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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大连殡葬工的神秘世界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05日07:10 大连晚报

  走进大连殡葬工的神秘世界本报记者王春燕 这是一个特殊的“禁区”:在这里,听不到“你好”的问候;说不得“再见”的告别;更看不见灿烂的笑容。所有其他服务行业最基本的礼貌用语和微笑服务,在殡仪馆都成了最大的“忌讳”。在殡仪馆工作的职工,很少参加别人的婚礼,也很少去别人家拜年,他们在躲避着人们意识中的不祥之忌,也在默默承受着社会上的歧视和误解。

  使死去的人得到安息,让活着的人得到抚慰,殡葬服务无疑是个高尚的职业,可为什么人们一提起火葬场就觉得晦气,一听说谁当了火化工就觉得没出息?对死亡的恐惧,在人们的意识观念中染上迷信的色彩,让平等的社会分工承担了没道理的舆论压力。可自从有了火葬场以来,就有一批又一批人闯过精神、自卑心理以及社会舆论的压力,在殡葬服务的岗位上默默奉献。 多少年过去了,他们用自己的辛苦和努力,曾赢得不少丧户的理解和尊重,时代变了,观念变了,殡仪馆的小伙子们不再为娶不到媳妇而发愁,姑娘们也不会因找不到婆家而着急,殡葬工人的待遇提高了,社会地位也提升了。然而,即使在这样一个自由开放的社会环境下,他们的工作和生活还是会受到来自传统观念的侵扰。据了解,殡仪馆的运尸车只要开出馆外,停到哪里就会遭到周围居民的驱赶,尤其是到丧户家中接运尸体,稍作停留便会引来“群起抗议”。至今为止,殡仪馆的所有车辆,没有一台车门上印着本单位的名头,都打着“大连市民政局”的旗号。殡仪馆职工出去参加社会活动,除非万不得已,一般很少提到自己的单位和工作,担心吓到在场的朋友,尤其是女性。 劳动不分贵贱,职业没有尊卑。虽然殡仪馆是个特殊的地方,殡葬工人是个特殊的职业群体,但他们的工作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工人们上下班也要打卡,工作失职,照样遭到领导的批评,甚至调离岗位、下岗回家。只不过他们的上班时间更早,清晨6时许就要各就各位;工作时间更长,一年365天,天天不休息;一天24小时值班,一接到丧户电话,就要在半小时之内赶去接运尸体。

  今天又是清明节,我们想到了这些默默无闻的殡葬工人。清明节前夕,本报记者走进殡仪馆,零距离体验了他们的工作。入行第一天要闯恐惧关

  4月4日早上6时,火化间里,5名火化工已经开始烧炉了,丧户预定6点半送老人走,他们早早地就把所有工作准备好。5个人当中,年龄最大的48岁,最小的29岁。

  孙涛是“五壮士”当中年龄最小的,18岁时他就入场当上了火化工。“第一次走进火化间,真的有些害怕,心理压力很大,时常睡不好觉。”如今,干了12年火化工的孙涛回忆起往事,已经显得很轻松了。“不过,不到一个星期,我就适应了。当时跟我一起干活的师傅们特别照顾我,时时陪着我,安慰我,帮我闯过了每个火化工必经的恐惧关。”现在,在孙涛等其他4名火化工眼里,逝者如同沉沉睡去,睡去的人一样也要给予尊重。 但是这道恐惧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闯过去的。虽然馆里的每位职工都知道那是自己吓唬自己,可整天与死亡打交道,还有个别工人摆脱不了害怕死亡的精神折磨,而调离一线岗位。舆论压力曾经是道“关”

  1989年,25岁的唐耀接父亲的班,来到殡仪馆当火化工。“当时我到殡仪馆工作的时候,家里人没有反对,跟我谈了4年恋爱的女朋友也没因此跟我分手,我干上火化工后1年就结婚了。”从小就在火葬场长大的唐耀对死亡没有恐惧。

  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深深感触到老殡葬工人的艰辛和沧桑。“当年,我父亲调到殡仪馆工作的时候,家里曾掀起轩然大波:爷爷奶奶坚决反对,母亲心里也不乐意,周围的闲言碎语多得让人无法忍受。但实际上,父亲进殡仪馆并不是像我一样干火化,而是当馆长。”上世纪80年代以前的那段岁月,殡葬工人的地位确实很低,即使是在这里当领导也要受歧视。唐耀说:“那时候,熬到三四十岁还找不到对象的殡葬工人不占少数。”

  然而如今大不一样了。“现在,亲戚朋友很少有人嫌弃我们的职业,出门交朋友也很少遭遇‘敬而远之’,有时还会有人主动和我们交朋友,希望家里办事儿的时候能顺便帮个忙。”唐耀说得很实在,“不过在有些场合,我们还是很避讳的,毕竟观念的改变不可能一朝一夕,一般情况下朋友办喜事邀请,我们都不去,怕双方老人忌讳。”服务丧户谨小慎微怕犯忌

  昨天在殡仪馆采访时,记者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所有的殡葬工人在工作中说话都很小心,有时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对此,殡葬礼仪科的科长袁利告诉记者:“在丧葬场合,家属的心情都很沉痛,稍有不注意就会引来家属的不满。有一次,一个礼仪工用‘丧户’二字称呼逝者家属,家属立即表示不满。其实这两个字在殡仪馆是最常用的,但遇上有些家属不愿意听,就必须换种说法。当时幸好有个经验丰富的礼仪工在场,他出面亲自接待家属,才免除了一场小摩擦。”

  在殡仪馆,好多词语如同炸弹,是坚决碰不得的,比如“再见”、“丧”等。其他地方的微笑服务在这里只能变成温情服务,友善服务,任何一个细节犯了逝者亲人的忌,都会闹得难以收场。当初殡仪馆搬家后,为方便第一时间接运尸体,打算把运尸车队的停车场安排在石道街原址,可是却遭到很多人的强烈反对。后来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协调和各方努力,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5·7”空难有成就感的辛苦

  殡葬工人的辛苦是常人很难忍受的,火化工平均每天焚烧的逝者多达30多人,对他们来说,火化间的高温作业已经根本不算困难,清理骨灰时布满火化间的灰尘,落得头上、身上到处都是,更难忍受的是有时也会有灰尘随空气进入身体。据介绍,殡仪馆里好多过世的老工人都是因癌症病故的。

  在采访中,面对记者,殡葬工人都对自己的选择和工作表现得很平淡,但一提起“5·7”空难,所有的工人都表现得特别“兴奋”。“那可是我们馆有史以来最重的一次任务,也是我干了20多年工作最有成就感的一次。”纪卫胜是馆里惟一一个专业出身的化妆师。回想起“5·7”空难后馆里全力以赴奋战一个月的点点滴滴,仍历历在目。“那一次真是太惨了,几乎没有一具完尸。全馆的领导工人全部出动,把经过DNA鉴定后的残尸,一块一块缝合起来。当时所有人干到最后,十根手指都疼得麻木了。有的遇难者的脸部已经模糊得没有轮廓了,我想尽办法把他们恢复原样。整整一个月,我们几乎没有回家,在馆里吃,在馆里睡,昼夜奋战。”纪卫胜很欣慰地说:“那次的活儿干得真漂亮,所有遇难者家属没有一个不满意的。虽然付出了很多,现在想起来都是值得的。”

  在“5·7”空难的后事处理中,火化工们遇到了一个难题。有一个遇难者的尸体只留下一小块皮,家属提出要带着亲人的骨灰走,这可难坏了大伙儿。48岁的王爱迪是殡仪馆资格最老的火化工,他知道一块皮是绝对烧不出骨灰来的,可家属的意愿又不能违背。王爱迪绞尽脑汁,做了一个金属架。他把那块小皮轻轻地放在架子上,在下面用火烘烤,直至烘干变酥,才碾成“骨灰”。看着遇难者家属捧着骨灰离开殡仪馆,王爱迪心中感到莫大的安慰。

  短短一天的采访结束了,殡葬工人们并没有给记者留下什么豪言壮语,他们的表达很实在,令我们心生敬意。

  作者:本报记者 王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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