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晚报记者 刘敏 毛蕾【金陵晚报报道】
一
“笑笑，妈妈呢？”“死了。上班去了。”“爸爸呢？”“死了。上班去了。”回答完二姑妈的问题，笑笑的注意力已从甜牛奶麦片转移到了大黄狗身上，扭了扭小屁股就从姑
妈的怀里滑到了地上，然后丢下一群大人，自顾自地跑去跟狗狗玩了。两岁的笑笑五个半月前成了孤儿。爸爸妈妈在去年12月4日晚下班后，又拐到朋友家喝了点酒，结果在骑摩托车回家的路上，撞上了一辆违章行驶的面包车，双双丧命。从此，笑笑习惯了这样回答，她还不知道“死了”和“上班去了”有着怎样的不同。“小孩子可怜哦。爹妈死了，外公外婆又为争她的抚养权把奶奶给告了。两家人还不都是为了孩子身上那点交通事故赔偿款，孩子谁带那钱还不都归谁啊。”自从笑笑奶奶一个星期前突然接到六合法院城东法庭的传票，众人议论纷纷，并讳莫如深的把这场孩子争夺战的最终目的归结于“钱”。二昨天上午，记者来到六合雄州镇笑笑奶奶家，老人的叙述和全家人已为笑笑作出的一系列周密安排和考虑，立刻让传言显得过于武断和一厢情愿。老人说，笑笑是儿子留下的血脉，是儿子家业的唯一继承人，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把笑笑抚养成人。现在她已经指定二女儿专门辞了工作回来照看笑笑；5个儿女每人每月给的300元赡养费足够她和笑笑的开销；以后家里的这幢二层小楼也是留给笑笑的。至于以后交通事故肇事方赔的钱他们会一直留到笑笑成人后再给她自己安排。二姑妈的叙述显得有些琐碎和缺乏条理，概括起来他们对笑笑外公外婆有两点不满：一是他们不该在法院处理交通事故赔偿的时候拒绝在调解笔录上签字，致使案件无法继续进行；二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又不顾笑笑是自家血脉的事实，强行和亲家打抚养权官司。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他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外公外婆争抚养权的目的是为了多拿赔偿款。大家又纷纷举了例子佐证他们的猜测：外婆曾不喜欢笑笑是女孩、外婆家的儿媳即将临盆、外婆在办丧事的时候来家闹过。“我们怎能放心把笑笑交给他们，笑笑已经够可怜的了。”
三
外婆出去散心了，笑笑的外公独自在家。提起笑笑，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说自己已经有3个多月没见过小笑笑了，为这老伴儿不知跟自己哭了多少回，但“他们根本不让接”。外公说，笑笑满月后就经常被女儿女婿带回来，看老伴儿这么疼爱这个外孙女，女婿生前还说过笑笑将来上学要交给岳母带的话。儿女出事后，两家人曾在一起仔细商量过对笑笑今后生活的安排，大家一致同意孩子还是应该由两家人共同抚养长大，并说好将来一拿到赔偿款就以笑笑的名字存个15年的定期，等笑笑18岁的时候刚好拿出来让她自己处理。老人说，然而在为两个孩子办后事的过程中，两家人突然为了农村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闹起了矛盾。先是给女儿女婿“做七”的时候，老伴哭着回来说奶奶家的人不讲理，然后就是几次去接笑笑的时候感觉对方总是找理由不让接，春节过后就干脆见不到孩子的面了，即使外公亲自上门接孩子对方也不给好脸色了。外公实在想不出自己受此冷遇的缘由，最终认定对方这么做明摆着是看不起人；也有人提醒他对方这么做肯定是看上了笑笑名下的赔偿款。起了这样的疑心，两个老人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放心把笑笑留在对方身边，终于决定要打这场官司，“笑笑的奶奶腿脚不好年纪又大了，我和老伴才60岁又有退休工资，我就不信法官不把笑笑的抚养权交给我们。”
四
记者将奶奶家的担心告诉给他，老人若有所悟，谈起了女儿女婿身故赔偿的事。外公说，当初交警部门认定女婿酒后开车对事故承担20％的责任，肇事司机承担80％。由于司机拒绝赔偿，老人出面以两家老人和笑笑的名义打了这场官司，共向对方提出26．8万余元的赔偿要求，其中包括5万元精神损失费。在法院的调解过程中，肇事方提出如果把5万元精神损失费免掉的话，可以通过保险公司马上付10万元。奶奶那边同意了，但外公仔细衡量后，出于为两家人、特别是为笑笑利益的考虑，认为不能让，所以才拒绝在调解协议上签字。“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想我”，老人有些动气。“原来是一场误会”，记者松了口气。与记者告别的时候，外公虽然态度依然强硬，却表示：“我是不会主动上他们家门的，万一他们又不理我，我的老脸往哪搁？如果他们家来人我肯定不会这种态度对他们。”傍晚的时候，笑笑的二姑妈也迫不及待地给记者打来电话，探听外公那边情况。误会解释开了，二姑妈语气轻松地连声说：“我会跟大家商量商量，大家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是再好不过了。对笑笑，这是最好的结局。”(编辑 田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