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兰州讨债被击毙续：家属申请复议再度被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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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排爆过程好像演戏一般，先是忙着给一人穿防爆服，戴面盔，整整用了40分钟，之后，警察又抬来两只大箱子（排爆仪器），放在距老人遗体5米左右的地方，打开箱盖，但是感觉上他们并没有开启仪器。此间，排爆员靠在排爆桶上吸烟，还在距老人遗体不过四五米的地方，与人一道合影留念。”昨日，现场目击了击毙事件全过程的甘肃省文联家属院住户向记者作了清晰讲述。

　　姜家属申请复议再度被拒

　　昨日上午8时许，满怀期待的姜家属再次走进位于兰州市政府9楼的法制局复议处，期望凭借兰州市公安局出具的《关于对姜云春家属请求的答复》，能够顺利得到该局复议处裁定，但是复议请求依然被拒。

　　“早上依约来到该局复议处，负责人简单告知，此事是刑事案件，不属于其职务范畴，对方口头答复不予受理。”姜家属无奈表示，本来以为手里有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兰州警方《答复》，得到相关部门认可已经没有问题，事实上，结果还是一样。“该局复议处也未出具书面裁定。”

　　对此，朱晓梅律师认为，其实得到这样的结果事先已有预见，和权力机关抗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事发地在异乡，种种阻力不难想象，因而讨要公理肯定要经过一个漫长过程。朱晓梅说，根据目前已经掌握的证据材料，下一步将向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请求依法认定兰州市公安局行为违法；依法追究兰州市公安局相关责任人的刑事责任；要求兰州市公安局按照国家赔偿法有关规定对姜家属予以赔偿。

　　当日下午，朱晓梅依据《关于对姜云春家属请求的答复》重新补充相关材料，已向甘肃省人大常委会、甘肃省公安厅、兰州市人大常委会、兰州市公安局投送。“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当地政府部门知道事件真相，

　　“我目击了击毙事件整个过程，就等着你们来，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在事件发生地，一位目击了击毙全过程的住户坦陈。

　　“9月26日，是周日，我正在家里休息时，家人打来电话说，对面楼上有炸弹，起身看窗外的确有很多身着防弹衣，持枪的警察。过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突然听到有人喊：‘请接受检查，我们是兰州市公安局’。接着就看到一个走路缓慢的老人面向西行走，手里拎着一个黑包，拄着拐杖，距离喊话最多30秒钟，第一声枪声响起。”这位目击人说，老人听到喊话后，皱着眉头半转过身，在找喊话人，可是间隔不过四五秒钟，第二、三声枪响，老人被击中倒地。“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老人还不知道是谁在喊他，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生命就这样消逝了。”记者身边的一位男性住户插话说，老人倒地后，头向上轻轻抬了一下，动作很细微，可是还是很容易看见，他拎着黑包的手也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就再没了动静，血当时就流淌出来。

　　他说，警方之后的排爆过程好像演戏一般，先是忙着给一人穿防爆服，戴面盔，整整40分钟，“等到这名排爆员手持近两米长的探测器接近老人时，地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这时警察又抬来两只大箱子（排爆仪器），放在距老人遗体五米左右的地方，打开箱盖，“但是感觉上他们并没有开启仪器，只是为了给现场群众看。”

　　攀谈中，不少住户表示，现场观察发现排爆员似乎不太会操作探测器，走近前没多久，排爆员就又退回去，“老人携带的黑包很轻，一下子就被排爆员挑得老高，然后放置到排爆桶里。”顶多过了10分钟，包又被挑起来，旁边有穿便衣的人在2米左右距离为这只黑包拍照，“现场警察似乎很清楚包里并没有炸药，因为从动作上看，他们一点也不惧怕。”

　　最初讲述的目击人说，看上去排爆员不是很能适应，相隔不到四五分钟他就会返身去解开领口透气，“排爆过程中，这位排爆员甚至还坐在排爆桶上吸烟，此时老人的遗体离他最多也就三四米远。”

　　“接下来，排爆员将老人的衣服用探测器撩起来，露出一个黄花色物件的小角，不长时间他又拿着剪刀走到近前，将老人衣服从身后剪开，并没有发现异样，然后那个黄花色类似充气枕的物件被扔进排爆桶，直至老人的衣裤被全部剪开，身上只剩下一只灰色底裤，也没有发现可疑物。”目击人说，从警方近身剪老人衣服，就让人明显感觉到他们事先就知道并没有炸弹，警察的作为不过是在给现场群众演戏。

　　“让人更气愤的还不止这些。”另一位住户指称，排爆员进入前，两三个警察推着一辆手推车样的装置，哆哆嗦嗦靠近老人，看到这一情景的住户忍不住骂说“炸死你们”，“光看动作警方就不像是在排爆，完全是摆出样子给现场群众看。没有多长时间，排爆员开始靠在排爆桶上休息，随后，另一个警员凑上前紧靠在排爆员身边，他们手里捧着面盔，前面有人在为两人拍照留影”。这名不愿透露姓名的住户说，大家都很生气，老人遗体就躺在离他们不过四五米的地方，他们却在庆功合影。

　　采访中，现场住户证实，警察当时从老人身上搜出一盒红色包装的烟，一个白色打火机，两张红色纸钞，一沓折起的百元现金，一个电话本，还有两张火车票。“最后搬离尸体的是警方从附近工地临时雇来的民工，他们用黑色塑料袋套住老人头部，然后抬上华陵山殡仪馆的灵车。警方当场就给付了劳务费，还给民工买了一瓶白酒。”

　　“如果老人真是携带爆炸物，他是怎样通过铁路检查的，现场遗物中有两张火车票，其中一张应该是返程车票，一个买好返程票的人会有爆炸动机吗？”住户说，“所有目击击毙过程的人，都有一个强烈感觉，老人死得太冤枉。”

　　这种说法在与甘肃省文联家属院邻近的院落里很是普遍。“现在很多人都在开玩笑说，借钱都可以不还了，谁要是来要钱，就找警察来把要钱的人击毙。”一位住户坦言，人们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的强烈不满。

　　“警方的做法很难不让人生疑，在将老人击毙后，警察将集结在招待所楼顶的20多名记者全部驱散。而所谓的爆炸嫌疑人居然是一位高位截瘫残疾人。”有目击人说，警方在将老人衣服全部剪开后，人们注意到老人的腿居然是假肢，这更让人不能接受。

　　张凤林下海前已被“双开”

　　讨债老人被击毙事件，令诸多在第一现场的目击人感到不解，大多住户将怨气转向事发时的报案人张凤林身上。这从住户称张妻为“坏婆娘”不难感知。

　　“那个‘坏婆娘’在院门口两次得到警方授意，在她拿着一沓钱上楼后，不过20分钟，讨债老人就倒在狙击手的枪口下。”另一位住户说，事发次日，家属院就有人张罗搬家，很多人自发的留意车号，希望能够给老人家属提供张的去向，“最后细问，才知道是一位刚装修好房子的歌唱家，他是觉得在这里住太晦气”。

　　张凤林依然没有下落。在甘肃省文联家属院，记者所接触过的住户都表示不清楚503室一家人的去向，因为从9月26日事发至今，几乎少有人再见到张家夫妇。

　　“击毙事件发生后，警方对现场地面进行过处理，又经过前后两三场雨水洗涮，地上的血迹还隐约可见。”文联家属院门房师傅说，国庆节期间的一个下午大概3时左右，他与张凤林的妻子在院门口迎面相遇，对方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像是回家取生活用品，之后张妻再没露过面。

　　文联家属院外看公厕的老太回忆说，最后一次见到张凤林是在事发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凤林夫妇就带着一只白色宠物狗悄然离开了。”

　　为了探明张凤林的真实情况，记者来到甘肃省文联。文联办公室一位负责人坦言，张凤林已经脱离单位多年，但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张住房还在文联家属院。另一位工作人员证实说，想找张凤林十分困难，每年为了收缴每月不到百元的房费和水电费，都要费很大劲和他联系，直到现在张凤林还欠着单位数千元房费未交。“去年天然气公司要给家属院安装天然气管道，因为联系不上张凤林而将整个单元的管道安装一拖再拖。”

　　在甘肃省文联谈及张凤林，多数人不做更多表态，只说时间过去太久，不了解实际情况。一位知情人士介绍说，早在1984年，张凤林因为出版一本名为《野玫瑰》的黄色书籍，而且牵涉到政治问题，被开除党籍和公职。“这件事情在当时影响很大，之后张开始下海经商，具体做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位知情人的说法，记者随后在其他渠道得到了印证。

　　信应该会得到有关部门回应，毕竟这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