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们要有野心--诺贝尔奖得主是这样教育女儿和学生的

　　昨天上午10点30分，2004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大卫·格罗斯教授走进浙江大学数学中心308室，向20多位浙大学生点头一笑，开始了两个小时的座谈。他是怎么学物理的？他眼中的物理是什么样子的？竺可桢学院物理系学生朱礼君首先打破拘谨的气氛，用英语抛出第一个专业问题，接下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我是一个好老师

　　问：你本人是物理学大家，你的学生在这个领域也很有建树（1990年的菲尔兹奖得主威腾，同为2004年的物理学诺奖得主魏茨克都是格罗斯教授的学生），我们还听说你的女儿也非常出色（他大女儿曾是1988年美国总统竞选时民主党的竞选班子成员，世界和平组织成员）。请问，你是怎么培养他们的？

　　答：（摸了一下脸）但愿我能知道。我平时有意识在做的是尽量鼓励他们，让他们充满自信，不要害怕挑战高的目标，敢于做没有做过的事情。还要多交流。我和学生之间的关系非常亲近，就像同事一样，这对我，对他们，都有很多好处。始终处于交流的状态是充满挑战的，这是一种深入工作的方式。

　　在日本做过8年研究的浙大女博士后汪洋：做理论研究或者实验时经常感到累，这会产生很多新发现、新创意的机会。你觉得研究工作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和别人一起工作比你单干要好得多，合作至关重要。有时候你在一个问题上想不通，可以先放一放，多去和同学交流、讨论，他们会给你新的角度、更宽的视野。

　　和浙大学子共进午餐

　　问：你眼中的中国学生是怎样的？愿意收中国学生做你的弟子吗？

　　答：30多年前，我接触到的中国学生还比较安静、听话，不大敢提问。这几年来他们改变了很多，看上去获取知识的渠道更宽广，思维更开阔。座谈会上，浙大学生提问很深刻，对物理表现出很大的兴趣，特别有两个男孩（谢丹和朱礼君）给我印象很深，他们非常聪明(veryverrybcenter)。

　　（谢丹和朱礼君是浙江大学竺可桢学院大四学生，已经通过托福考试，并向格罗斯工作的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物理系提出入学申请。他们在座谈会上首先发问，座谈结束后又围着格罗斯问这问那，特别活跃。格罗斯兴趣盎然地邀请他俩共进午餐,并称要向校方建议批准他们的入校申请，愿意收他们为徒。）

　　问：要做你的学生，你对他们怎么要求？答：能跟上我的进度，随时和我进行讨论。这个要求其实是很高的。

　　诺贝尔奖是一场台风

　　问：拿诺贝尔奖意外吗？拿奖后生活有什么改变？

　　答：拿奖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哪一年会拿。拿奖后，外面的事情更多了，睡眠太少，到海滩去走走的机会很少。现在感觉是在台风的中心，希望风力能够慢慢降下来。

　　问：你的研究领域竞争很激烈，三四十岁是最好的年纪。你今年64岁了，还是保持旺盛的“战斗力”，有什么秘诀吗？

　　答：（踮起脚尖，眉毛和肩膀同时耸了一下）。这的确不太容易，很多人到这个时候都退出了舞台，但关键是态度，态度决定一切。（格罗斯说，他很愿意到中国来安度晚年。因为在美国，一个科学家如果不再继续研究就会没人记得，在中国则会依然受到尊重。）

　　问：做研究要耗费很大的精力，为什么你的身体还那么好，有什么方法吗？

　　答：研究物理能让人健康。你看，霍金得的那种病，本来两三年之内就会死的，但是他到现在还是好好的，就是因为研究物理才有那么好的身体（往后一仰，咧嘴而笑）。

　　更聪明的人选择物理

　　问：对中国的大学你有什么建议？答：对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一课是教会他们树立很高的目标，要有野心。这对中国的大学来说也一样，要敢于在世界的研究领域中起带头作用，而不是满足于从别人的地方学，这样不可靠。我建议大学要更关注基础理论的研究，并且吸引更多优秀的学生。

　　问:在国内，更多的学生愿意去读经济、法律以及其他一些应用学科，而基础学科相对较冷，你怎么看？

　　答：这在哪里都一样。经济、法律能让人赚到很多钱，但研究物理比这个有很多乐趣。更聪明的人会选择科学，因为这里可以自由自在地追随自己的想法，并且有新的发现。

　　(见习记者周炜 都市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