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北3警察今在昆受审”追踪 3警察当庭拒认刑讯逼供(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09日12:43 云南日报

现已直不起腰的受害人周明佳摄

　　新闻回放

　　28岁的王树红是丘北县锦屏镇磨依村的农民。2002年9月4日，王树红突然被刘自春（原丘北县禁毒大队教导员）拽进了丘北县公安局。

　　在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里，刘拿出一张画像，问王是否认识画中人。王说：“我不认识。”刘大吼：“画中人就是你。”王被弄得一头雾水。刘交待另外的民警：“去把安乐旅社的老板娘带来认人。”不一会儿，一名妇女被带到，该妇女称她认不得王，说砚山的两个“小姐”才认得。从当天开始，王就被扣押在公安局内。王树红事后才得知，原来丘北县锦屏镇安乐旅社于几天前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县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由刘自春负责。他之所以被抓，是因为警方认为他在此案中有重大犯罪嫌疑。

　　同年9月6日上午，王被押到砚山县公安局。这天，两名女子到办公室看过王树红后很神秘地去另一间办公室写材料。当天下午，王被送回丘北县公安局。当晚8点到次日清晨8点，刘自春和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原副大队长李光兴及民警卢良甲，使用“测谎器”（老式手摇电话）、木棒、绳子对他实施了残暴的肉刑，将他屈打成招。王树红被逼承认：8月28日死在安乐旅社的“小姐”就是他所为的犯罪事实……从此，王树红成了一名“嫖娼杀人犯”，并被投入看守所关押296天之久，随后被一审法院判处死刑。直到真凶落网，他已成了一个几乎完全丧失腰部功能的伤残人。经云南省法庭科学技术鉴定中心鉴定：王树红损伤程度为甲级轻伤，构成7级伤残。

　　此案引起了省检察院职务侵权督察处的高度重视，并直接参与了对案件的侦查。李光兴、刘自春和卢良甲因涉嫌刑讯逼供罪，于去年8月20日被丘北县公安局刑事拘留，9月3日被依法逮捕。此案由丘北县人民检察院侦查终结后，经省检察院决定，于去年移送官渡区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

　　庭审之前

　　昨天中午12点30分，手拄拐杖、腰部成130度弯曲的王树红在律师的陪同下，早早来到了官渡区法院。下午2点以后，法院将在这里开庭审理3名民警对王树红刑讯逼供一案。对于王树红来说，这一天来得实在不易。

　　王树红说，为了能准时参加庭审，他在前两天就来到昆明，为的是好好看看李光兴、刘自春和卢良甲这3名当年的执法者现在是什么样。他说，从2003年7月1日获释回家后，为了治病他四处求医，同时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积极向各级司法机关反映问题。为此，他已是债台高筑。但乡亲父老都非常支持他的行动。他相信法律是公正的，那些做了坏事的人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说到这里，王树红呆滞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束光芒。他说自己很少来昆明，尤其来到法庭这种庄严的地方，他的心跳都加快了。他很担心，如果法官一会儿让他说话，他会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庭审之中

　　昨天下午2点刚过，近百名旁听者来到了官渡区法院第二法庭，身材矮小的王树红坐在原告席上。由于他的上身无法直立，只好双手扶着眼前巨大的条型桌。由于此案涉及的3名被告身份比较特殊，除刘自春有一名律师担任辩护外，李光兴、卢良甲都分别委托了两名辩护人。因此，被告代理人席位上阵容显得比较庞大。

　　下午2点54分，随着审判长的法槌敲响，法庭顿时肃静。当公诉人宣读完起诉书后，法庭宣布李光兴和卢良甲退庭候审。坐在被告席上的刘自春称，起诉书指控他的犯罪事实不清，自己并无刑讯逼供的行为，完全是按正常程序进行的；抓获王树红是因为有群众举报；自己看守王树红时并没有见到王树红所说的老式手摇电话、木棍和绳子之类的东西，也没有见到王树红身上有什么伤。

　　随后接受审问的是李光兴、卢良甲。最后，3名被告同时坐在了被告席上，他们的律师均为他们作了无罪辩护。

　　3名被告的基本观点是：王树红的供述存在着虚假性，其伤可能是在看守所或之后形成的。不能因为“8·28”抢劫杀人案是冤案，就以不存在刑讯逼供就不会有冤案的推定来说明王树红受到了刑讯逼供。在长达4个多小时的法庭调查中，3名被告拒不承认自己有过刑讯逼供的行为，刘自春甚至还否认了自己以往对检察机关的供述。

　　针对3名被告拒不认罪以及其委托代理人的无罪辩护，公诉机关当庭出具了丘北县六七名民警、看守所医生以及和王树红同监室关押者的证言，同时还请昆明市法医院、省法庭技术鉴定中心的两名鉴定人出庭，并当庭宣读了对王树红的伤情鉴定。就王树红附带民事赔偿案的审理，3名被告认为，王树红如真有伤也与他们无关，因为他们没有对王树红实施过刑讯逼供。即使王树红确系在“8·28”一案中受到伤害，他的行为也不是个人行为，要赔也只能申请国家赔偿。

　　庭审持续到傍晚7点40分，审判长宣布休庭。本案将择期宣判。

　　周晓晖（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