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少女屡遭性侵犯 公安局立案两年调查无果

　　一起骇人听闻的强奸案件，被害人智障少女在家属的陪同下到公安机关报案，在三年中，有八人先后对其进行过强奸或者轮奸，甚至曾有人威胁她如果再报案就灭口。公安机关从2003年立案调查至今已近两载，尚未公布过任何调查结果。被侵害的少女全家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备受煎熬……

　　智障少女屡遭性侵犯 公安局立案两年竟无果

　　“这件事情谁不知道啊，就是周家那个二闺女的事儿呗，管不了，没有人能管得了。就他家那样，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老母亲80多岁了，老婆子是个傻子，儿子有神经病，姑娘弱智，就他自己清醒，还是个瘸子，出了这样的事儿，谁愿意管啊？都报案这么长时间了，看，没有人能管得了吧！”在河北省抚宁县坟坨管区，记者随机询问了数十人，都不约而同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特殊家庭“怎么是好”？

　　周广来，今年56岁，河北省秦皇岛市抚宁县坟坨管区西宋庄人。

　　1976年，周广来结婚，按照他的说法，当时因为腿有残疾，而且家里条件不好，娶妻弱智。

　　“老婆子每天就知道出去扒柴禾，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儿子今年都25岁了，整天就在街里傻站着，女儿燕子(化名)只上过小学一年级，便因为智障而辍学在家，出了这样的事，让我可怎么是好啊？”

　　周广来介绍说，因为妻子是先天性痴呆，受遗传基因影响，生下的一子一女都患有痴呆症，她管不了自己，更管不了孩子，而孩子们也照顾不了她。周广来本人腿有残疾，为了维持家庭的生计，他每天早出晚归，在抚宁县城里经销鲜鱼，根本顾不上照顾孩子，所以对女儿的成长，几乎没有时间过问，家里也没有人能够管教孩子。

　　“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周广来80多岁的老母亲气愤地说。

　　一次偶然机会听孩子说起

　　“早些日子，听人说起过孩子容易‘上手’的事，当时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些传言，况且那样的事孩子还能不跟大人说？”周广来说。

　　2003年6月15日，邻村殷陈庄张铁民夫妇开车去抚宁县城拉瓷砖，女儿燕子搭其车前往县城玩耍，路上张铁民妻见燕子手中有几元钱，便盘问其钱的由来，起初燕子什么都不肯说。

　　经过张铁民的妻子再三追问，燕子方才说出是被别人强奸后给的，并简单地说了一些情节。当天，张铁民的妻子就把此事向周家殷陈庄的亲戚——王铁成的妻子说了；第二天，王铁成的妻子就把燕子的父亲周广来叫过去说明了情况。

　　直到王铁成的妻子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情况告诉周广来时，他才大吃一惊，当夜同燕子的叔、婶等全家人一起逼问燕子事情的原委。

　　“你们别问了，真的，什么也别问了。他们说会杀人的，还给我钱了，”开始，燕子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后经再次追问，她才说出了一些情况。按照燕子的粗略介绍，在2001年至2003年间，共有八人多次对其进行强奸和轮奸，而当时她只有十三四岁。

　　“他们说了，如果我说出去就整死我”

　　“求求你们别问了。他们说了，如果我说出去就整死我，还会杀了全家人的！”燕子似乎很恐惧，她的双手抱在胸前，“当时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可是就是不敢喊叫！我怕——”

　　燕子，现年17周岁(遗传性痴呆理智不全)。按照燕子随后断断续续的介绍，在2001年至2003年间，先后遭到同村8人强奸或者轮奸。

　　宋××，52岁。2001年夏，燕子去村西边桃树地找爷爷时，被他按倒后强奸；第二次，宋××在村南边放牛，燕子从那里路过，他谎说叫燕子过去有事，然后将其叫到小桥下进行了强奸，事后给了5角钱，并威胁说不准把此事告诉别人。

　　宋××，70多岁，系上述宋××之父。2002年七八月份，在其家厕所将燕子强奸一次；第二次又在王××家的厕所内将燕子裤子扒光进行了强奸，事后给了7角钱。

　　吴××，50岁左右。2002年春季，燕子在自家厕所如厕，被吴××发现，便跟随进去进行了强奸，事后给2元钱；随后，燕子从六叔家看电视回来，被吴××拉到其家南大树下进行强奸，事后给5元钱，并警告对谁都不能说出去。

　　周××，28岁。2001年，燕子去周××家找她哥哥，她哥不在，就周××一个人在家，就把大门插上，将燕子拽到其家东屋进行了强奸，以后又强奸多次。事后还威胁说，不许告诉别人，如果说出去就将其打死。

　　陈××，57岁。2002年，燕子去滑石前村的姐姐家回家途中，被陈××叫到树林里强奸。

　　马××，70岁左右。两年之内强奸燕子多次，一次给过2角钱，一次燕子从其手中抢走20元。

　　王××，21岁；宋××，18岁。一次晚上，燕子去殷陈庄看吹唢呐回来，在村西小桥处被两人蒙上脸，捂着嘴抬到小桥下将其轮奸，事后警告不许跟别人说，如果同别人说了，就打死她。以后，宋××又强奸多次。

　　“大夫说，孩子被人祸害了”

　　得知情况第二天，周广来给平时关系最要好的朋友宋凤祥打了个电话，将所有情况都跟他说了，并说其中还有他亲戚王××。当时带着燕子到医院做了检查，“大夫说，孩子被人祸害了！”周广来大声地说，喘着粗气。

　　按照周广来的说法，随后就在宋凤祥家，包括村主任朱景阳也在场，宋凤祥提出可以将此事私了，叫这8个人每人给拿10000元钱，于是就写了条子，由朱景阳给各家都送过去。送完5户后，周广来感觉有些憋闷，就劝朱景阳别再送了，还是向公安机关报案吧；宋和朱当时还是劝周广来私了，并把其中五户叫来说，每户要给5000元到10000元方才可以私了。之后，宋凤祥拿着一些钱来到周家时，周广来的弟弟与宋凤祥发生口角，宋凤祥便将钱拿走了。从此两家再也不来往，最要好的朋友形同陌路。

　　记者与宋凤祥取得联系。他承认，当时周广来找到他时，的确调解过此事，也提出过私了，但是由于联系到其他人时，都不承认，所以调解无法进行，方才结束的。

　　随后，记者联系到燕子所提到的部分当事人，他们都对此事持否认态度，“我都这大年纪了，能跟她那傻孩子干那事儿？她那孩子弱智，瞎说的！”

　　“这么大事谁不知道啊？”

　　周广来的家中没有电视，小院子里面堆满了柴禾，房间的地面还是土的。当日，记者一行到周广来家采访时，门口聚集了很多附近群众。记者随即询问了一些人，大都摇摇头离开了。

　　随后，记者走入村中随便询问了一些人，“这么大事儿谁不知道啊？村里早就传言那个孩子特容易上手，而且还不会跟别人说！他们调解的那个事，谁都知道，但是让咱们咋说啊？”

　　“那孩子弱智，况且周广来家人都那么老实，会编这么大瞎话跟这么多家闹事，谁信啊？可人家都是人多势众的，周广来有啥法啊？这八个人中的八家差不多占了多半个村子的人，谁能帮周广来说话啊？”

　　“等着吧，都一年多了，他们都联合起来不承认，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记者调查询问的数十名村民均表示知道此事，一些情节也听说过。

　　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一年有余没结果

　　据了解，在周广来等人到公安机关报案的同时，燕子曾经再次遭遇过一次威胁。

　　当时，树上还有果子，燕子路过村边的果树林时，宋××等三人上来，将其抬到果树林中扒光了衣服，突然被看果子的人看见，就冲散了。看果子的夫妇将燕子送回家中，当夜周广来到坟坨管区派出所报了案。后来，宋××等被公安机关抓获，仅拘留了一段时间就放了出来。

　　当日上午，记者赶到抚宁县公安局联系采访事宜。该局政治处副主任高向东说，需要请示局领导，请记者下午再来。

　　下午，记者再次来到抚宁县公安局政治处。高向东副主任说，局领导都很忙，下午专门开会讨论了记者采访一事，现在只能告诉你，抚宁县公安局从2003年秋周广来报案的同时就已经立案调查了，所有应该做的都做了，绝对不会违法办案的。现在还在进一步侦查，办案的具体情况不能向记者透露，具体办案人员也很忙，不想见到记者。现在此案没有什么报道的价值，什么时候抓人或者能否抓人公安机关自然会处理的。针对智障女燕子的具体情况，他本人表示同情，但是很无奈。

　　日前，记者多次与高向东主任电话联系，办公室总是说，“不在，开会去了，以后再打电话吧”。

　　本报将对这一恶性事件作进一步追踪报道。(文中“燕子”系化名。)(赵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