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名字被抢注为商标 网上600万叫卖青城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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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11日07:25 四川在线-天府早报 | ||||||||
四川在线-天府早报消息 “青城派”和“青城掌门”被人抢注成酒类商标后,四川武林人士群起呼吁收回武术品牌。但作为商标抢注者的策划人杨健鹰仍然我行我素,在一条道上走到黑。他昨天在自己公司的网站上把两个注册商标拿来挂牌叫卖,而价格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天价——600万元。 自从“青城派”商标被注册的消息被媒体曝光后,杨健鹰每天都要收到一些陌生人的
杨健鹰:600万不是天价 600万元是不是天价?“青城派”商标被抢注事件最终会不会由此变成荒诞剧?但杨健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自信地认为,600万元叫价是武术品牌市场潜在价值的真实体现,至于最后与有意合作开发的商家谈成什么价,取决于谈判的情况和市场的终极评判。 记者:在我们的采访过程中,发现武术门派和武术家的生存状态并不理想,你却逆风而上注册了“青城派”和“青城掌门”这两个商标,你真认为它们有很大的市场开发价值吗?杨健鹰:青城山作为旅游胜地,它的全部含义并不只是指青城山水,而青城派武术才是青城山水所孕育出来的灵魂。源远流长的青城武术,增添了青城山的神秘色彩。但青城派武术却是在青城山脚下,直接点说是在山门之外以一个简陋武馆的方式存在着,可以说是人气寥落。这说明我们的有关旅游部门和青城派本身并没有认识到青城武术的价值,实际上,青城派武术既蕴涵了“道”的境界,又有武的豪侠,它的内涵最适合酒类产品的开发,因为酒并不单纯是物质产品,也是精神产品,青城派武术的“文武之道”正好和酒产品的文化内涵契合。比如“青城掌门”,他代表了一种至尊无上的形象,最适合作高档极品酒的商标。 记者: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青城派”这个名称被你注册成商标后,它的意义或者说价值有了变化?杨健鹰:是的,比如××山泉,它开始只是一汪泉水的名称,但它成为商品的商标后,就有了价值注入。同样,青城派武术的人只是在沿用这个名称,我是要把它变成有市场价值的产品。 记者:两个商标就叫卖600万元,在我们看来是非常不现实的,你不怕这个价格吓退了有意开发这些品牌的商家?杨健鹰:首先,我说了这两个品牌的市场开发价值,开价低了体现不出它本来的价值,其次,我叫卖的并不仅是商标,还包括我作为一个知名策划人的整套策划方案,包括了对产品的包装和推广,以及以后几年的市场营销。 记者:如果最后开发商出价60万元或者6万元,你接受吗?杨健鹰:最后当然只能接受市场交换的结果,但如果成交价真是60万元或者6万元,说明现在人们的观念意识还没有认识到武术品牌的价值,我只能说这是个遗憾。但我不会因此停止我的努力,除了这两个商标,我还要注册下一批大家耳熟能详而又没有意识到其价值的商标,不信等着瞧! 链接 寂寞武林时,江湖一样多磨难 尽管冷兵器时代早已远去,从“物竞天择”的自然界筛选中诞生,在你死我活的肉搏求生中得到发展的传统武术早已平静地从社会竞争主流悄悄“隐退”,但武术人仍然寂寞地在各自生活圈子固守着自己的“江湖”,其中,尤以那些民间武术的奋争,更真实地构成了民间武林在力挺这一传统文化中寂寞而艰辛的塔基“江湖”生活。 武林与江湖对于普通人而言总是神秘难及的圈子。无论是金庸武侠小说还是民间传奇中的武林人物,莫不以神乎其技的身手为武林江湖罩打上一层让外人无法窥视真面目的粉底。尽管冷兵器时代早已远去,从“物竞天择”的自然界筛选中诞生,在你死我活的肉搏求生中得到发展的传统武术早已平静地从社会竞争主流悄悄“隐退”,但武术人仍然寂寞地在各自生活圈子固守着自己的“江湖”,其中,尤以那些民间武术的奋争,更真实地构成了民间武林在力挺这一传统文化中寂寞而艰辛的塔基“江湖”生活。 刘师傅的硬功,换不来武林江湖的坚挺 两百来斤的大青石被几人合力放置在一汉子的胸腹,大锤呼啸着随即落下,在围观者的惊叫声中青石碎裂,而那汉子却安然无恙地起身向观众致意。青石的脆弱和肉体的强健在此刻被演绎得近乎神话。———这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较为时兴的一项硬气功表演,一些民间武林人士赖以谋生的手段。 老刘当年就经常演出这类硬功夫,他那时有个时髦的称呼:气功师。除上面的胸碎大石外,他还擅长表演颈缠钢筋:拇指粗的钢筋在一群汉子的拉拽下,向老刘的脖子合围,即使他青筋暴突也必须硬挺,直到四周掌声响起。还有更骇人听闻的双风灌耳,“就是一只耳朵贴在一块砖头上面,再将另外一块砖头放在另一只耳朵上,一锤下来,上面的砖头和下面的同时碎裂。”老刘回忆起旧事已经没有太多的激情,但他还是坦承“那时还是挣了些钱的”。长期辗转省内外的演出,老刘自称因此而长了不少见识,但记者面前的老刘似乎很健忘,在很多事情上他已经很难记起具体时间,我们不得不怀疑这类疑似“身体暴力性”演出仍然给他带来了副作用。 老刘全名刘公量,年近七旬的他身板依然壮实硬朗。老刘说,这是他长期坚持身体锻炼的结果。不过,身怀绝技的他现在除了从体格上依稀可见当年气冲霄汉外,就是胸前飘曳的白须还能留下一些曾经行走江湖的影子。 其实,老刘完全可以不用走江湖吃身体饭的。在50年代,他就考取了重庆大学,而后因为被选进重庆足球代表队离校,再后来,又考上兰州大学数学力学系。按理,以他的学识应该有无量的前途,但在众所周知的荒诞时代,老刘空负学问无从施展。“这就是命。”老刘很宿命地看待人生的变化。因为从小喜欢武术,所以他很快弃文从武,邀约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从此走上江湖。“那时候,走南闯北四处拉开场子表演,有点大篷车的味道。”在勾起记忆后老刘开始有点入戏了,“记得有一次,我表演胸碎大石,石头或许太坚硬,一连砸了几十锤都没动静。这时,旁边的观众都在大喊‘不要砸啦!’”那次,老刘还是生生挺住了,不过当时他还是有些后怕,不是怕砸伤自己而是怕表演失败砸了场子,那意味着“会减少收入”。尽管走江湖卖艺的生涯危险而辛苦,但老刘也得到了不错的回报。他现在居住的那套商品房尚可印证当年的辉煌。 80年代后期,40多岁的老刘正式师从武术名家扬天鹏、刘震南门下,结束闯江湖多年却无门无派的尴尬。但名门正派的身份并不能阻止老刘的江湖生涯在90年代开始走向衰败,票房不那么火了,请他们去表演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没有固定工作的他逐渐告别了以功夫闯荡社会时那段还算滋润的日子。作为“低保户”,他每月拿210元的生活保障金,加上妻子从社保领取的300多元钱,老刘的生活也倒退到相当吃紧的地步。在老刘那套已显陈旧的房子里,我们就没有看到一样像样的家具,连不多的几样电器也是80年代的老款。 对眼下的生活,老刘却显得很豁达。健康是福的观念在他心里扎了很深的根。他的朋友中不乏大款,但不少人要么疾病缠身,要么英年早逝。老刘因此一点不羡慕,甚至在身体上还有些优越感,“那都是自己常年坚持武术健身和良好的生活习惯所致。”不过,曾经以武术最原生态形式生存的老刘却对武林的寂寞处境不安,“武术是我们国家的文化遗产,不仅能强健体魄,还可以修身养性。现在学武的人太少,要弘杨这一传统文化就更艰难了。”他曾经在家附近开班传授武术,但很快失掉了市场,他授课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为跆拳道馆。望着跆拳道馆上醒目的招牌,老刘神情很落寞。 老刘把武术江湖的隐退归结为一个很大的原因,“还是经济基础不够,没有那么多的人舍得在这方面消费。”他显然无法解释韩国跆拳道在国内市场的迅速飙升。而如张艺谋、张纪中等以更荒诞神奇的表现形式将武术文化延伸消费时,是否有先反衬作派朴实、包装粗糙的江湖卖艺者的技术含量低,再抢走观众的嫌疑?老刘没有更深层次去考虑这些,他眼下最上心的是他惟一的弟子也是他惟一女儿的技艺是否有进步,体质是否有变化。当然,他还等待着那些表演场所的邀请,再跑场子挣点钱,在精神生活得到充实的同时,让物质生活也不那么拮据。 去年岁末,在成都举行的“首届中国民间艺术百绝群英会”上,以68岁高龄一举拿下“绝技表演特别奖”的老刘总算得到些许安慰。 墙内开花墙外香,现实对刘掌门的精神虐待 由于在《笑傲江湖》中将青城派作为反派描述,青城派差点与武侠小说泰斗金庸来了场不小笔墨官司。后来在金庸造访青城山“蜀中论剑”时,青城派没有事前人们想象的那样为难金大侠,而是以化解彼此成见的隆重仪式和精彩表演欢迎金庸到来。青城派还特地安排青城派太极拳、剑表演。看完之后,金庸欣然题词:“青城太极拳剑,既养生保健,亦系实用武术。”此时,青城派掌门刘绥滨才长舒一口大气,“青城派算是得到了正名。” 不过,与得到金大侠正名相比,光大青城派的重任似乎要难得多。 在上世纪80年代电影《少林寺》轰动全国后,一批被重新发掘出来的民间传统武术引发全国范围内的狂热。作为青城文化重要组成的青城武术也再次杀出江湖。据传为青城派第36代传人掌门的刘绥滨在1995年开办了以教授青城武术的青城武馆。武术热没有持续太久,以都江堰为例,刘绥滨说,从1986年开始,武馆陆续倒闭,其中登记在册的有13家,如果算上那些民间作坊式的非正规武馆,这个数字可能还要翻上几倍。现在剩下的除了他的青城武馆,就只有在崇义镇的一家。 刘绥滨的武馆两易其址后,目前落脚在青城山脚下的一个度假山庄里。虽然号称山庄,其实名不副实。他的办公室不过6平方米,看得出前身是一个卡拉OK小包房,大约有了些年头,黯淡的装修配上老式桌椅和书柜,时光仿佛一下子倒流许多年。尽管有点寒酸,但他一直坚信教授环境不是决定性的,“那些冲着青城武功来的学生,最后并不会失望”。 “才开办的时候,生源还不愁,很多家长都把孩子往我这里送。”不过,这样的情形随着武馆迁到青城山脚下后有了变化,“因为路程远了,不方便,所以平时来的比过去少了,只有在寒暑假才是旺季。”不过,武馆的搬迁也给刘绥滨提供了另外的生源渠道。背靠旅游胜地青城山,加上青城武术的名气,来刘绥滨青城武馆学习武功的外国人络绎不绝。因为有了名气,他是教授外国人武功的“高手”中收费最贵的,1小时30美元。不过,几乎所有来学武功的外国人,都不会到他那个简陋的练功场,他们要住在24小时有热水的宾馆里,让刘绥滨上门去教。 然而,这个一度让他觉得“很有面子的事情”慢慢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洋学生越来越多,他的生活也愈来愈有盼头,但本土生源仍然还在萎缩的事实,让他生发出墙内开花墙外香的精神负担。“青城武术是经过数代青城武术人不断提炼的文化精髓,可以传遍世界,但不可以在本土断根。”一次,刘绥滨为一名瑞典人传授武术,但翻译始终无法将武术的内涵表达清楚,“青城武术源于道家,传功不传道,那不正宗。”通过这件事,刘绥滨更清楚了一个方向,“民间武术要发扬光大,还得在本土把根扎深。” 刘绥滨想把武馆做大,但他苦于没有好的招数,“我不是一个善于经营的人。”对照少林寺塔沟武术学校多达13000多人的规模,“以青城派为依托的武校学员不超过几百人”,刘绥滨在如此巨大落差面前嫉妒多过羡慕。 刘绥滨不是没有去摸索武术产业化脉搏,他曾经近距离审视了风靡国内的跆拳道馆。他初步得出一个结论:跆拳道的等级是直接反映在穿着上的,就好似军人以肩章上的星星区分官阶,而武术的级别从服装上就看不出来……不管是否偏颇,刘绥滨这样的民间武术人在思考武林江湖的未来总是好事。 民间武术,谁抢了你的奶酪 从李小龙可以使肌肉爆发无穷力量的“截拳道”,到成龙可以怎么打也不死的硬汉形象……被胶片魔术化以后的武术已经在多数时候被转化为“功夫”二字。老刘的功夫是很硬的,刘绥滨的那手劈空掌也不是凭空而来,但他们花再多工夫也怕不及那两条“龙”的一爪来得实在,市场经济对一些人很吝啬对另一些人却很大方。 无论是曾经以武术较原生态形式存在的刘公量,还是以传授正宗门派武术为依托的刘绥滨,他们都没有摆脱以武养武作为养家糊口的手段和延续门派的模式。他们存活在自己的江湖中不能自拔。但他们外化出来的真实功夫,却实在与胶片上飞檐走壁在竹子尖上行走的侠客落差巨大。难道是这样的反差对传统武林的现实审美带来了巨大的杀伤? 其实,武侠小说和电影的流行对传统武术的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李小龙、成龙这些武术人也借此而获得巨大的成功。传统武术在看到生存道路越走越窄的同时,也应对跆拳道、柔道在国内健身场所中大肆抢滩扩张进行思考,吃透了,路就好走了。 天府评论:600万,是不是扯淡? 杨健鹰很嚣张。说句实话,当“网上叫卖600万、吃定‘青城’这块蛋糕”从他那两片沾满唾沫星子的薄唇里吐出来的时候,我连揍他的心思都有。 “我知道会有人骂我是一个背叛朋友的骗子,也有人会认为我是一个满嘴跑马的江湖狂客,但你们一定要有理由!”当一个人以一种自虐的方式开始和你探讨的时候,反倒会激起你几分倾听的欲望。 “青城派”商标是不是恶意“抢注”,是杨健鹰最据理力争的一个问题。“举个例子,注册一个商标是只需半天时间和1000多块钱就可以搞定的简单事,而都江堰有60多万人口,这么多年算下来大家注册这两个商标的机会不下亿次,但没有人下手,怎么我一下手就成了‘抢注’?我和谁抢了,如果一定要说抢,那也是用脑力而不是暴力。这么好的东西大家不来抢,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正常,面对含金量如此之高的品牌资源,我的意思是‘不抢’比‘抢’更可怕!”从抢注商标说到品牌流失,从商业先机说到文化忧虑,杨健鹰愈发变得义愤填膺。 能把一次物质性抢夺上升到一场精神性拯救,哪怕疑似狡辩,你也不得不佩服杨健鹰强悍的话语力。事实上杨的话很具现实杀伤力,它很容易让你眼前浮现起前山庙门前那些挑担执篮的贩夫走卒,在青城古朴厚重的历史幕布下,追逐着蝇头小利的辛酸营生。文化旅游资源的开发实质到底是什么?杨的提问很尖锐。在本该卖茶叶的地方你却去卖茶叶蛋,道高一尺的“刘掌门”甚至远远兴旺不及味高一丈的“鹅掌门”……种种现实,往往来得比历史更辛酸。 自称24岁就是一介“文青”的杨健鹰谈到了他的“第一次文化经济大觉醒”,“我年轻时堆了近80万字算下来也就得了八九千块钱,后来我一句8个字的广告词就得到了4000多块钱,这个价差我不想多说,我要说的是‘青城’这两个字确实是需要一次像这样的大觉醒。” 抛开杨健鹰的小算盘不说,如何拨弄好历史文化资源这把大算盘,的确值得大家近忧远虑。600万,是不是扯淡?目前看来,结论还不好下得太武断。 热线提醒 抢注“青城”商标,并在网上600万元叫卖,这到底是觉醒还是扯淡?早报热线86968754今日17:00—18:00开通,倾听您的声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