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昆明“最缺失的精神”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06日11:40 云南日报

　　云南日报网

　　“昆明精神”的讨论持续到今天，由最初的图新鲜、热闹，渐渐转为理性的反思。更多的有识之士以他们“爱之深，责之切”的情绪，对这个城市所具有的性格进行了解剖，甚至批判。

　　我们需要高昂的颂扬之声，我们更需要触及内心的灵魂剖析，对于一个城市来说，反思与反省只意味着对它寄予的厚望。

　　面对众多读者的真知灼见，本报试图以由表及里、由人到城的方式，对他们所言及的“昆明最缺失的精神”进行解读，但愿没有歪曲这些对昆明饱怀深情的人们的本意。

　　弹词开篇昆明捧着金饭碗找饭吃

　　“每一个外地人来到昆明，都会不由得赞叹这里的白云蓝天，绿水青山，适宜的气候；每一个昆明人去到外地，都会为家乡自然环境资源的丰富而感到骄傲。所以有了外地人到昆明定居后就不想走了，所以有了昆明人到外地定居后却时时想着回来。”一姓朱的读者在给本报发来的电子邮件中，对昆明作如是评价，相信能够得到居住在这座城市的90％的人的认同。

　　但他话锋一转，更评说了这个城市的不如人意之处：

　　“但是昆明也是一个环境资源保护管理和城市规划管理较为混乱的城市，大的不说，滇池水污染严重，山上的树林遭到偷盗……小的可见到道路乱开沟，电线乱拉；街道边的绿化树木、路灯、公共园林设施遭破坏；城区的许多新旧建筑非常不和谐地拥挤在一起，给人一种强烈的脏乱差的感觉。”

　　“对比昆明的自然环境资源优势和城市状况，昆明可以说是捧着金饭碗找饭吃。”

　　这名读者认为，昆明市民和城市的管理者不要只重视硬件的建设，而要高度重视我们自然资源和城市环境的保护管理；以国际一流的城市管理标准，充分发挥昆明自然环境资源优势，把昆明建设管理成充满绿树鲜花的城市，把滇池建成大西湖；不仅让昆明成为最适宜人类居住之地，也要力争成为世界会议之都、商贸之都和旅游之都。有了这样的理想和追求，昆明的未来还能不辉煌吗？

　　点点滴滴昆明你到底缺什么

　　最缺乏的精神勤奋

　　即使是白天，你随便走进路边一个茶馆酒吧，都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们，或喝茶闲聊、或打打扑克，抑或是嗑瓜子、吃零食。更多的昆明市民坦言：“苦那么多钱整哪样？苦钱还不是为了喝酒聊天！”

　　一个在许多沿海城市待过的商人说：“我在广东的许多城市，像广州、佛山、肇庆，都没有见过当地人一玩就要玩得天昏地暗，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一到夜晚就涌向娱乐场所。来到昆明，我就纳闷：这里的人走路怎么跟遛弯似的？这里的人怎么总有时间在外喝茶泡吧，还一坐就是半天？”此人坦言：昆明人太慵懒了！

　　一名读者援引本报曾刊登的一懒汉把自家铁窗拆了卖掉的新闻说：“昆明人太懒了！”

　　暖暖的天气，四时如春季节不分明，让昆明人就像养在鱼缸里的热带鱼，在显示自己的漂亮花纹时习惯了温暖的环境，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鱼缸是架在火炉上的，生活节奏慢且悠闲，和气却不大气。

　　而许多涌进昆明的外地人说：好像昆明人更多是在享受，缺乏勤奋。

　　最普遍的精神缺乏紧迫感

　　随之而来的是“懒散”：一名企业负责人以求职为例，说外地人求职首先询问是什么工作，而不少昆明人首问薪酬，其次是谈条件——不干推销，不能出差……

　　一个从浙江来昆做生意的人说，他自己开车，一路鸣着喇叭，前面的人自顾没有听见；等你加大喇叭声时，他回过头：“急哪样？赶去投胎嘎？”

　　这也是许多人对昆明人最普遍的精神评价：“生活节奏慢，没有紧迫感！”云南大学教授石鹏飞说，上海还没有实行公交车前上后下时，上海人就会根据车上人员流动情况，不时调整自己所处的位置，等到站时已经在车门口，并迅速下车，这样不但自己方便，也提高了公交车的运输效率。可在昆明，乘公交车时见到最多的就是人们上车后就占住一个位置不动，多数都集中在车厢前部，直到下车时才慌忙往后赶。

　　随着生活节奏的不断加快，昆明人的懒散已经和“高快”式的社会竞争方式格格不入了。

　　最致命的精神缺乏上进

　　市民张先生自己开了个商铺，他坦率地对记者说：“早上8点能够把商铺门打开营业的，那一定不是我们昆明人。”

　　受地理条件的制约，几百年来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坝子中生活的昆明人，坝子文化、小城意识也继承延续得太长太久，小富即安、容易满足、“家乡宝”的心态很浓很沉。

　　王先生几年前就出省工作过，在省外，找不到昆明老乡让他感触最深：“许多昆明人不愿意出去闯，没有上进心是昆明人最致命的弱点！”

　　没有上进心带来的，一方面是缺乏竞争性，比较容易满足现状，有一种小富安闲的心态；另一方面则是小事不愿意去做，大事却做不好。最无奈的精神缺乏创新

　　在得天独厚的生存环境中，脚步缓慢，办事效率也低。昆明人已经习惯了墨守成规，安守本分。做餐饮的昆明人徐先生说：“昆明的饮食其实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特色，如同‘四不像’，很无奈。”他说，现在昆明饮食最缺乏的就是创新，就饮食业而言，是缺乏竞争的“安乐”造成的：“这是一个大环境，一类饮食的创新是很难改变的。”

　　“做一件衣裳做到最好，开一张出租车开到最干净！”一个昆明人提出了他的见解：创新从小事做起，“我敢肯定地说，昆明的出租车司机就没有几个能够说几句流利的英语。如果哪位司机能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跟外国游客交流，这也是一种创新，这同样能够为他带来商机。”

　　一名姓杨的读者这样分析：昆明人时间观念差，对待事情缺乏挑战精神，多采取回避态度；做事情的效率极低，缺乏合作精神，一盘散沙；盲目跟风从众心理严重，缺乏独立思考和创造性的能力。他希望昆明的年轻人拿出力量来，从自己开始完善，每个个体的改变将导致整个集体的改变，到那时候，昆明人的力量将是不可想象的。最先需要改变的精神缺乏忧患意识

　　昆明人很少有生存的危机感，就像人生，欠缺了一段最能给予她伤痛与激情的岁月。优美的环境是昆明人引以为豪的，但昆明人连起码的环保意识也缺失了。昆明的交通拥堵是所有人感受最深的，但是，谁有想过礼让，或是谁又想过从自己开始做起，只有自己真正遭遇了拥堵，才会无奈地看着堵车“长龙”拿出电话抱怨：“老婆，我又堵车了！”这是一个老昆明人的警醒：“要改变现状，昆明人应该先有忧患意识，学会思考！”

　　在整个昆明精神的讨论中，更多昆明人在觉醒，或许昆明人缺少的东西还很多，缺少勤奋，缺乏紧迫感，没有上进心，没有创新，也没有忧患意识，更没有拼搏精神，甚至还有人认为，昆明人缺失的是“较真”，没有“较真”就没有精品的工业，没有精品的旅游业，甚至就连娱乐与文化，也只是一股流行风，“风”过耳，多半不会被吸收和吸纳。

　　七嘴八舌

　　如果说是坝子文化造就了昆明的现在，为什么玉溪人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让风味小吃在昆明遍地开花？

　　主要是昆明城市太小了！城市太小，人们上班可以不紧不慢；城市太小，人与人之间没有危机感；城市太小，就没有竞争，容易让人懒惰。

　　在这种种缺乏中，昆明其实最缺乏的是浓浓的商业竞争氛围。

　　小农意识仍然存在，市民整体文化素质偏低，从众心理普遍，理性思考不足。

　　如果昆明有山西人的经商头脑，有深圳人的高效率创业精神，有浙江人的精明，有四川人的吃苦……

　　读者经典“批判”语录

　　和气而不大气。从气候上说，四季如春，气候温和；从历史上讲，多民族共同开发，文化上的非汉族元素较多，各族人民在同一片蓝天下和睦相处；从地域上看，偏居边疆，民风淳朴，与中原相隔甚远，极少处于权力中心；从文化上说，昆明是一座先知佛、后知儒的城市，释儒同尊，崇尚自然，与人为善，与世无争；总的来说，昆明人做事不够大气、小家子气较浓。

　　热情有余而激情不足。昆明人热情好客、待人真诚，为人实在，随之而来的是工作和做事的激情不足，缺乏大胆开拓精神，遇事慢半拍，做事慢吞吞，因循守旧，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为数不少。

　　身居高原而目光短浅。坝子意识浓厚，目光短浅，既缺乏北方人的豪爽大度，又没有江浙人的细腻精明，既缺少山地民族的吃苦耐劳，又不具备海岛人家的豪放洒脱，做事更多地注重眼前，缺乏超前意识和长远打算，加之作为身处云贵高原腹地的边地城市和大陆交通的折返点，其视野眼界的局限和信息反馈的缓慢已注定很难改变。

　　——周姓读者

　　昆明人是出了名的“家乡宝”，思绵绵，情深深，不愿移离的乡恋，强烈久长的程度，在全国可算得稀罕少见。有人做过调查，改革开放前，定居滇外其他省份的云南人，尤其是昆明人，是当地的“外省人”中最难找到的，在二级城市几乎就没有昆明人居住，更别说农村了。在各省的流动人口中，昆明人如凤毛麟角，少得出奇。某君，上个世纪50年代在四川自贡市工作6年，连一个过路的昆明人也没有见到，他自己也重新考学校返回昆明。少数离乡到外省工作的昆明人，有机会有办法的，总要叶落归根，回昆养老，跟人数以百万计的南下入滇就业的外省人相比，昆明人真像茶花、鸡，非故土不长。“家乡宝”一方面反映了昆明人比较保守，不想远走高飞闯荡天涯，另一方面则显示了昆明人“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的智慧和务本的择居态度。人的本性总是趋利避害的，哪里生存得快乐些，自然就多一分思念的理由，春城昆明，正是昆明人心中的乐土。

　　——邱姓读者

　　小结

　　在一篇关于中国省会城市的“班级录”中，昆明是“家中有一个美丽的大花园”的“小女生”。

　　在一个流传极广的城市场景写照中，昆明的小伙子成了这样一副模样：深夜，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将手上的调频器挨个按过直至出现雪花点。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远在美国的初恋女友：“过来吧，还有100万美元等着你！”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小伙子这样回答：“还是算了吧，美国冬天多冷啊！”

　　一名读者这样总结：远离中原、很少经历大风大浪的昆明人，大脑不愿想、不勤思、不善思；不愿做，不勤做，更不善做。最后，自己的工厂几乎全倒了，自己的市场几乎全没了，三七牙膏换成黑妹，山茶电视换成长虹，各大批发商差不多全是外地人，昆明人坐地失意，外地人客场淘金成功。就因为昆明人太缺乏思和做了，尤其是大胆的思路和大胆的行为，太老实、太狭隘、创新能力太低下。

　　与四川人相比，昆明人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与广东人相比，昆明人缺乏有效利用时间与享受生活的能力；与浙江人相比，昆明人缺乏精致、精细的心智与技能；与西北人相比，昆明人缺乏大气；与东北人相比，昆明人缺乏侠气……

　　锁华媛实习生李荣（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