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深情讲述当年感人故事

　　云南日报网

　　“‘小孩子’立刻拥抱了我，许多人也紧紧拥抱着我……”昨日凌晨2时，正值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当地时间中午1时，本报记者拨通了美国老兵詹尼·兰斯的电话，用英文与之交谈，老兵在大洋彼岸深情回顾了自己和“小孩子”的友谊。

　　“在他们心中，我就是一个英雄”

　　11月11日，正值美国“二战老兵节”，81岁的兰斯从马里兰州驱车赶往宾夕法尼亚州，与13个老兵聚集一堂。电话里兰斯告诉我们，聚会的气氛相当好，大家都非常开心，不断回忆着二战时的那段难忘历程。“‘小孩子’的故事成了这次聚会的焦点，我不断跟他们讲我与‘小孩子’的故事，并拿出此次中国之行的照片，大家都为我能再次见到‘小孩子’而感到高兴。”

　　回忆起一个月前与“小孩子”的见面，兰斯激动异常：“我简直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相隔近60年，眼前的‘小孩子’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子，他成了一个花甲老人，相貌的变化也很大。相认以后，‘小孩子’马上与我紧紧拥抱，一起来的其他人也热情拥抱了我，这样的拥抱在战争中从未发生过。我告诉他们我不是英雄，可他们说，在他们心中，我就是一个英雄。”

　　“他认为我是他的Boss”

　　兰斯说，当年第一次见到“小孩子”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小孩子”站在马路上离我不远的地方，看上去很犹豫，我想他一定是饿了，我给他很多吃的东西，他饿极了，吃完了所有食物。“小孩子”看起来衣着褴褛，但对我们充满了好奇，虽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但我想比起他见到的日本兵来说，我们的出现是一个愉快的惊喜。记者问兰斯，“小孩子”为什么叫他Boss时，他笑了：“可能因为当时我是中士，军衔要比其他士兵高；更重要的是，他只听我的，在他心目中，我就是他的Boss。”在兰斯眼里，年龄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小孩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当时比‘小孩子’大不了几岁，才20岁出头，但当我见到他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这个小孩是我的，我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帮助他。”

　　就是这样一个弱小孩子，在战争年代里，在枯燥孤独的日子里，给了兰斯希望和信念，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并活了下来。当然，“小孩子”对兰斯也是最好的：“他对我们照顾得很好，平常他最关心我的脸是不是很干净，胡子刮了没有。他很灵巧，大家都没想到他会是一个好帮手。我现在还有一张他睡午觉时的照片呢。”

　　兰斯告诉记者，那时候的营地条件非常艰苦，大家都没时间刮胡子，看上去都很粗野。但“小孩子”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他总是用手摸着我的脸用英语说：‘该刮胡子了，该刮胡子了，我的中士就应该永远保持干净的外表。’你知道吗，他为我而感到自豪！”

　　在与“小孩子”相处了六七个月后，他们必须分别了。“分别不是件容易的事。”兰斯说，“离开他我感到很遗憾，但按照军规我们不能带他走。我告诉他要离开的消息后，他非常难过。我还记得，自己给了他一个拥抱。”

　　临别前，兰斯和战友们把所有能够留下的东西都收集在一起，由兰斯开着一辆卡车，把“小孩子”送回家，并把物品留在了他的家——那只是一间山那边的山坡小屋。

　　“这是一曲中美友谊的颂歌”

　　已年过八旬的兰斯，电话里的声音中气十足，思维敏捷，他很有礼貌地耐心倾听记者的提问，不时还幽默地说一两句中国话。据多方帮助兰斯寻找“小孩子”的美籍华人周泽浩介绍，他至今还在社区的寄宿学校教书，还经常从马里兰州驱车来到宾夕法尼亚打高尔夫球。

　　回忆往事，兰斯说，二战爆发时，他们都很年轻，渴望马上投入战争中。他先到了印度，然后自愿申请到了当时环境危险和恶劣的中国。“那时候，我只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把日本人从中国领土上赶出去。”

　　回国后的兰斯先是当了一名建筑承包商，接着又当了房地产经纪人和保险经纪人，还曾在一所技校教过焊接。虽然从来没有当过正式的飞行员，但兰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飞行爱好者，他自己就拥有4架飞机。

　　兰斯与本报记者的通话进行了约半个小时，电话中他告诉记者，美国媒体对他和“小孩子”的故事非常关注。11日，巴尔的摩当地主流的WMAR电视台对他进行了专访，对他和“小孩子”的故事作了报道；巴尔的摩当地的《汤森时报》、北美最大的中文报纸《世界日报》在此前对他进行了专访。

　　最后，兰斯想要感谢帮助他重返中国，并找到“小孩子”的人：首先是历史学家卢百可（PatLucas）教授，他帮助自己多方联系找到了“小孩子”。同时，云南省政府派出地方官员帮忙寻找“小孩子”，还发动了电视台一同寻找。中国中央电视9台也将在节目中播放兰斯的中国之行。他还特别感谢了本报一直关注他和“小孩子”的故事。

　　正是周泽浩的牵线搭桥，兰斯与老兵们相聚宾夕法尼亚，本报也才得以顺利采访到兰斯本人。电话中周泽浩告诉我们：“每天，都有一两个老兵死去，让我们感谢让这次重聚成为可能的每一个人。这是一曲中美友谊的颂歌。”

　　马益华 李洁（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