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重五吨墓顶当盖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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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20日04:49 四川在线-华西都市报 | ||||||||
1974年10月,四川大学历史系童恩正、四川省博物馆赵殿增、西昌县文化馆张正宁等考古专家组成安宁河流域调查考古队,到西昌礼州镇进行新石器遗址发掘。他们发掘时发现,新石器遗址上一座屋基由众多巨石组成,搬除巨石后,下面是一个填满泥土的坑,清除坑里泥土,出现的土陶和人骨令他们感到十分惊奇,他们明白他们发现了一种珍贵的古墓,这种墓用石砌成墓室,顶部以巨大的墓石覆盖,这种古墓遂被称为“大石墓”。令专家百思不解的是,墓石多数重达数吨,有的竟达十吨,古人是怎么搬动巨石并砌成石墓的?为什么这个
这次发掘拉开了安宁河流域大石墓考古史。有专家认为,大石墓是邛人墓葬,对揭开邛人之谜提供了十分重要的实物资料。邛人是春秋至秦汉时期居住在攀西一带的西南夷重要民族,曾有自己的政权,后来和巴人一样神秘消失,给历史留下了许多难解之谜。上月中旬至本月中旬,由于西攀高速公路建设原因,文物部门对德昌县德州镇阿雍村两座大石墓进行了紧急发掘,以进一步寻找解开大石墓谜底的钥匙,本报特派通讯员近距离直击了专家们对大石墓的发掘考证。———编者 揭秘大石墓·现场报道 巨石为墓两千年前咋搬运? 本月11日中午,在凉山州德昌县德州镇阿雍村,四川省、凉山州文物部门联合发掘近一个月的两座大石墓终于揭起墓顶石了,现场许多人的好奇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谁搬的?墓顶巨石重几吨 记者在现场看到,一辆挖掘机和一辆装载机正紧张工作着,工人们忙着捆绑巨石,挖掘机吊起巨石,一块又一块巨石被吊下墓顶,有几块长约三米,宽约两米,重约五吨,当巨石放下时,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忙碌两个多小时,两座墓上的十多块巨石才被搬走。 经过半个月发掘,两墓墓体已呈现出来,两墓之间发掘出一些陶器,在上边那个墓体下方三四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鹅卵石铺的斜坡,有人提问:这是不是搬运巨石的运道? 看着这些巨石,当地六十多岁的村民徐启祥说:“现在搬巨石要靠起重设备,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是用什么方法搬运这几吨重的石头的呢?” 是空墓!只有点陶片人骨渣铁器 据了解,德昌县城周围大石墓很多,从11月中旬开始,四川省考古研究所、凉山彝族自治州博物馆在德昌县德州镇阿雍村对两座大石墓进行发掘。阿雍村曾是古道上的驿站,故称“阿雍站”。今年9月,省州文物部门对阿雍站旁两座大石墓进行了发掘,这两座墓离11月发掘的两座墓仅相隔数十米,只发现很少的陶片、人骨渣、铁器、不多的铜器,几乎是空墓。 最早从事大石墓考古的副研究员、原西昌文管所所长张正宁推测说:“早先发掘的春秋时期大石墓里有许多人骨,而这些西汉末期的大石墓却是空墓,可能是这些民族迁徙走了,并把祖先的尸骨带走,因而留下了空墓。” “二次葬”:墓内大量人骨堆积 目前已发现的大石墓多分布在安宁河流域的冕宁、西昌、德昌、越西、喜德、普格等县市,主要分布在西昌和德昌,安宁河向南延伸的攀枝花市米易县也有发现,目前已知的有两百多座。从1974年开始到上个世纪的80年代,文物部门发掘清理的计四十余座。 让考古专家迷惑不解的是,大石墓内无葬具痕迹,大量人骨直接堆积于墓底,骨架错乱,无一具保持正常位置,男女老少均有。墓葬里的尸骨数,从十余具到一百三四十具不等。显然,这些人不是死后就葬在里面的,而是肌肉腐烂之后将尸骨放入墓坑内,或是土葬后挖出尸骨再次放入石墓内,明显是一种“二次葬”。 有铜钱!鉴定为汉宣帝时所铸 里面有些什么随葬器物呢?考古专家发现,生产工具有石凿、石镞、铜镞、铜刀、陶纺轮等,生活用具有单耳罐、双耳罐、带流壶、三耳壶、斜肩罐、杯、釜、觚形器等,装饰品有铜发饰、铜环、指环、铜铃、铁环,骨耳环、玉管、珠饰等。另外在喜德拉克墓中出过印章一枚,印章方形、鼻钮、印身成复斗状,印文无法辨识。 大石墓曾发掘出土文帝四铢半两一枚,五铢钱四枚,经鉴定为汉宣帝时所铸。专家们认为,大石墓中虽然出土了少量铜钱,但并不能说明本地已有商品生产和货币流通,这种铜钱以作为装饰品的可能性较大。西汉时,巴蜀汉族与周围少数民族进行贸易,主要还是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 从大石墓出土文物进行分析,这一民族尽管已知道用铁,但只用来制造小件饰物,可见来源稀少,极可能是从汉族地区输入的,其生产力水平似乎仍然停留在铜器时代。 另外,在西昌坝河堡子大石墓底部,还发现了稻壳痕迹,在河西大石墓里,则发现了稻草印痕,可以推知这种民族是定居的,以农业为主,栽培的作物已有水稻。 揭秘大石墓·三点推断 民族服饰:属“椎髻”范围 大石墓民族的服饰,现在已不能详知,但其玦形耳环、扁薄圈状手镯、铜铃和珠饰均与云南晋宁石寨山滇族文化相似。各墓出土装饰品中,以青铜钗形发饰最多,由此可知这种民族的发式可能也属于“椎髻”范围。 社会组织:“邑聚”,以村社为单位 关于这种民族的社会组织,从墓葬的密集和每墓入葬人数来看,无疑是以村社为单位,亦即古代所谓的“邑聚”。考虑到他们的生产力水平和周围汉族的影响,村社内部可能已经出现了阶级分化,氏族部落上层似已有了一批奴隶主贵族。但大石墓兴建的本身,就暗示着一种集体协作的存在。同一墓内的尸骨,看不出明显的贫富差别,以属于同一氏族成员的可能性较大,这就证明在普通村社成员之间,血缘纽带还是强固地存在着。这种在保存着浓厚氏族社会残余基础上而又出现奴隶制剥削形态的现象,乃是古代西南很多少数民族的共同特点。 族属问题:不是彝族,尚需研究 考古者对其族属问题也进行了分析,排除了现在生活在大石墓周围的彝族。彝族自古即行火葬,不使用陶器,彝族自己也否认大石墓是他们的祖先所留,而认为这是“濮苏乌乌”住的石头房子。据老彝文经典所载,“濮苏”是一种民族,意即濮人,“乌乌”又是另外一种民族。传说当彝族祖先最初迁入凉山时,“濮苏”和“乌乌”早已定居于此。彝族饲养牛羊,而“濮苏”、“乌乌”种庄稼,他们之间经常发生战争。最后彝族战胜了这种民族,占领了他们的土地。这种传说中的濮人,为我们推断大石墓族属提供了重要线索,但他们究竟属于古代什么族系,需要进一步分析。 文/图特约通讯员宋明 揭秘大石墓·专家视点 宋治明(四川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我国以石头构筑墓葬从北到南都有,但都与安宁河流域及越西河流域的大石墓有所不同。据《史记》记载,西汉末年汉武帝在这里设置了越嶲郡。后来,邛人任贵杀了越嶲太守枚根,自封为邛谷王。这个任贵能够把皇帝封的太守杀了,自封邛谷王,并得到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承认,可见他的势力比较大,所以我认为这是邛都夷的墓葬。大石墓的年代应该是战国至西汉时期。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任贵反叛,旋即被诛,邛人因此受到比较大的打击,邛人就消失了,大石墓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大石墓看来几乎都是二次葬,这种葬俗很特殊。 高大伦:(省文物局副局长,省考古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大石墓是待解之谜,它对研究南方丝绸之路提供了很宝贵的材料。 江章华(成都博物院副院长,成都市考古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这种墓的主人生活在这样的区域里,他们可能以独特的情感去处理他们死去的亲人,这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知识。西南地区有很多东西,可能不亚于其他文化中心区,他们创造了一种文明,创造了这样一种独特的墓葬。 段渝(四川省社科院历史所所长、研究员): 研究大石墓对研究西南地区民族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为什么在这个地区广泛分布,这里面文化内涵很丰富的,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安宁河流域的古代文明是与大石墓息息相关的,是与大石墓的主人在安宁河流域的开发和创造息息相关的,大石墓文化代表了安宁河文明的起源。文物部门应以发掘安宁河流域的大石墓为契机,把安宁河流域的文明起源搞清楚。 胡昌珏(省考古研究所考古队长、研究员) 我们要对人骨进行DNA和碳14测试,比较已知的氐羌民族有关指数,解决学术上存在的问题。 刘弘(凉山州博物馆馆长、研究员): 这一带是南方丝绸之路,究竟是濮人,还是笮人,还是邛人,多年来都是有争论的,但是不管怎么讲,这是南方丝绸之路上的一个民族,这对于南方丝绸之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整个西南地区以成都平原为一个辐射点,带动其他地方,大石墓刚好在这个中间部分,几千年来的格局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南方丝绸之路是从安宁河东岸走的,今天我们的108国道、高速公路、铁路主要还是从这里走的,我们现在是踏着古人的路走的,并不比古人高明多少…… 张正宁(原西昌市文管所所长、副研究员): 我们清楚地认识到邛都夷这个民族,是以崇拜巨石为特点的一支古代民族。从大石墓分布来看,都在安宁河两岸的缓坡上。从中可看出,这个民族已从游牧民族逐渐向农耕民族转化。这个民族在构建其墓室时是下了很大工夫的,工程非常浩大。由此可见,他们对祖先灵魂的安置看得很重。大石墓是一种神秘的墓葬习俗,这支民族也是一支神秘的民族。要解开大石墓这一千古之谜,还需做大量工作。(根据洼垴大石墓发掘座谈会整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