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乳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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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01日09:48 新周报 | ||||||||
李刚 叶丹阳,北京电视台记者。2002年3月,她被查出得了乳腺癌,猝然之间,她面对了命运的残酷,体验了从未有 过的矛盾和痛苦。她不愧为一个电视人,就在手术后的第二天,她决定把镜头对准自己,记录下自己住院化疗的全过程。乳腺 癌,从此改写了她的生活。
把镜头对准自己 2002年3月,35岁的叶丹阳被查出得了乳腺癌。出于女性爱美的本能,叶丹阳的第一个念头是,得把乳房保住 。36岁那年叶丹阳做了手术。 “如果我死了,儿子怎么办呢?”她问医生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医生告诉她可能会活十年,或者可能会活得更长。 听到医生的答复,叶丹阳感到心里有底了。儿子当时八岁,叶丹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十年以后儿子18岁,正好上大学。那 时他也算成人了,可以自立了。于是叶丹阳感到心底一块石头落了地。 手术后的第二天,叶丹阳拿起摄像机,把镜头对准自己,她要记录下自己住院化疗的全过程,并希望拍摄纪录片《乳 房的故事》。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处于极度痛苦中的女人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对此,叶丹阳的解释是,当时她决定拍这一题材不仅仅是出于职业冲动,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动手术之前半年,叶丹 阳已发现,她左边乳房有一个肿块。也就是说,如果那时叶丹阳有基本的乳腺疾病的知识,就会在第一时间到医院去检查。如 果那时就去医院检查的话,可能还只是一个良性的肿块,取出来,就跟癌没有关系了。叶丹阳相信,和她一样,很多女人都缺 乏这方面的知识,她得告诉她们。 刚开始叶丹阳并没有想到要把自己作为一个拍摄对象。“因为乳房是一个性器官”,这种传统的禁忌心理使叶丹阳的 潜意识中,“也是不愿把镜头对准自己的。”于是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她的主治医生尤凯涛主任,请他帮忙物色一个乳腺癌患 者。这样的物色自然很难,而且即便物色到了,患者在面对镜头的那一刻也许还是会有所选择和保留的吧?正是出于这样的担 心,最后叶丹阳决定,先把自己拍下来。 和所有化疗的人一样,叶丹阳化疗时头发也是大把大把地脱落,因此她决定剃光头。同事颜芸在给她拍摄这一过程时 忍不住说了声“丹阳,我不能再拍下去了,这太残酷了。”就拎着摄像机跑到一边哭去了。另一个同事谢艳秋这时想给叶丹阳 一个安慰的笑,但她的笑刚刚有一个开始就停住了,不能再继续下去。看到此情此景,叶丹阳的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 让计划冲破障碍 从2003年到2004年,手术后的两年时间里,叶丹阳不断地充实着她的计划。除了最初设想的要拍摄纪录片, 她还希望能创作第一部乳腺癌患者的口述实录文学,创建中国第一个关于乳腺癌患者的网站,但是,这些计划在起步之初就面 临重重障碍。 在寻找拍摄对象的过程中,叶丹阳曾一再地被患者拒绝;有时患者同意了,父母却不同意;有时妻子同意了,丈夫不 同意;有时妈妈同意了,儿女不同意……由于有切身感受,叶丹阳表示能够理解患者的心情,“当一个女人得了乳腺癌的时候 ,她已经非常非常难了,她面临一种非常痛苦的选择。这时你要拿着摄像机闯入她的生活,再跟着她没完没了地一会拍这个, 一会拍那个,她不能接受。”“因为乳腺癌患者要面对两种痛苦:一种是肉体上的痛苦,一种是精神上的压力。一个女人如果 没有了乳房,带着残缺的身体生活,直到生命终结,这真是一种切肤之痛……她们要把自己的情绪调节到自己能够面对自己, 同时又让周围的人能够以坦然的态度来面对她,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我也有,而所有我将拍摄的这些人,她 们都会面对。” 将执著进行到底 2004年,在电视节目半边天栏目的晚会上,人们知道了叶丹阳和她的计划,很多人给她打来电话表示支持,叶丹 阳也开始了书面的采访(笔录),同样的经历让叶丹阳能更好地了解乳腺癌患者的感受,达成心灵的交流。但是,由于乳腺癌 患者所面临的巨大心理压力和社会压力,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直面她的镜头。但她依然没有放弃。 叶丹阳坦言,面对所经受的无数次挫折,她也曾动摇,甚至想到放弃,但患者的支持、媒体的宣传给了她动力,使她 最终坚持了下来。有一次叶丹阳儿子同学的妈妈打来电话告诉她,她的一位同事在电视上看到叶丹阳的故事后,第二天就去医 院做了检查,竟查出她已是乳腺癌后期,而且已经扩散了。听到这个消息,叶丹阳想:如果这位患者没有看到她的故事,就必 定还会继续耽误治疗时间。由此叶丹阳更加深刻地感到了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意义,“无论我是被采访,还是我采访大家,达到 的效果是一样的,就是为得了乳腺癌的女性争取时间,让她们活得更好。”为这一理想而奋斗也使叶丹阳感到了余生的意义, 她曾经说,“如果我只能活十年,我愿把我这十年活得像四十年一样。那样的话,我即使只活到四十五岁、五十岁就离开了, 也跟活到八十岁是一样的。” (编者注: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从1992年至2002年,在世界范围内,乳腺癌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均增长了22 %。中国近年来乳腺癌发生率迅速上升,在上海,乳腺癌青年女性恶性肿瘤为第一位,北京、天津已占第二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