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厮守渔阳墓(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02日08:11 潇湘晨报

　　老人与墓。小山丘下掩藏远走的历史实习生顾留章记者殷歌摄

　　小院。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匾上有“西汉长沙王后渔阳墓”几个字。在长沙市河西的湖南省财经高等专科学校内，路人经过小院时，都忍不住朝深处望几眼。

　　守墓十多年

　　沿着百米余长的山坡爬上小山丘，路边是大片金黄的芦苇。绕过山丘，一座小院子坐落在山下。守墓人李沛东打开铁门，一阵尖锐的金属声缓缓传来，我们跨进这一段沉睡的历史。

　　60岁的李沛东是宁乡县人，眼角布满深深的皱纹，和老伴都是普通的农民，3个孩子已经工作了。在长沙工作的大儿子将他接进城，但他并不习惯城市生活，成天吵着要回老家。1993年，西汉王后渔阳墓出土后需人看守，李前往应聘，不想被录用了，于是开始了他的守墓生涯，一呆便是十多年。

　　初到渔阳墓时，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一片荒芜之象。李和老伴住在一间小木屋里，小木屋在山丘上，由几根木桩及木板搭建而成，是考古人员临时建的。没有自来水，他便在离墓地不远处打了一口小井；没有电，他只好每晚点煤油灯照明，为了防备盗墓者，他总是通夜点着灯。由于离集市较远，买东西不方便，他和老伴索性在山上种了蔬菜和果树，再养了几只鸡鸭，也过得颇为惬意，更为枯燥的守墓生活增添了一些情趣。

　　守墓人与狗

　　李沛东在墓地巡逻时，总有一条狗陪伴着。“那时还没有围墙，一座山光秃秃的，到了晚上，一有动静便跑出来看看，经常睡不好，后来养了条狗，帮了我不少的忙。”说到这，李沛东情不自禁地在爱狗身上抚摸着。狗匍匐在一旁，垂下两耳，半眯着双眼小憩。若是有一点动静，它迅速起身，如离弦之箭猛扑过去。为了守好墓，李沛东专养貌似狼狗的土狗，每隔几年便换一条。

　　渔阳墓的出土文物，绝大部分被移入长沙市考古研究所内保存，但一些难以搬动的文物则仍留在渔阳墓内，这对盗墓贼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常有盗墓贼深夜光顾渔阳墓时，李沛东的狗便咆哮起来，吓得盗墓贼仓皇而去。

　　2000年，渔阳墓旁筑起围墙，原来保护渔阳墓的木棚已改建成了水泥棚，墓的旁边还建有两座仓库，用于存放大件文物。李沛东也住进了红砖水泥房，用上了自来水和电灯，四周的高楼开始多了起来……即使如此，李沛东和他的狗每天都要在墓地周围巡查几遍。

　　阳光温柔的下午，记者登上山丘，一阵秋风吹来，草木“哗哗”作响。几块砖瓦不规则地嵌在泥土里，层叠而上形成一条简易的山道，轻合上双眼，秋风似乎带来远古的隐秘。

　　埋藏着隐秘的历史

　　阳光、树木和秋风，在那个幽暗的地方，掩埋着什么样的精彩？

　　栓在铁门上的大锁“叮当”作响，李沛东打开房门，气氛顿时变得庄重起来。步入渔阳墓深处，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巨大的“Ｔ”形映入眼帘，墓坑内又黑又深，四壁均被无数根木桩及木板覆盖着。顺着斜坡而下，离墓坑便越近，阴冷的空气不时扑面而来，整座墓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窒息。在密集的木架中翻越，行至30米处，光线越来越暗，墓坑就在眼前，而繁多的木桩阻隔了视线，惟有匍匐前行才能进入墓内。

　　李沛东说，木架与木板的作用是防止墓地墙体滑坡。为了保持墓地内的干燥，还要经常将木门打开，以便通风。

　　立于墓的边缘，俯视脚下的深坑，良久，眼前幻觉出飘逸的长袖长裙、如瀑的长发、悠扬的筑声、飞舞的旌旗……几多情缘，几多泪水，几多悲壮，全都化成这深黑色的泥土，久远，又似在眼前。历史就这样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历经繁华，又怎堪寂寞？

　　本报记者龙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