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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悲剧拷问生命意识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22日10:10 工人日报天讯在线

  2005年3月11日,时年42岁的云南省昭通市大关县乌鸦桥加油站站长刘远芬独自驾驶摩托车从加油站送52000元油款去6公里外的县城存款途中,被一个男子抢劫,打斗中,刘远芬及抢劫者均坠崖身亡,所携带的公款全部保住了。过了20天的4月1日凌晨,昆明市嵩明县嵩(明)待(补)高速公路小街收费站39岁的女收费员杨晓川,在收费站遭到一个持利刃、铁锤的男子抢劫,她为保护收费款被该男子手刃而死。

  两个悲剧接踵而至,同样是中年女性,同样是为了保护公款,同样是被凶悍的犯罪嫌疑人残杀,一个难以回避的话题摆在我们面前:当人的生命和金钱(即使它是公款)被放在同一天平上时,该如何衡量?

  我国几十年的传统教育都强调,“公家”的财物重于一切,个人的生命、自由、健康则次之,因此出现了为了保护公家的几个辣椒,十几岁的小孩与成年人搏斗,最后被掐死;为了抢救被洪水冲走的“集体木头”,20多岁的年轻人殒命于滔滔洪流中。刘远芬、杨晓川等以身殉职的烈士固然可歌可敬,但她们走后给家庭、子女、社会、单位留下的悲伤与思考也是沉甸甸的,在人的生命和财物同时受到威胁时,哪一个更重要?

  从整个事件看,两位女性冒死犯难已经到了舍生忘死的程度,为了公款或蹈危履险不怕粉身碎骨,或甘冒白刃奋不顾身,惊天地泣鬼神。了解她们的人说,这是她们的本能,并非她们完全将死置之度外,更不是她们愿意去死。几十年的英雄主义、集体主义教育给了她们一种潜意识,那就是公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包括生命、自由、财产等个人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我们应该认识到,当你的生命都不复存在时,那些公款也将无法保护。

  当然,笔者绝无动辄向犯罪分子妥协的意思,但人的生命高于一切,如果无法与强悍的对手抗衡的情况下,应当首先保护生命。在今天的世界上,无法列入商品从而标价的东西是少之又少,人的生命就是其中之一,谁能计算出一条生命价值几何?

  以前曾经发生过一个银行女工作人员迫于抢匪的凶悍,顺从抢匪而被辞退的事情,笔者以为这样的要求有些高了。要求一个荏弱的女性拼了性命与匪徒血战,然后旌表其“英雄事迹”实在不妥。云南某地还发生过一场争论:某男子从熊熊烈火中救出自己的亲人,人们为是否应当将该男子认定为“见义勇为”争论不休。从所谓道德角度出发的人认为,该男子救的是他自家人,或多或少带有自利的动机与色彩,没有达到利他的道德顶点,因此不能算“见义勇为”。

  虽然我们批评漠视生命的意识由来已久,但不经意间,“以人为本”如同经济学一样,忽然间变成了“显学”,成了许多人挂在嘴边的“套语”。殊不知,要做到“以人为本”,首先应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把人的生命放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上去,任何属性的有形的物质财富都应当让位。从这个角度看,为保护公家财产宁愿牺牲生命的观念该有所矫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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