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艳！明星手段才女心(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2月15日05:36 华商晨报

张悦然

　　米兰·昆德拉说：“青春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是由穿着高筒靴和演出服的孩子在上面踩踏的一个舞台，他们在舞台上做作地说着他们记熟的话，说他们狂热地相信但又一知半解的话。”

　　一个女孩无论是单纯拥有美貌或者单纯拥有才华，都会是幸运的，可是一个女孩如果既拥有美貌又拥有才华，就注定要不幸。张悦然非常同意这句话，不过这还是不能改变她从小到大要做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的梦想。这样说来，她一直在为做一个厄运人而奋斗。

　　嚣艳的葵花

　　《葵花走失在1890》、《樱桃之远》和《十爱》都摊开在我的书桌上。

　　我想能写出如此华美、忧伤、充满纯情味道文字的，必是青涩含羞的小女孩。可见到张悦然的第一眼，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眼前的她一袭水绿色薄衫，面如桃花，留着黄褐色宛如埃及艳后般的发型，神情自若，谈吐悠然。

　　她坦然承认自己对时尚不追赶，她的口号是：“与其追在后面跑得这样累，不如自己领跑。”她的衣服很多都是DIY的，这些衣服颜色浓烈、对比鲜明，像极了她的个性。

　　张悦然说，现在的她已经很普通了。高中时她在全国重点的山东省实验中学读书，没穿过一整天的校服，每星期5分钟的升旗一结束，她就会换上自己设计的服装，一条红绿大花的裤子，两只不同颜色的鞋，头上的辫子数永远与年龄相同，用她自己造的一个词———“嚣艳”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毕业那天校领导叫住她：“我注意你三年了，今天终于忍无可忍。你为什么要扎一头辫子，穿那么高的鞋？要不是你成绩很好，早就把你当反面典型了。”张悦然充满感激地说，三年来，校领导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爱淘气爱作秀的小女孩在容忍，丝毫没有伤害过她。其实，那时候的她完全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内在魅力，所以只好用外在的装扮来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

　　高中时她曾写道，我是个渴望跳出人群，让别人都看到的女孩。现在的她做到了。当与她同一时代的美少女作家春树混迹于地下摇滚圈子、对人们宣泄她的愤怒之时，张悦然却在校园里静悄悄地开始她少女的忧伤。

　　认为自己是个成年人的她已经开始大胆与记者谈性了。不过她对于性的观念仍然是形而上、哲学化的，而不是其他80后作家的赤裸裸。“性，我认为它现在频繁被拿出来谈，造成了两种人的极端化。一种估计还沉湎于最保守的状态，一种已经没法再开放了，我自己认为这都不健康。我希望的是自然发生，之后也不会认为需要改变或者掩饰的。有的人可能为了一次性，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然后不停为之涂涂改改，掩人耳目那样，我觉得这不是我所认可的，因为它是见不得光的。”

　　张悦然在新书发布会上可谓光彩照人。她穿着红红绿绿的服装出场，坐在了莫言等几位前辈的正中间。送给媒体的材料里面，有一张大大的海报，同歌星、影星推销唱片影片一样。照片上的她无论从穿着到神态都星味儿十足。

　　对于张悦然的小说语言，白烨用了“文字奇绝”四个字来评价。出版方作家出版社更是给予了“80后最富才情的女作家”的赞誉。但她非常坚持个人的独立性，她很无辜地对我说：“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像是被扔在一个大环境里，不管好坏都得和环境不分，没有独立的地位。我二十二岁，写书。我会坚持写，努力写。这是我想要说的。郭敬明的事情之后，很多人的采访包括一些标题，都比较偏激，比如说用了敲警钟一词。对于媒体的这类问题，我也回答。只是我不理解，一个人的对错是非怎么就至于给一代人敲警钟？”

　　纯情的樱桃

　　当问及张悦然心中的爱情标准时，这位颇有新锐气质的女孩，眨眨大眼睛说：睿智、聪明，站得比她高的人。其实她的爱情观就是两个字“甘愿”。“甘愿”就是追随，追随心中爱的人一直走下去，这个过程让人感到快乐，哪怕最后结果不一定美好，有过甘心的经历就已经没有遗憾。

　　我说我想听一段有关她的情感故事。她犹豫了一下，说有的感情，回头再想会感觉五味杂陈。但确有这样一部分人需要人们善待，哪怕社会目前还并不认同。这几句话让我有些不解。她一边摆弄桌上的几瓶香水，一边讲述了一个男同性恋的孩子“喜欢”她的特殊经历。

　　那个男孩曾给他的同性写过情书，当对方把这封信在全班公开后，他精神几近崩溃。自杀被抢救过来后，他出现了严重的幻听和抑郁症，挺好看的男孩因吃药变得很胖却很憔悴。他开始给张悦然写信，期待她的拯救能使自己变得正常。他说：我知道你喜欢村上春树……并说了好多好多他认为与张悦然的共同之处，事实也是如此，此前从没有人这么了解打动过张悦然。最后他引用了英国诗人奥登的一句话：“让我们相爱，否则死。”这句话现在被张悦然写在了小说里。

　　面对这个渴望拯救的男孩，张悦然在躲，因为全校都知道他是同性恋，尽管内心被他吸引，表面却对他冷漠，这种状态持续到张悦然出国。再回来，这个男孩已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自我，他可以向所有人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你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种状态非常自然，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绅士的人。”但令张悦然至今无法释怀的是，当初的她该不该拯救他？

　　说完这段独特的经历，她坦诚而略带甜蜜地告诉了我们她最近的改变。“我的确需要爱情，从前我不知道我那么需要，现在我感觉到了并且深有体会，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争取，不能不重视。”

　　沉和的咖啡

　　“新概念害了我。”当这话从张悦然嘴里吐出时，声音竟冷得出奇。现就读于新加坡国立大学计算机系的张悦然，曾因获“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成为全国各大名校追逐的保送生，她选择了清华大学。

　　那个时候真是开心，不用参加高考的张悦然疯玩了几个月，不想教委一纸文件下来，除了奥林匹克竞赛获奖者可以保送外，其他一律取消。措手不及的张悦然慌乱中考上了山东大学，但她觉得如果没有“新概念”，她会踏踏实实地复习，一向学习很好的她会考得更好。

　　所以当听说新加坡国立大学到济南招收理科生，沮丧的张悦然是抱着一定要走的心情去考的。她说，如果那次没考上，她还会出国，最后果然如愿。出国前她的辫子一直都是妈妈给梳，独立生活能力这么差的孩子怎么让家里放心！但她坚持要走。上飞机的那天，妈妈竟脆弱得不敢去送她，生怕靠近就会舍不得放她走。

　　凡事都有正反两面。“新概念”打碎了张悦然上名牌大学的梦想，却成就了她出国深造的理想，妈妈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快独立，现在她已是新加坡《联合早报》的特约撰稿人。

　　如果用“嚣艳”来形容张悦然当年的状态的话，如今可以用“沉和”两个字概括她的心情。或许国外太平稳，平稳容易苦闷，苦闷促使文思泉涌。张悦然说，如果当初没有留学，她就不会写作。接下来她会写一部长篇，讲述一个女孩从不好到好的故事。“仍旧探讨成长的话题，因为成长是最美好而艰难的事。”

　　深夜。咖啡，葵花，樱桃，我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用文字记下我意识中的悦然。此时此地，她的形象在我心里是那么清晰而深刻。我明白，她已经在我的心里种下了那些忧伤纯净的花朵。本报记者　王雪

　　文化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