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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大河报》联动寻找付文霞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18日07:41 三秦都市报

  安康市平利县山区,一个叫“大贵”的镇子,谈到“女子骗婚”,已经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话题,有的妇女在被骗之后学会了骗婚的技巧。一名河南男子向《大河报》反映了自己的遭遇后,《大河报》向本报发函,请求两地新闻联动,深入调查。

  谁是黄文杰

  3月16日下午的大贵镇街道上可以清晰地听到三种声音:建筑新房的钉锤声、镇政府外的鞭炮声和孩子们的嬉笑声。

  由于贫穷,有一点精力的年轻人都出外务工去了,男人们通常选择到矿井上挖煤、到砖场烧砖,而女人们则多到南方玩具厂、鞋厂做工,因此山区里的小镇上,行人稀疏,偶尔可以看到几名男子或蹲或站在某个小商店门口闲聊,或者几个中年妇女在街上搓着麻将。

  “就在前面十字口,就是旅馆了……”大贵初级中学门口,面对陌生人,一名老者的眼睛里充满疑惑地说。

  按照老者指引的方向,果然看到一栋小二楼的入口处写着“餐厅旅社”四个字,这大概就是黄文杰所说的大贵镇上惟一的旅馆。

  “黄文杰?我没什么印象了。”老板娘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的旅馆里曾经住过叫这个名字的旅客,而后反问道:“该不是住在别的旅馆吧?”

  “您再想想,是个来找媳妇的外地人,他媳妇叫付文霞,拿着钱跑了。”记者给出了一些提示。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我记得瘦瘦的,叫什么我不知道,但确实是来找媳妇的……”老板娘努力地回想着:“我记得是半年前的事了,他说和媳妇为什么吵了一架,结果媳妇没吭声就跑了。他赶紧追了过来,最后找没找到我也不知道。”

  “您仔细想想,他是河南永城人吗?”

  “不是不是,是四川人,四川话我还听不出来?”老板娘此语一出,已经断定这个人肯定不是黄文杰。

  大贵镇上并不像黄文杰所说的,只有一家旅馆。在记者的寻找下,总共发现了4个大小不同的旅社。在记者调查的第二间旅社里,老板同样回忆起一个来大贵找媳妇的外地人。

  “去年春天吧,那人住在我店里,向我打听一个女人,我没记住名字,但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老板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他刚走出旅馆,看到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带着个女人在街上走,感觉那女人很像他媳妇,马上就追了上去,可没追上。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他:那女人我认识,绝对不是你媳妇。可他还不信,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根据老板所说的时间,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找媳妇的男人也不是黄文杰。

  “没听说过付文霞,也没记得有个叫黄文杰的人。”第三间旅馆里,老板娘拿出了一本旅客住宿登记名册说,整个2004年登记在册的旅客名单不超过两页共三十个,的确没有叫黄文杰的人。“不过,来大贵找媳妇的人可就多了。你看这个人,就是来找媳妇的,会不会是换了个假名字?”她指着一名叫“曹国全”的河南旅客问。记者注意到在名册上登记的旅客,大都是山西、河南、湖北籍男子。

  大贵镇上最后一间旅社里,老板娘终于回忆起了一个和黄文杰遭遇最为相似的河南男子。

  “是河南人没错,个子不是很高,有点胖。来大贵只住了一天,白天在镇上转了一下午,晚上在水房洗脚的时候,我让他拿身份证登记,他说没带。我看他没精打采,很可怜的样子,就问他来干啥,他说自己的媳妇骗了他6000元钱跑了,打电话也打不通,记得媳妇说过她老家在平利县大贵镇,就追来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村的,只知道媳妇家要过镇上的桥,所以到了大贵就只能停下来。”

  “我见他可怜,就劝他回去,说:‘你肯定找不到了,别说你不知道是哪个村的,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一定就在家里,这种事情在大贵多了,她骗完了你还要去骗别人,不会回来了。’听我这么说,那个河南人说:她拿了我6000元,只要还给我3000元就行了。说完后一声也不吭,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去了。”

  付文霞在哪里

  四间旅馆里,分别住过四个来大贵寻找妻子的外地人,他们身上相同点在于:女方都是收了男方的彩礼后结婚,婚后不足三个月开始出逃的大贵人;所不同的只是各自不同的籍贯,以及有些男人至今还没意识到从一开始,这场婚姻就是骗局。

  找到了黄文杰的行踪,那么下来的问题是:付文霞在哪里?

  然而,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人口只有12365人的大贵镇,主要靠农业和劳务输出,每年有两千余人出外打工,男性主要从事矿井采挖等工作,去向为广东、山西、内蒙古、江苏等地。面对唐突的陌生者,大贵人对“骗婚”这一普遍现象讳莫如深,但稍微熟悉一些之后,便可掌握大贵个别贫困山村女子“骗婚”的基本情况。

  回忆起黄文杰的老板娘在取得了对记者的信任之后,坐在房间里开始讲述。

  “我经常见到一个50多岁的男人,听人说这个男人经常把山里的女娃子卖到外地去。去年,他和另外几个外地人来到我的店里,要住店,我也没管,就让他住了。晚上给他送水的时候,一进房间就听到他说:‘黑沟的那个女子太贵了,要1万4……’看到我进来就不说了。下楼以后,我和我们掌柜的商量:遇到个人贩子,要不要报案?掌柜的说只凭一句话不行,没证据。第二天,我遇到那男人,就说他:‘你这样太缺德了!’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我是给这些娃找条活路,她们家太穷了。’晚上的时候,我看见他带了几个女娃娃回来了,最小的一个才16岁,我就偷偷告诉她,让她快回去,别让人给卖了,哪知道那女娃娃反倒嫌我管的宽,最后我一生气,不让他们住我的店了。”在大贵,老板娘口中这样的男子被称作“介绍人”。可究竟是婚姻的介绍人,还是工作的介绍人,时常是根据情况不同变化着。

  在大贵山区较为贫困的村子里,介绍人可以以介绍婆家为由,也可以以招工为由,劝说女娃娃和她的父母让自己带着孩子走,并煞有介事地填上张招工表,反正对方也不识字。无论采取哪种方式,都会给上她们几千元钱,见到这些钱,女娃娃和家人都会认为介绍人会给安排个好的前程,于是就可以服服帖帖地跟着介绍人走了,至于去哪里,只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们才会知道。

  “有的女娃娃识字,脑子也转得快,到了外地才知道自己是被卖了,就给家里写信,偷着跑回来;有的娃娃没文化,字都写不了,男人又看得紧,就再也回不来了。开始是介绍人撮合着卖女娃娃给人当媳妇,女娃娃到了婆家才知道那些彩礼钱是东凑西借来的,男方家里也很穷,有的人失望了,就不愿意再呆下去,就想办法开始逃跑。女的一跑,男人当然就追到大贵来找人了。”老板娘说。如果是这样,那么付文霞现在究竟在哪里?

  有多少“付文霞”

  事实上,更多的“骗婚”大贵女人都经历过从被骗到骗人的过程。

  从被骗到骗人,一个复杂的心理变化在短暂的时间内完成,而改变贫穷的愿望则是这种心理变化的催化剂。吴师傅,因在镇上开有一间饭馆,经常遇到些进出大贵的旅客而对“骗婚内幕”有所了解。

  “究竟是谁卖谁?情况多了,说不清楚!”吴师傅说。

  “有一种情况是从一开始,介绍人就和女人商量好了,演场假结婚的戏,等彩礼拿到手以后就找机会逃跑,然后再去别的地方骗人。还有的女人被卖以后,找机会跑出来,她也想通了,让别人卖自己,不如自己卖自己。在良西,就有一个女人,连着卖了自己七八次,最后一次遇到了个自己满意的男人,到湖北安心做起媳妇了。”大姑娘这样,甚至连有丈夫、孩子的女人也出外骗婚。在大贵人谈及“骗婚”,经常会提到一个名叫“柳林坝”的地方,这就是一个交通不便、资源贫乏的贫困地区,一些妇女竟然以“骗婚”谋生。

  驱车出大贵几公里,就可以到达柳林坝。土房、青瓦无不诠释着这里的贫穷,在这里鲜见年轻男女,多是一些中年妇女、老人和孩子,大家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陌生人,除了“不知道”以外,没人愿意多说什么。

  每年开春以后,一些妇女便留下丈夫和孩子出外“打工”,“男人在家带娃娃,女人一年出去骗一次,全年的生活就够了。有的女人出去了,生活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就不再顾家了,一回来就和男人离婚,这种情况也很多。”

  提到出外打工的男人,大贵人最怕提到的词就是“矿难”,而提到出外打工的女人,大贵人有一个基本的原则,那就是不打听女人出去做什么。

  “山区里的女娃娃出去的时候,连鞋上都有洞洞,没过两年一回来,穿的也洋气了,手机也拿上了,房子也买了,没人问她们怎么赚来的钱。可我就想不通,哪有那么容易挣的干净钱?一个人运气好,怎么出去的女人个个运气都很好?”吴师傅有些纳闷。

  “大贵女人当保姆的也不少,有些保姆表面上很老实,取得主家信任以后,就找机会下手偷东西,偷完就跑,这事在我们这里也多了。”

  在调查过程中,最让记者感到不可思议的一种情况是在介绍人主持下的一种“快餐婚约”。

  “能花钱买媳妇的男人,要么是家里太穷,要么是有什么残疾。有的人家里几个兄弟也讨不上一个媳妇,买个媳妇吧,钱又不够,所以就央着介绍人给介绍一个‘临时媳妇’,价钱一般是一个月1000元,拿出2000元以后,介绍人留下女人,说好两个月后,再把女方带走重找婆家。”大贵镇上一个小商店的老板说。

  “这事多了,有的还写了合同呢,怕男方反悔不放人。”吴师傅说。

  “事先说好只做两个月的媳妇?那男方留不住女人,他图什么?”记者问。

  “嘿嘿……”吴师傅笑着,不再继续。

  “女子们出外打工是合法的行为,也没必要向我们登记去向和工种。”大贵派出所陈所长说:“也没有人来向我们报案,说有大贵女子骗婚,至于拐卖人口的很久以前处理过一个,判了15年,现在都出狱了。”

  调查至此,付文霞真名叫什么?她到底在哪里?这些似乎并不重要了,更值得人们思考的问题是:大贵究竟有多少个“付文霞”?

  新闻背景

  近日,本报接到一份来自河南《大河报》记者刘永生的邮件,一起“骗婚”事件被拉进本报的视线。

  受骗人黄文杰,系河南省永城人,现在浙江嘉兴打工。黄文杰于2004年2月认识了一名陕西女子付文霞,并花6000元作为彩礼,同该女子结婚。不料两人结婚后不久,付文霞便带上一笔钱离他而去,黄文杰给她打过多次电话,付文霞始终没有接听过。无奈之下,黄文杰于今年春节前夕辗转来到付文霞的家乡——陕西省平利县大贵镇,但一直一无所获。

  付文霞是真名还是假名,难道她人间蒸发了吗?

  黄文杰在大贵停留的日子里,声称大贵镇只有一家旅馆,而旅馆的老板娘告诉他:大贵镇有一个村子,有几十个妇女,在每年正月一过便前往河南、山西等地,以婚姻行骗,每每要上一万元的彩礼便嫁给男方,但过不了几个月,这些妇女就偷偷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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