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敬迈：历经风雨终见彩虹

　　本报记者陈静莹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几乎都听说过《欧阳海之歌》这部长篇小说，可以说，很多人是读着这部小说长大的。它曾经创下中国小说的发行量之最，也曾经把它的创造者推上全国文艺界的领导岗位，又一下子抛进监狱。一部有着传奇色彩的小说必定要由一个不同凡响的人来创造，而当这个我们曾经深深景仰的人物来到身边时，我们才蓦然发觉，原来 ，他也只是白发苍苍的亲切得如同邻家老头儿一样的老人，只有那犀利言谈间，才闪现出一个文学大师的风采。那么，就让我们来走近他吧，走近这位著名的老作家———金敬迈。

　　“我一直在体会潮汕文化的美丽和深厚”

　　和金老攀谈，最大的“好处”就是博得他由衷的赞美———“潮汕姑娘文静善良、心灵手巧”，他回忆说，第一次到汕头是1955年去达濠下部队体验生活，那时看到满街都是小姑娘在做抽纱，纱美，人也漂亮，印象特别深。当时还有个战友找了个广澳的姑娘做未婚妻，那个女孩子来看他的时候，总是躲在树后，秀气而亭亭玉立，把许多人都看呆了。

　　自信很有语言天赋的金老不无遗憾地说至今学不会潮汕话，因此潮汕文化对他来说总有种“高不可攀、望尘莫及”的感觉，所以一直在努力体会潮汕文化的美丽和深厚。就连汕头的美食，老人家也从中吃出了“辩证法”，他记忆犹新的是在美味佳肴之后的那一碗白米粥，他说这就是潮菜的辩证法，汕头人懂得在烹调中的反衬，正是这没有一点味道的白米粥反衬出前面的美味，同时也让人感觉到“没有味道的味道最美”。

　　“《欧阳海之歌》是赌气写出来的”

　　30万字的小说仅写了28天，这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可以算是惊人速度了。那么，这个奇迹是怎样创造的呢？用金老的话来说，那是赌气写出来的。作为一个话剧演员，金敬迈需要经常下基层体验生活。在下去体验生活的过程中，他听到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叫欧阳海的普通战士，因为和指导员闹矛盾，越级给军区一位领导写了信，信中详尽讲述了他和指导员闹矛盾的由来和发展，后来这位战士竟被火车轧死了。这个故事在金敬迈的内心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身为广州军区战士话剧团创作室创作员的金敬迈自告奋勇承担这一任务，不过有位领导不是很信任他，问他“给你一个月时间够了吧？”血气方刚又颇有几分自负的金敬迈赌气说：“够了！”他想，“我这一个月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一定要把它写出来！”他以每天一万多字的高速度，夜以继日地笔耕着。仅仅用了28天，一部30万字的长篇小说脱稿了。作品是经解放军文艺出版社的一位领导审查的。这审查的方式也颇为独特，作为话剧演员的金敬迈声情并茂地朗读着，那位首长静静地听着，其结果是朗读的人和倾听的人都泪水涟涟。当金敬迈读完小说的最后一章的最后一个自然段，那位文艺出版社负责人当即表示，小说可以立即交付印刷。

　　《欧阳海之歌》面世之后，立即引起巨大的轰动，当时的国家主要领导人除了毛泽东全部接见了他，金敬迈也一下子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变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负责人”和“中共中央有关方面负责人”，并于1967年5月23日“接管”了文化部，但仅仅123天，他又被投进秦城监狱，而且一蹲就是2684天。走出高墙电网后，他依然没有获得自由，又被劳改了485天，好容易获得自由了，又被挂起来733天。入狱、劳改、挂起来的时间加在一起，竟长达11年之久。令老人欣慰的是，他塑造的欧阳海这一艺术形象，没有被岁月的风尘所覆盖，欧阳海仍然是共和国亿万人民心目中的英雄。

　　“我衷心地祝福汕头”

　　金老此次莅汕是出席汕头中信度假村文学创作基地的挂牌仪式的。谈及省作协把省文学创作基地设立在汕头，金老说，这是一件大好事，对于我们建设文化大市是个促进。建设文化大市不应该只是个口号，不仅要出精品，也要出好的风气，一种尊重人的和谐风气。汕头现在对比珠三角虽然在经济上有些滞后了，但汕头有着深厚的文化和人文素质，凭汕头人的聪明灵巧智慧勤劳，一定可以领先于其他各市。我衷心地祝福汕头，祝愿她创造出更耀眼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