还是无情的问题，是讲道理还是不讲道理的问题。要是老王的大作是一部经济学教材，那他就该毫不犹豫地让章子怡站在庙街啃烧饼，这道理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现在我说这番话，估计也要被“粉丝”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虽千万人吾往矣”，大家不要忘了，商人只是商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周游列国的孔子。
纳兰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