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禽流感

　　(截至目前，禽流感爆发的确切原因仍不得而知。此外，关于禽流感本身，尚有三个问题困扰着全世界的科学家们。 )

　　GretchenReynolds文Jackie编译

　　3岁幼童的禽流感检测阳性

　　1997年8月，美国疾病控制中心(C.D.C.)流行病学家福库达接到了一个电话，“香港一个3岁幼童的禽 流感检测呈阳性”。这件事在福库达看来非同寻常。

　　要理解这个消息的重要性，首先要对流感有初步了解。流感病毒根据病毒结构主要分为ABC三大类，这三类病毒都 能够感染人类，其中C类流感非常少见，而B类通常不会在成人中引起严重疾病。而A类病毒则具有非常可怕的致死能力，感 染此类病毒的人或动物常常不能逃脱死亡的厄运。A类病毒又分为许多小的种类，它们被分别命名为H3N2、H1N1和H 7N2等。

　　香港的那个小男孩感染的正是A类病毒中的H5N1型。这是一种鸟类流感，科学家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就已经 从野生鸟类的身体中将其分离出来，此前从未有人类感染这种流感的先例。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类偶尔会感染一些鸟类的 流感，虽说在某种程度上，那不足以令患者以外的人提心吊胆，但事实证明，这样的偶然可能导致新的人类流感病毒的产生， 并攻击对此没有免疫力的人类，进而导致大范围内流感的爆发。1957年导致美国7万人丧生的流感病毒就是由鸟类传染给 人类的H2N2型病毒。

　　科学家不能够确定这些非人类流感类型是如何适应人类的身体并传染给人类的。据他们推测，这可能是由于非人类流 感病毒与人类流感病毒之间进行基因交换造成的。如果一个恰好得了普通流感的人类恰好感染了禽流感，那么两种病毒很有可 能在他体内进行基因交换，尽管最终形成的新的基因类型从根本上属于禽流感，但是它已经具有了感染人类的能力，并在人和 人之间传播。而这，正是亚洲禽流感在人间传染的原因。

　　在C.D.C.与香港卫生部进行了磋商后，福库达与C.D.C.其他科学家启程飞往香港，进行调查和协助工作 。

　　福库达抵达香港后，立刻对孩子死前的救治记录进行了检查，确定孩子死于流感。他很快得知，香港北部的新界地区 发生了大批鸡的死亡现象，例行检查结果为H5N1禽流感病毒所致。

　　在询问了孩子的父亲后，福库达确认孩子患病前并不曾吃过鸡肉或到过疫区，调查一时陷入僵局。在一个很偶然的机 会，福库达得知孩子所在的幼儿园老师用小鸡作为孩子们的宠物，此前曾有一只小鸡突然死亡，是死去的孩子亲自将小鸡的尸 体掩埋。但由于学校已经将所有小鸡及其尸体处理了，科学家无法对其进行禽流感病毒测试，调查只能无果而终。

　　在3个月后，香港方面又通报了一个新的人类感染禽流感病例。福库达和其他科学家立即赶赴香港，并在那里接到更 多几例关于人类感染禽流感病毒的病例。

　　经调查，这些病例与香港养鸡场的禽流感关系密切。同年12月28日，科学家们经过讨论认为，应该对鸡场的鸡进 行大规模的屠宰，以遏制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但这意味着香港将经受极大的经济损失，科学家们担心会受到香港政府的抵制。 但令他们感到欣慰的是，香港政府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并立即展开行动。行动过后，再没有新的人类感染禽流感的病例 报告。这是福库达感到最为满意的一次。

　　禽流感再现亚洲

　　亚洲目前的形势更为严峻。去年年底，亚洲一些国家曾经爆发禽流感，但由于各国政府对消息进行了封锁，而科学家 进行实地调查时，病患也采取了不合作态度，这导致科学家们对当时的情况知之甚少。

　　今年9月初，世界卫生组织爆出一条新闻，泰国一名年仅18岁的少年由于接触病鸡，感染禽流感并已经死亡。福库 达第二天得知的情况更为详细，消息指出，这名泰国少年在患病前，曾饲养斗鸡，在斗鸡的喉咙被卡住时，他亲自用嘴对嘴的 方式为斗鸡将喉咙里的东西吸出并吞进肚里。福库达说：“此前，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感染禽流感的一种途径。”泰国 疾病控制部门发布消息，宣布屠宰当地所有的家禽，国家和当地的卫生专家将对此事进行进一步调查，并将所有与死去少年有 过密切接触的人进行隔离观察。

　　由于这件事比较微妙，福库达和尤耶奇并没有受到泰国方面的邀请对此事进行调查。在禽流感爆发前，泰国是世界禽 类第四大出口国。而泰国的禽类养殖业从业人员数目众多。而在今年1月23日，泰国向世界动物健康组织报告国内发现禽流 感后，其他国家纷纷对从泰国进口禽类进行限制，这导致泰国经济遭受了重大打击，国内政治也一度动荡不安。直到今年秋季 末，泰国政府对这名少年死于禽流感一事也没有后续报道。

　　此前，去年冬天，越南等国家曾发生禽流感并有人感染死亡，但随后并没有更多人类感染禽流感的病例报告。今年6 月，印度尼西亚爆发禽流感，随后越南、泰国、中国、柬埔寨和马来西亚也报告了国内禽流感疫情。此后，人类感染禽流感并 发生死亡的消息又见诸报端，8月，两个越南人死于禽流感，随后，又增加了两例。9月8日，饲养斗鸡的少年死亡，引起了 全世界科学家的关注。

　　9月27日，泰国报告曼谷郊区的一名28岁女性被11岁的女儿传染，感染了禽流感。这个女孩感染禽流感前曾在 乡下与她的婶婶同住了一段时间，并协助处理了病鸡。孩子病倒后，母亲立即赶到医院照顾她。孩子很快死去，而母亲在料理 完孩子的丧事回家后，因同样原因病倒并死去。孩子的婶婶也感染了禽流感，但逃过一劫。科学家得知此事后非常警惕，因为 这可能意味着禽流感可能在人间传染。由于无法证明这位母亲在照料女儿前是否曾接触过病鸡，因而他们无从判断人间传染的 可能性。

　　截至10月，泰国和越南至少有44人感染禽流感，死亡人数超过30人。10月初，越南南部两个省两万只禽类死 亡，而河内方面不仅否认了这件事，还宣布政府已经控制了疫情。福库达认为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科学家的困扰

　　截至目前，禽流感爆发的确切原因仍不得而知。此外，关于禽流感本身，尚有三个问题困扰着全世界的科学家们。

　　首先，为什么养殖场工人不会因禽流感而病倒。亚洲的活禽市场，至少有几十万劳动力，但他们都没有因此病倒，更 没有死于禽流感的案例。尤耶奇说：“1997年对香港养鸡场工人进行抽样采血化验发现，10%的人对H5N1型流感病 毒有免疫力。2001年，越南科学家也对200名养鸡场工人进行了血检，但检查结果目前还没有公布。”

　　第二，科学家并不知道禽流感病毒何以在亚洲迅速大规模爆发。不久前，H5N1型病毒只在香港发现过，但今年，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横扫全亚洲。根据新的科学报告显示，这有可能是因为1997年后，亚洲一些国家在养鸡场盲目采 用劣质禽流感疫苗所致；尤耶奇表示，携带病毒的候鸟迁徙也可能是带来这个问题的原因；另外，亚洲部分地区对野生鸟类的 走私也可能导致禽流感病毒的蔓延。

　　第三，H5N1型病毒是否在发生变异，这是一个非常令人胆战心惊的问题。我们都知道，病毒会发生变异，而H5 N1型流感病毒的变异尤其令人恐惧。过去，一些水鸟本身携带H5N1型病毒但并不会发病，但现在的情况有所变化，从2 002年起，这些水鸟也会因此而死亡。这不仅使鸟类的生存受到了极大威胁，更可能预示着病毒会大规模传染。

　　首先，家猫和猪可能感染这种病毒，今年秋季，泰国东部的动物园就有20多只老虎因为感染禽流感死亡。禽流感在 猫科动物中的传染，在此前从未发生。但这说明禽流感病毒已经具备传染哺乳类动物的能力，而这种病毒一旦在一些能够同时 感染禽流感和人类流感的动物，比如猪体内发生基因互换，就可能感染人类。

　　科学家们最担心的就是如果H5N1病毒发生变异，那么很难研制出有效的疫苗。不过截至目前为止，科学家们对死 去的斗鸡少年体内的禽流感病毒研究表明，该种病毒尚未发生大的变异，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