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提笔间，一年的时光匆匆划过，白驹过隙间好像没什么可以记录。那就写写几天前，也就是去年看过的老男人的演唱会吧。十几年的演唱生涯，把那岁月的歌声浓缩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同你分享。他的声音渐渐变淡，而我却似乎听到年华化做音符在心中潺潺流淌。仿佛伴着耳畔那悠扬的歌声，我也一下子变成老男人了。
今年城市中迎来了第一和第二次个人演唱会，恰巧都是老男人，恰巧我一场都没落。有了第一场刘德华的兴奋激动，第二场周华健时我似乎才体会到了一些看演唱会的妙处。那玄机在于有歌声带你去回忆，引领你去你回不到的从前，这种体验很金贵。周华健的演唱会上座率是饱满的，年龄段是复杂的，目的是不同的，是那种只有音乐的演唱会。没有花哨的舞蹈、没有惹火的辣妹、没有缤纷的布景，我很为那些上世纪80年代后的小朋友观众们担心，担心他们失神；也很为那些60年代前大哥大姐们担心，担心他们发困，但我的担心似乎永远多余。他们一样会高呼“周华健，我爱你”，一样会合唱“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但整场演唱会，我却很静。我会刻意关心节目单。那节目单就像是我的履历表，每一首歌都会把我带回某段时空。
演唱会期间，我会伴有间歇性的心潮澎湃，会对那些属于我16-25岁的歌曲反应异常，例如出现心动过速、手脚发麻等症状，我想那种反应可能叫共鸣。听到《花心》、《心的方向》时，我会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很轻快。头脑中一片和风细雨，好像回到骑一部单车，用凑够的十元钱买了卡带反复听唱的无忧岁月。那种心情是在你有了钱，可以随时随地买CD听音乐时，难以比拟的。再或者说，听到《刀剑如梦》时，我会一下子变得荡气回肠起来，脸上会重新泛起少年轻狂时的潮红。这些在现在连涟漪都难觅的生活死水中显得弥足珍贵。有些歌，是不需要常听的，常听也是有害的，因为它会让你发现你丢失掉了很多本真的东西，却无力追寻。演唱会中，我和在场的观众们还是对老歌最为钟情。有道是“情歌总是老的好”，可能对于听者和歌者一样适用。十几、二十年的老歌，再唱也会听出几分与原来的不同的滋味。年少时就喜欢听周华健的《爱相随》和《其实不想走》，可当初只是因为迷恋听觉上的享受，当岁月匆匆溜走往事慢慢沉淀后，才渐渐明白了什么是“曾经深情，你给了谁……”的心酸与“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的无奈。看着身边少年们，他们好像第一次听这歌，但仍又蹦又跳，心头一阵酸楚。时间真的无情，一转眼间就会让那些曾经的笑脸，转化为淡淡的忧伤。
演唱会的最后，李宗盛这个“老头”，也拿着把木吉他，唱起了《爱的代价》、《凡人歌》。由不得你不拨动两下心弦，这么多年把旋律和歌词烂熟于心时，近距离地看清了他头上的白发和微起的小腹，才明白爱的代价那么重，自己也不过凡人一个。演唱会结束时，心头多了几许怅惘，一年又到头，自己大概又向老男人迈进了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