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不了别人看我们低人一等的眼神”

　　“有活儿的时候，一天工资36元，每天工作24小时，平均每小时1．5元。没活儿的时候1分钱都没有。”护工赵红琴（化名）一边给床上的病人盖被子一边扭头跟笔者说。

　　下岗后，高中文化程度的赵红琴离开河南老家来到北京，3年了，现在她是北京某三级甲等医院的护工组组长。

　　一天工资36元

　　赵红琴说她还算比较幸运，刚来北京，在亲戚的介绍下，来到了这家护工待遇较好的医院。她接着告诉笔者：“别的护工一个月能有十七八天有活儿干，我是组长，一个月有20来天有活儿干，能挣个七八百元吧，有时候晚上还能找个床睡觉。”她告诉笔者当组长的“好处”。

　　赵红琴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医院里的人。外面的护士告诉笔者，赵不是医院里的人，她和她的同伴都是附近一家民营护工公司的员工，她们都是医院从这家公司雇来的。赵红琴是在进公司接受了一个星期的护理技能培训后被租到这家医院的。“病人每天支付60元护工费，医院和公司扣掉24元钱，到我们手里有36元。”赵红琴平静地说。

　　“这些工资省着点儿花，一年能给家里省下四五千块钱，麦收、秋收回家时就把这些钱带回家里。”提起自己的家，赵红琴一直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公司每个季度给我们发一次洗衣粉、香皂、洗头膏、牙膏和卫生纸，这些东西省着点用，也能省下些带回家里。”

　　一天24小时工作

　　一天24小时地工作，遇到病痛难忍的重病人时，就得昼夜保持警戒。有一次，看守一位94岁的浑身疼痛的老太太时，赵红琴熬了8天8夜，熬到眼发紫头发晕。遇上病情轻点的病人，晚上等病人睡着了，赵红琴可以眯上一会儿，“好的时候能睡会儿躺椅，有的时候就把纸箱拆开铺在地上直接睡，我就这样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赵红琴告诉笔者，她和同伴们在医院附近合租了个很小的屋子，小得刚刚能容下一张床。“住的还不如家里的猪窝。”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吃就更舍不得了，我们平时就是吃干馍就咸菜，再喝碗白开水，钱可都是从嘴里省出来的啊。”她想了想又接着说，“过年过节的时候，医院也会发一些东西给我们，这次中秋节就发给我们一些月饼。”

　　吃和住的条件并不是最难忍受的，“碰到挑剔的病号最不好受了，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算了，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遇到别人看我们低人一等的眼神。前段日子有个病人家属还打了我们中的一名护工。”赵红琴的眼睛有些红了。

　　一家三口都在北京打工

　　赵红琴家里有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为了供他们读书，她才来北京打工。她准备再干五六年，等孩子们上完了学再回家。“不管怎么说，在北京比在家里能挣到钱。”

　　赵还有一个19岁的儿子，也在北京打工，赵的丈夫同样也在北京打工，“我们3个人3个地方，平时只顾挣钱，两三个月才能见一次面。”赵红琴高兴地告诉笔者，今年中秋节时3个人在一起吃了顿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