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中的孩子被温暖拥抱

　　本报首席记者 刘忠 记者 刘永生／文 李康／图

　　昨日的郑州，寒流突至，气温骤降，本报流动采访车在路边“拾到”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民权小男孩，一整天，警方和记者忙着呵护他，忙着联系他的家人——

　　昨天是立冬后第一个让人想把手揣到袖筒里的天气。“老107国道，森林公园向南几百 米有个小男孩从早上8时就怀抱书包坐在路边，冻得发抖。”9时29分，市民电话情切切把本报流动采访车召唤……街头冻得发抖的孩子正在路边看书

　　记者赶到时，小男孩儿正坐在路东的花坛上，蜷着身子翻书，袖口上满是油渍，耳根、脖颈也积满灰垢，身体在瑟瑟发抖。

　　记者边询问边翻看他手中的书：是一本小学四年级教辅读物。一个页边打卷的笔记本，上写：张振龙。问这是不是他的名字，男孩儿点点头。在另一本教材的扉页上写着：“民权县，家长张永民”，“是你的爸爸吗？”男孩儿点点头。一本日记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两行字：“日记日记，一天不记，不叫日记；日记日记，一天不记，老师生气。”继续翻，男孩的日记上空空荡荡，一个字也没记。另一本书的扉页上，写着“作文是梅花，人人都爱它，不经主人手，谁看谁是马”。

　　一位姓邢的女清洁工也来劝说：“天这么冷，还不把你冻坏了？要是做错事了，让记者叔叔带你去和大人说一下，谁也不会打你。”男孩开始吸鼻子，不一会儿，撇着嘴呜呜哭了。附近一汽车销售公司53岁的保安张富贵送来两个热馒头，但男孩就是不接。警局孩子，不哭，叔叔阿姨都是你的亲人

　　把孩子抱上采访车时，男孩哭声更大了，小胳膊小腿拼命挣扎，嘴里重复着“我要回老家，我要回老家”。

　　上午10时许，记者就近把他送到郑东公安分局林业派出所。所长曹豫春安排警官餐厅的炊事员给孩子下碗鸡蛋面。女警王利梅一摸脏兮兮的孩子的手：“呀，冰凉！”打来一盆热水给他洗罢手、脸，又给孩子搓了雪花膏，她抚摸着孩子的头：“看那洗脸水，肥得能上二亩地啦！”这话让小家伙表情轻松下来。冒着热气的鸡蛋面端上来，小家伙狼吞虎咽，曹豫春见状忙说：“慢点，别噎住喽！中午还有肉卤面哩！”

　　吃罢，孩子又哭了起来。王利梅赶紧说：“想家了吧，孩儿不哭，叔叔、阿姨都是你的亲人，郑州人都是你的亲人。你家在哪里？家里或者邻居家有电话吗？别急，慢慢想……”寻亲连线民权，寻找孩子家人

　　小家伙断断续续地说了他老家附近的几个村名并说俩月前跟着叔叔来郑州上学。问他叔叔干什么，在哪里，他在哪儿上学，小家伙仍一个劲摇头。

　　不一会儿，小家伙说想起来一个邻居家的电话号码，但却是9位数的。又一会儿，孩子说：“俺妈有个号码。”拨过去，已经欠费停机。唉！

　　记者打通民权县民政局电话，一位姓王的同志在查过地图和有关资料后告诉记者，根据孩子说的他家附近的地名，可能是尹店乡的，他已通知乡民政所所长李经波查询。

　　随后，李经波在电话中兴奋地说有拖寨这个村！但村委会的电话停机了。已经让人去找张振龙。

　　下午2时许，李经波打来电话称已找到孩子的爷爷。下午4时41分，孩子的爷爷给记者打来电话：“孩子的叔叔婶婶在郑州押寨扫马路，我想办法通知他们。”

　　下午，派出所副所长娄灵文和女警王利梅在一张纸上写下好多学校和村庄的名字，小家伙没有任何反应，当写到押寨时，孩子眼睛亮了……相见孩子，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傍晚6时20分，接到老家电话的孩子的婶婶找到了记者。与此同时，派出所来电：已经找到了孩子的学校及其老师。

　　外面，天已黑透，风挟持雪粒打在人们的脸上。押寨村内“智勇三语学校”里，四（2）班班主任付老师说：“这孩子不爱说话，经常缺课。”孩子的婶婶说：“他经常跑很远拾废品卖钱自己花，这事儿以前就有过，我当婶婶的难管呀！”孩子此刻并没有见到亲人的那种热乎劲儿，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那里。

　　娄灵文对他的叔叔婶婶说：“家长应该多和孩子沟通。”孩子的婶婶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临别，王利梅叹息：“这个雪夜，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孩子流落在外……”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