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文：脱胎换骨做“上海女人”

　　临近深夜，上影

　　集团大堂灯光氲暗，从氲暗处姗姗走来一小女子，轮廓模糊，迷离得很；稍近处，方才发觉是一身着雅致旗袍，梳着 童花头，手捏一绢帕的清纯女子，只是人物造型时代隔世，才让人明白实乃一剧中人物；再近处，看小女子脸庞清瘦，五官清 秀，眼神无辜且明透，气质纯净……

　　“不像了，不像了，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记者直呼，“真的都快认不出这是郑秀文了！”

　　这是郑秀文扮演的王琦瑶的第一次亮相，期待已久的文艺大片《长恨歌》由于种种原由，延迟了开机时间，直至岁末 ，方才一切落定就绪，开机在即。

　　“这时的王琦瑶还没有参加选美大赛，也还没有遇到生命中的李主任，中学刚毕业，还是一懵懂怀揣着少女情怀的小 女子。”一旁的关锦鹏导演对郑秀文的首度亮相加了注脚。第一次穿旗袍

　　“一直想保密，保密郑秀文三十二岁演王琦瑶二十岁的模样造型，今天你们可是郑秀文的第一批观众啊。”此后的采 访，关导和郑秀文交错与记者作着沟通交流。

　　端坐着的小女子郑秀文首先告诉记者：此前她已做了很多功课，特别是国语对白的功课，为此还专门请来老师，一字 一句地教。自认进步不小，关导也一直在给大家灌输大量当年的背景信息和社会人文情态。让郑秀文能尽快地全面进入角色。

　　今天这个造型你喜欢吗，觉得像不像上海女人？记者问。

　　“非常喜欢，我还是第一次穿旗袍哎，感觉很棒！穿上旗袍觉得自己是真女人了。我的身材有些葫芦型，旗袍能帮我 掩饰一些小缺陷。这个妆花了两个多小时，一双鞋的挑选等细枝末节处，都是追求严谨和完美，这个造型令我物我两忘，有些 脱胎换骨的感觉，似乎我已真的不是我郑秀文了，我是少女王琦瑶，新造型令我很快进入角色。”

　　郑秀文操着她软软的国语，柔柔地回答：“至于像不像上海女人，其实并不是角色的最高境界，上海女人的气质也不 是简单的几个坐姿就能解决的。应该说，上海在影片中也只是整个戏的一个大背景而已，在这点上，就目前我对上海此时彼时 的了解和理解，已足以让我应付片中所谓上海女人的那种情调，但归根结底，影片最终要表现的还是王琦瑶作为一个女人所共 通的命运和情感故事，而不是狭隘地局限于一种上海地域特征。可以说，拍每一部戏都会有压力，但没关系。”

　　郑秀文：

　　脱胎换骨做“上海女人”

　　郑秀文的“硬度”

　　“像不像上海女人，这一点难不倒她，我也不会沉溺在上海过去的一点情调上。我一直在与郑秀文作探讨，拍了那么 多女性题材的影片，我也在面临新的挑战，过去是一种较为自我沉溺的表现方式，现在我会退后一步来看问题，以更客观的视 角来表现。”关导抢过话题，对郑秀文作着补充。

　　“我对郑秀文说，深刻展示王琦瑶作为一女人在成长过程中，性格的多侧面性是非常有意义的，这样的人物才会丰满 而有张力，而决非单单模仿和纠缠于像不像上海女人的一个肤浅的点上。女人在不同的生命阶段，承受不同的喜悦和挫败，而 后坚强地活下去，体现生命的顽强韧性和硬度，这才是我想表达的。对于这点，郑秀文本身的经历已足以让她理解和诠释王琦 瑶的命运了。郑秀文从参加歌唱大赛，到做演员，从单单演一些香港白领的角色，到现在演王琦瑶的挑战，在她的生命历程中 ，也经历了人生不同阶段的人和事，也是同样的坚强女性，所以我对郑秀文来诠释这么一个女性题材的影片，是很有信心的。 影片的结局大体上会和小说中的一样，结局是伤感的，但不悲哀，虽然是沉重的，但在生命消逝之前，她已经完成了生命的硬 度和丰富，没有太多的遗憾。影片看似一个年代久远的传奇故事，但它同样具有现代感，对现代女性同样有经验上的通感，看 的人可以对号入座。”

　　那王琦瑶在你心目中又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记者的问题再度抛向郑秀文。

　　对此，郑的表述是，王琦瑶表面很平静，是一个看似顺着别人的小女人，但内心却并不那么乖巧，甚至有点野，她也 遇到过喜欢的男人，心里也算计过，这个男人能否成为依靠之类的问题。王琦瑶就是这么一人，内心已翻腾了好几遍，可表面 却是不动声色，是个有演头，有回味，有张力的角色。

　　当然关导和郑秀文也一致认为：王琦瑶作为上海女人的一员，命运如此跌宕，而现实生活中真正的上海女人在他们眼 中也是相当精彩的，上海女人很知道自己是女人，知道自己强在哪里，弱在哪里，不像1980年代的香港女强人泛滥。

　　在与郑秀文、关导交流的同时，边走边说，在他们的引领下，记者还参观了位于地下室的《长恨歌》剧组的化妆造型 间，硕大的几间地下室，两边齐齐地排开已做好的各套戏服，琳琅满目，各色纷呈。中式的，西式的；日常装，晚礼服，还有 各类睡袍；丝棉的，裘皮的；还有特制的丝绒坤包，舞鞋……令人眼花缭乱。

　　能透露一下影片会以什么样的一场戏开始？

　　“我会以郑秀文与胡军一场深情拥吻的戏作为开幕热身。李主任在王的生命中是昙花一现，抓也抓不住，而胡军的角 色也不过是十来场戏，他们的交往也只占了四分之一的篇幅。”关导介绍。

　　那能再透露一点影片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王琦瑶最终被杀死，当她死时，大银幕上会出现字幕，写出那些与王琦瑶在一生中有过关联、周遭的这些人是何时 离开世间的，并写清他们曾经与王的关系……在我看来这种表达方式并不悲哀，生命原本就是这样，每个生命个体都要陨落谢 幕，王不是唯一的传奇，世界上有千万个传奇正在上演或谢幕。”关导如是说。

　　这是你的第三部上海题材影片，同样是表达上海情怀，与王家卫导演迷恋上海的感觉有什么不同？

　　关导告诉记者：应该说王家卫爱上海是骨子里的，他出生在彼时的上海，他对上海的情感沉淀比自己的多。《花样年 华》中明明是香港的背景，却拍得浑然不是香港而是上海的感觉。而分析我对上海的情怀，应该有所不同，我是一道地的广东 人，对上海的最初印记是在读中学时，接触到了很多同学的家长是从上海过去的，他们带到香港上海所特有的生活质感，不是 我们这些广东人所能学得来的。鉴于我个人对某种类似上海的生活质感和审美细节等情调的着迷臆想，才有了我这么一个香港 导演敢大胆接触上海题材的缘由。当然我与王家卫骨子里的上海东西还是有区别的，我的信心很大一部分还建筑在整个拍摄班 底的创作和对当年资料的占有上。“千呼万唤始出来”的

　　电影版《长恨歌》 电影版《长恨歌》终于要开机了。从去年筹备期开始，《长》剧一直备受瞩目，仅王琦瑶 的选角就闹得沸沸扬扬，本报曾做过专题报道。从今年六月电影节上创作班底的细数亮相，到年底的正式开拍，当中又是半年 时间。《长恨歌》让人等得又爱又恨。

　　据说，《长恨歌》迟迟未开机，是在等一个人——造型师张叔平。选郑秀文当女主角，关锦鹏自有打算，但郑秀文高 颧骨的外形，怎么看都不像上海女孩所具有的味道。这个棘手的问题，关导早早就交给张叔平解决，他说：“这方面我比较相 信张叔平，这次让他来做造型，既然他都能给妮可·基得曼装假鼻子，给别人做类似的设计应该不成问题。把郑秀文交给他， 我挺放心的。其实，上海也是个移民城市，外表上不至于太苛刻吧！”

　　郑秀文在该片中将大“秀”美丽旗袍，均由张叔平在香港请专门的师傅量身定做，然后带到上海。张叔平不到位，《 长》剧怎么会开工。

　　据透露，这次的剧本已经修改到第三稿，由与关锦鹏合作过《越快乐越堕落》《画魂》的杨智森撰写。看过的人都表 示，与原著相比改编很多。包括上影厂领导在内的许多业内人士在看过剧本后都表示，目前能花那么大力气做好剧本的已经很 少了。电影版剔除了原著中的大量社会背景，更纯粹地突出王琦瑶和四个男人的关系。而当他们把剧本给原著作者王安忆看时 ，王显得非常信任，连称不用看了，你们就好好拍吧。

　　《长恨歌》横跨几十年，如何通过逼真的场景再现小说原貌亦颇为惹人注意。这次基本实景拍摄，即进入现成的居民 区和办公区。其中“建业里”有点石库门的感觉，但在片中场景不多；另外还有些新式里弄和公寓。由于在居民小区，要将原 来的房屋布置改变，施工时非常困难，因为不能选晚上大家睡觉时间，声音也不能太大，还要处理和居民方方面面的关系，增 加了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