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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是要扎根学术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04日15:39 时代人物周报

  本报记者赵倩

  他把儒学看成是"哲学的人类学"、"宗教哲学",是可以转化社会政治和道德的精神源泉。

  他发挥了牟宗三关于儒学发展的"三期说"理论,提出了"儒学第三期发展的前景"问
题,认为儒学在二十一世纪是 否还有生命力,主要取决于儒学是否能经过纽约、巴黎、东京最后回到中国。儒学只有在这些文化中生根,才能以康庄的姿态 回到中国。

  应该区分"儒家传统"和"儒教中国",前者是一种涵盖性很强的人文主义精神,具有历久长新的恒常价值;后者是 以政治化的儒家伦理为主导思想的中国传统封建社会的意识形态,是封建遗毒。

  儒学要想在现时代得到真正地发展,确立起新儒家哲学人类学,必须与西方对话,在超越层面上与基督教对话,在社 会政治层面上与马克思主义对话,在深度心理学层面上与弗洛伊德主义对话。

  时代人物周报:在你看来,中国的儒家文化是否已经完全缺失?

  杜维明:根本不可能。真正对儒家文化的亲和性消失基本上是知识分子。所以美国有一位极杰出的学者列文孙曾经说 过,"五四"以来的中国知识分子多多少少有扭曲或者不健康的心态。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把不健康的心态弄健康,但是危险 性也很大。我曾经在世界经济论坛看到参会的中国"精英",那种傲慢、不可一世、狭隘的民族主义,都和传统文化有关系。 所以我们的知识界要和西方学者对话,吸取他们深厚的文化资源。

  时代人物周报:我们现在几乎感觉不到儒家文化圈的氛围了。

  杜维明:这基本上是比较的问题。如果你出国了,你以为你很西化,但你会发现你存在太多的中国性。儒家文化圈比 中国文化的范围要大,日本、韩国、越南,各地都有不同的情况。但是如果说儒家文化在经过你们这一代之后就消失了,也有 可能。比如基督教在中国影响非常大,佛教在台湾影响非常大,伊斯兰教已经成为中东主流的精神文明。

  时代人物周报:你现在的工作范围主要是在高校、在学术领域,离开这些氛围,大众能接受你的新儒学思想吗?

  杜维明:我肯定是要扎根学术的。平常我们的理解就是这样,学术界一些比较精致的研究,会为知识界创造学术氛围 ,而知识界的学术氛围也会影响到文化界的品位水平,这也是最健康的发展情况。但现在往往是文化界的庸俗影响到知识界的 浮躁,知识界的浮躁干扰了学术研究。

  时代人物周报:你曾经说要把儒家文化从纽约运回中国,这是怎样一种景象?

  杜维明:我确实相信儒家文化能够回到中国。现在大陆很多高校,儒学研究已经蔚然成风,人大的孔子研究院,北大 的儒学研究中心,山东关于中国思想的研究等等,都和80年代完全不同,有了很大的进展。在回归过程中,国内的发展是主 流,反传统也是主流。国内想要健康地发展,必须有全球视野,和美国、欧洲、日本的文化对话和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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