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那年秋天，呼啸的火车带走了她的右臂和右腿，生活中的美梦似乎也随着支离破碎。“别说没了手脚，只要你还剩一口气，我也要把家撑起来！”26年过去了，没有太多的激情，但看着他拉着自己唯一的手，却忽然明白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浪漫。
她叫赵素荆，今年57岁了，他叫张春新，是长她两岁的丈夫，两人住在鞍山四方台小区3号楼里。如果不是26年前的一次意外，他们和其他夫妻没什么不同。1978年10月的一天，当时在海城南台中学教书的赵素荆正经过学校附近的一条铁路，刺眼的阳光和一些心事让她没有看见飞驰而来的火车，旁边人的呼喊被火车的呼啸声掩盖，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时才知道自己的右臂和右腿被轧断了。
“下半生怎么办？还不如死了。”而另一边，闻知妻子出事的张春新跑遍了海城的各个医院发疯一样寻找妻子。刚看到妻子时，这个坚强的男人也一下子蒙了，但他很快对妻子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要把家撑住，以后只会对你更好”……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个大男人从此当爹又当妈，包揽了所有家务活。那时老张上下班只有一趟火车，冬天有时路滑赶不上车，他就要骑50多分钟的自行车。有一次，他赶到车站时火车刚启动，老张一个箭步抓住了火车外的栏杆，那天风大雪大，他一会儿就成了“冰人”，火车开出去老远后乘务员才发现“外面还挂着一个呢”。虽然疲惫，但老张时时惦记着妻子，有时下了夜班顾不上睡觉也要把家务做完，日子久了，张春新缝洗浆补的本领不比女人差，还能踩缝纫机做窗帘……
为了将妻子从迷惘中拉出来，张春新想尽了办法，他为妻子安装了假肢。赵素荆刚学习走路时，总磕磕碰碰的，假肢磨得腿也难受。夏天，流出的汗渗到伤口上，疼痛钻心；冬天从热被窝里出来套假肢，冰凉的假肢拔得她不停地发抖。看着妻子痛苦的表情，他心里也像被刀割了一样，赶紧将妻子的伤腿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有时张春新怕让妻子看到自己的心疼与无助，30多岁的汉子也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咽。他就像当初教儿子学步时一样，一点一点地搀扶着她，在屋中来回遛……
赵素荆看着丈夫忙碌的身影，真想为他做点什么。要强的她学会用假肢行走后就一头钻进了厨房，用一只左手学做菜。她还发明了独特的“土豆去皮法”：找来一块白砖，把土豆放在砖上来回磨。由于单手动作笨拙，她切出来的土豆丝比较粗，但老张吃着妻子的努力成果觉得比蜜还甜。赵素荆单手包饺子，做千层饼，几乎和健全的人一样利索。街道检查卫生，总号召大家到张家参观，“你看人家那个整齐劲儿！”每当听到邻居的夸奖，两口子就觉得生活有了奔头。
如今，两人携手走过26个年头了，张春新最常说的是“你少干点活，把那只手也累坏了怎么办”，而她最常说的是“你一个人承担得太多了，这辈子遇上你是我的福分！”
图：夫妻二人正在“合作”做针线活。(记者张玲 周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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