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话题之三　骚扰

　　策划人语

　　光天化日之下

　　6月22日的济南，据报道最高气温在40度左右。那个时候，我们前段时间有关“性骚扰”话题的调查结果刚刚统计出来，而有两个数字也如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济南一般，令我们多

少有些吃惊——

　　在我们调查的70位16—36岁的女性之中，77％女性承认自己在济南夏日的公交车上、拥挤的购物场所及人流量较大的公共场合受到不同程度的“性骚扰”。而这些女性中，在被骚扰的同时和事后，选择忍气吞声的有97％，在事发当时和事后用尖叫、咒骂或当场指认及事后投诉的方式进行追究与反抗的，仅有3％。

　　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们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与忍受，正是这种态度，使她们中将近一半的人，不止一次的遭遇了那种尴尬。

　　记得在一次采访中，有位警察先生这样跟我说：如果你不喊，你便放弃了一次得救的机会。

　　他那次针对的事件是一起出租车被劫案，因为司机的大声求援与顽强搏斗，歹徒被绳之以法。

　　性骚扰虽然在大多数时候并不会构成对生命和财产的威胁，但对于大多数正常的人来讲，会在心理上造成极大的不适与不安，如果频繁遭遇此种情况，还会直接导致心理疾病。

　　勇敢者是可敬的，但可惜的是，在中国的法律中，并没有非常明确的条文来界定什么是“性骚扰”及对“性骚扰”该进行什么样的治裁和如何治裁。中国，法律的缺席是性骚扰积重难返的一个重要原因。

　　诸多现实条件限制了“被骚扰者”为自己讨还公道，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仍有不少人不得不吃“哑巴亏”——

　　虽然本文用了较大的篇幅讲述如何防范“性骚扰”，但真正的目的，还是在呼吁相关部门能够尽快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帮助那些被骚扰的人们。

　　策划／执行　李毅

　　暗影里不安与躁动的灵魂

　　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陈东峰，男，22岁，无业　家住济南

　　从职专毕业后，陈东峰一直处于无业状态，虽然干过几天零工，但由于他游手好闲的本性，很快便被单位辞退。

　　没有工作的陈东峰常常去网吧玩，便结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后来，一位朋友告诉他，加入一个QQ群，就可以看一些“特爽”的视频，当天晚上，在朋友的指导下，陈东峰终于挤进了那个群，然后便看到视频里有女人按网友们的要求一件件脱着衣服，作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

　　他试着说出一句话：“嘿！转过身去！”

　　没想到女人果真按他的要求转过身去！兴奋不已的陈东峰又接着让女人做了几个更下流的动作，女人都照做不误，从些，陈东峰陷了进去。

　　每天晚上，他都在这个群里玩通宵，跟着叫好，起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直到天亮，才回家睡觉。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周多，母亲着急了：“小峰，你到底找了什么工作，需要通宵干？不仅不往家交钱，还要从家里拿钱出去！”

　　母亲的质问让陈东峰无言以对，敷衍了几句，便郁闷的出了家门，他漫无目的的上了一辆公交车，车到了泉城广场那一站时，上来几位女士，其中一位年轻女子环顾了四周，低头问陈东峰：“先生，请问您旁边有人吗？”

　　“没有。”精神恍惚的陈东峰侧身让开，让年轻女子坐到里面的座位。由于空间狭小，女人紧裹在套装中的身体轻轻擦过陈东峰，立刻让他想到了晚上在视频里看到的女人。

　　他故意装出关心的样子，将手轻轻放在女子的臀部，关心的说：“慢点儿，小心碰到！”

　　女子回头微笑道：“谢谢。”

　　就这轻轻的一触，点燃了陈东峰心中的火焰。

　　公车静静的行驶了三分钟，利用一次急刹车的机会，陈东峰挤在了女子身上，顺势将手扶在了女人的腿上。

　　一边道着歉，一边看身边的女子，她的脸已经红了，手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裙子，陈东峰知道，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企图了！

　　在接下去的两分钟里，他试着将手慢慢搭到女子的腿上，女子往里缩了缩，没有出声。这个动作让他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知道，他可以再作进一步的动作了！

　　陈东峰想象着夜晚视频里的女人，手在女子的腿上不停的游走，女子全身紧绷着，扭头看身窗外，虽然车子开着空调，但额头已渗出细汗。

　　当时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兴奋。

　　女子好几次都起身欲走，但苦于几位同行的朋友没有下车的意思，只好继续坐着。车一直行驶到和平路，女子和几个女伴才到站下车，下车时，陈东峰看到了女子厌恶又惊恐的眼神……

　　在这种眼神中，陈东峰捕捉到了比视频中更令他激动的东西。

　　直到2005年6月10日在公交车上被抓住，陈东峰几乎坐遍了济南所有的公交车，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骚扰了多少位女性，但被人如此痛打，这倒是第一次。

　　6月10日那天，他像往常一样盯上了一位丰满的女性，但他没有想到，这位女性并不像前面的所有女性一样胆小怕事，而是在他第一次将手伸向她的臀部时，便捉住了他的手并尖叫起来。

　　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他被捉住的手，他本来以为大多数人都会采取漠视的态度，没想到四周的男人和女人蜂拥而上，无数的拳头和高跟鞋落到他的身上，那一刻，他说，他是真有些怕，怕这些失控的人会打死他。

　　司机师傅也没有制止，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在派出所，他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他最后乌青着眼说：我好象管不住我的手了。

　　那些无穷无尽的黑夜

　　徐国梅，女，42岁，济南某国企职工。

　　小娟，女，6岁，小学一年级

　　徐国梅知道自己的丈夫对女儿做了些什么，但她不敢说，在那些恐惧而绝望的夜里，她能做的，只是紧紧抱着女儿。

　　小娟五岁的时候，徐国梅与前夫离婚了，不久，经人介绍，她认识了单位人事处的秦丰学，当时任副处长的秦丰学给她的印象是，人厚道，勤快，最难得的是，对女儿小娟非常好。

　　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徐国梅对情感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她只想找个人对女儿好，就可以。

　　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后三个月，徐国梅与秦丰学结婚了。婚礼很低调，但女儿似乎很高兴，一直围着秦丰学喊“爸爸”，看着父女俩亲密的样子，徐国梅非常欣慰。

　　但事情并没有徐国梅想得那么顺利。

　　婚后的第三个月，在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徐国梅发现女儿没有喊秦丰学爸爸，而是喊出了“秦叔叔”的称呼，看着变了脸色的丈夫，徐国梅二话没说就打了女儿一巴掌。那时女儿的眼神令徐国梅很难懂，现在想来，徐国梅说，“我都想杀了自己，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从那以后，女儿基本很少跟妈妈说话，总是一个人闷着头，对于秦丰学，女儿更是一个字也不跟他说，但丈夫仍然象往常一样，对妻子呵护备至，每天回家，也不忘给女儿捎些吃的玩的。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丈夫去外地出差，家里只留下徐国梅和女儿，这时，女儿才将一切告诉妈妈。

　　原来，徐国梅前段时间，一直是三班倒，轮到她上夜班的时候，秦丰学就会把女儿喊到自己屋里，睡在一起，一开始，小姑娘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继父喜欢抱着自己摸来摸去，但后来有一次，继父的动作非常大，把小娟给弄疼了，那个夜晚，小娟吓得尖叫起来，继父怕四邻听到，才乖乖的回了自己屋，从那以后，小娟晚上一直是插起门来睡觉的。

　　小娟想告诉妈妈，但继父跟他说，只要他一句话，妈妈就会丢失工作，被单位开除，继父也会跟妈妈离婚，这样，妈妈和小娟都会被饿死，小娟害怕了，便什么都没说。

　　徐国梅知道孩子这么小，绝对不会讲这种假话，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婚，去法院告这个禽兽。但转念一想，不行，孩子这么小，一打官司，孩子长大了就会永远走不出这个阴影了，何况秦丰学讲得没错，如果两个人真得离了婚，翻了脸，以他现在的权力，完全可以让自己失业。

　　思前想后，她决定跟秦丰学离婚。

　　2005年5月，徐国梅离婚了，经过艰难的争取，虽然丢失了工作，但徐国梅还是争到了房子，她厌恶得把那个禽兽的东西扔了出去，当防盗门“哐”地关上时，她看到，女儿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现在说起来，性骚扰其实是个历史悠久的事情。仔细想想，最早见于文字记载的“性骚扰”事件当属殷纣王在女娲宫的题词：

　　梨花带雨争娇艳，

　　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艳能举动，

　　取回皇宫伴君王。

　　那时候尚未没有成熟的七言，可见这诗定是后人杜撰的，但是他以言语调戏女娲却是事实俱在，证据确凿，不愧是一代暴君，果然大手笔，直接调戏神仙，要知道，女娲之于中国犹如天后赫拉之于希腊。其后见诸史册的还有楚庄王夜宴绝缨，这是高层人物的性骚扰行为。良家少女遭遇的著名性骚扰有秦罗敷严词拒使君，千百年来被人传诵不绝。就连唐僧这个不辨善恶的光头佬在西去取经的路上也遭到众多妩媚女妖的投怀送抱死缠烂打；著名打虎英雄武松竟被自己嫂子告知：“叔叔若有心，便请饮了奴家这半盏儿残酒。”潘金莲不知在窗下扔了几百根竹竿，终于打着了西门庆，从此武松才得以脱身。以上两例是女性骚扰男性的案例。《红楼梦》里薛蟠挑逗柳湘莲是同性骚扰的典型案例。

　　性骚扰这个词出现在当代中国却是最近十多年的事情，是依据西文Sexual　Harassment翻译而来，颇欠“信、达、雅”的翻译要求。不仅如此，在中国，人们还将这一概念严重泛化，导致许多原来不成骚扰的行为也成为骚扰，很有逼良为娼的苗头。动辄以“性骚扰”的罪名起诉他人，正在成为流行的城市时尚，仿佛前几年流行名誉权案件一样。话说回来，据称有七成以上的女士或多或少地被别人性骚扰过，同时，有一半的男士曾经“身不由己”地骚扰过身边的女士——是的，情况看上去相当严重。因此，为了你能万无一失地继续追求你的玫瑰梦，合法地繁荣你的男女关系，性骚扰这个问题实在有讨论的迫切必要。

　　有关风月　无关爱情

　　暧昧却肆无忌惮着

　　圣人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五伦之内嘛，我想不必再找出一大堆的理论依据来证明性要求的合理性。圣人还说过，吾未见好学者有如好色者也。所以不论男人偷窥美女还是女人钟情帅哥，都是正常欲望的正常表现。饱暖之后，当然思的是淫欲了（不是这个倒象有病）。且不论你的意淫是明是龌龊或委琐，如果一定要付诸实践的话那就请你当心不要被人告性骚扰———最近上演的那幕明星性骚扰案的闹剧已经让观众败足了胃口，性骚扰行为的风险相对来说远远高于谈一场恋爱或是在中国内地炒股。一招不慎，轻则神情恍惚，重则身败名裂。虽然中国法律对此仍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仅仅是广大革命群众（其中以女性同胞居多）的唾沫就足以把你淹个半死不活。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崇尚自由与宽容的时代，但与此同时，在各种公开或是隐蔽的场合，性骚扰像一个无处不在的黑色幽灵，载着貌似忠厚的各式面具，游荡在你我身边挥之不去。隐患险于明火，防范胜于救灾。看到这句话时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知道网上流传的美女图片相当一部分就是用手机偷拍的。但是你不必担心从此以后日子像CIA的雇员那般神经兮兮，不论你是男性还是女性，最重要的是如何看待和防范性骚扰。

　　吃别人的豆腐获得的肉体快感远远大于被别人吃豆腐所获得的快感，这是勿庸置疑的，后者甚至可能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梦魇。原因何在？很简单，满足了某些下流分子的性快感。这是性骚扰事件中施者的原始动力，而受者此时完全处于绝对的下风。公开的、大规模的、甚至还带着欢乐喜庆气氛的性骚扰大概也只有在中国才能出现。在这个遍布着阿Q的国度，小尼姑的青色头皮和嫩滑脸蛋或许已经很少见，但是摸头皮的冲动却像夏目里的蛆虫在不安全的心里蠕蠕而动澎湃不止。

　　性骚扰就其表征上来看，像一个极其暧昧的眼神，但又肆无忌惮，有几分《倾城之恋》里范柳原的样子（注意，不是周润发），却还带几分《围城》里李梅亭的淫亵习气，总之不为心理正常的女性所喜欢。讨论性骚扰像是在踩一只跷跷板，这头是法律，那头是人道，总是不停地在两者之间徘徊辗转，采用任何一种方式来对其进行评判和约束都是不完整的。泛人道主义的判断往往会使具有严惩性骚扰行为的某些人群逍遥法外继续为祸人间。

　　男人与女人的风情之战

　　性骚扰的八大危险场合

　　相对封闭的工作场所

　　在工作场所的性骚扰很大一部分来自上司。他们或假装关心或赏识地拍拍你的肩膀，或开玩笑似地在室内或楼道无人处拍拍你的屁股，或死死握住你的手不放（疼得你想抽又抽不出来），或两眼色迷迷地望得你浑身发冷。

　　防范措施：对于上班族来讲，首先自身要举止端庄，衣饰得体，如果上司确实有这方面的毛病而且多次警告无效的话，您应该有辞职的心理准备。

　　流动性强的公共场合

　　护士张小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憎恶地说，我每天上下班要倒两趟车，1路和5路，多次遭遇或看到令人作呕的性骚扰行为。

　　“性骚扰”者总像被迫无奈似地在你身前背后挤来碰去，实际上是怀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猥亵心理。在我们所做的一次调查中，有43％的人表示，在电汽车上，在商业区繁华地带，均受到过“性骚扰”的侵犯，尤其是漂亮的女性。

　　防范措施：一般来讲，在公共场合，你只要有勇气大声指证骚扰者，大多数人还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不要害怕，但如果你没有这种勇气，那最好是穿得保守一些，找都是同性的地方站或选择人比较少的公共场合。

　　接待客户的酒宴或舞会

　　在一家外资公司做公关小姐的白某说，她经常陪客户到酒店喝酒唱歌。那些客人跟你跳舞时，身体与你贴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可你又要赔着笑脸，误了生意谁担当得起呀。这种来自客户的“性骚扰”行为，大约占到性骚扰的15％。

　　凭借手中生意，一些客户代表有恃无恐，一边频频劝酒，一边捏捏碰碰，大占陪酒小姐的便宜。更有甚者，借着酒劲口出秽言，搂搂抱抱，纠缠不休。

　　防范措施：一方面，在言语间进行巧妙的暗示，给不规矩的人先打打预防针，不要给别人误会你就是属于“特殊服务”的那种人。如果场面确实不好控制，应适当的先暂离一下现场，转换心情及气氛后，再继续自己的工作。

　　某些服务娱乐场所

　　某些服务场所的年轻女性服务人员，尽管是做正经生意的，也经常遭遇性骚扰。在济南某宾馆客房部上班的张小姐经常在深夜接到客人的电话，在电话里客人要么提出无礼的要求，要么言语猥亵。更有甚者，有一次一位东北来的客人以倒开水为名让她进房服务，却突然从背后把她一把抱住，扭动下身做出各种下流动作。张小姐百般挣脱后，却不敢声张，因为宾馆里并无在此种情况下如何惩治性骚扰者的条文。

　　防范措施：不要单独与客人在封闭的环境下独处，随时提高警惕性，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事先可以与同事或领班打好招呼，以备紧急情况下，没有援手。

　　校园也是“重灾区”

　　在北京、天津、南京等地，为了给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女中学生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一些女校纷纷恢复或者建立，趋之者若鹜。在引起争论的同时，这一现象也为社会敲响了警钟。

　　防范措施：女孩子在很多时候都是处于弱势，所以，面对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应该与父母说，在父母那儿寻求到有效的帮助和支持。

　　被陌生人获知家庭电话

　　最近，女青年黎某在深夜突然接到极其下流的性骚扰电话，黎马上挂断电话。但不久电话又打进来，传来不堪如耳的下流话。一连几天，黎在深夜都接到骚扰电话。迫不得已，黎某来到110指挥中心报案。民警通过科学的刑侦手段，很快将两名犯罪嫌疑人抓获。

　　防范措施：报警。千万不要忍气吞声。

　　并不熟识的男女同处一室

　　从外地来济的打工妹杨某在一家餐厅上班。因为住宿条件所限，她和几个男同事住在一间用几块床板简单隔挡的屋子里，平时起居的各种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根本谈不上什么隐私。更令她烦恼的是，几个男同事经常故意当着她的面讲荤笑话和开荤玩笑，并乘机对她捏捏摸摸、搂搂抱抱，有的还趁单独在一起时故意脱光上衣，并且把她挤在墙角强行要看她的乳房。

　　防范措施：尽量不要造成一个人与一群异性在一个房间的状况，找到可以信赖的朋友，如果实在没有，就要时刻警惕。

　　以开放自诩的因特网

　　执高科技牛耳的IT的发展竟然为性骚扰者提供了新的“舞台”。今年7月中旬，杨女士通过电脑在网上登记了一条房屋出租信息，并留下了公司的电话。随后的两天里，还真有不少求租者打来电话。可后来的电话内容就变味了，来电者居然讲起“黄色语言”来，并称是看了网上的内容才打来电话的。杨女士上网一看可给气坏了：原来的房屋出租信息却被人改成了“本人急需男人，年龄不限，若长期价格好商量……”

　　防范措施：风评不好的网站，尽量还是不要去。

　　法律遭遇性骚扰

　　痛并无奈着

　　法律如何面对性骚扰

　　我国现行法律法规虽无明确规定禁止“性骚扰”，但我们还是可以找到一些隐含禁止性的法律规范的。我国各地在制定的妇女权益保障法实施办法中，对性骚扰问题也做了进一步的规定，但这些原则性的规定、隐含的规定，究竟在活生生的案件发生之后能够给当事人提供多少法律帮助，却让我们怀疑。这些法律规定既没有明确何种行为构成性骚扰，也没有关于何种程度的性骚扰应受何种程度制裁的规定。这给法律工作者对于此类案件的诉讼操作带来很大难度，更使普通百姓对于性骚扰的界定难以把握。

　　什么行为算是性骚扰

　　截至目前，对性骚扰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生活中同样的语言，小王可能认为是玩笑，但小杨就可能认为是对她不尊重的表现。接吻和拥抱是国外较为常见的问候礼仪，但如果同样的“问候”放在国内，会有很多人不适应，甚至认为是性骚扰。还有些小动作，对一些思想开放的女性，平时打打闹闹惯了，可能不会在乎，但是如果当事人思想保守而又彼此相处关系不好的话，就有可能被认为是性骚扰。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龙翼飞教授认为，如果说涉及到用语言方式来性骚扰的话，有一个行为人主观动机如何的问题。行为人本身在主观上是故意的，他不是过失的行为，他是恶意地去采用这样的行为。另外，他希望发生什么结果呢？他的行为使对方受到这种性行为的引诱，使对方受到一种性格方面的贬损，他是要满足他自身性方面的一种心理需求和得到某种生理方面的满足。

　　性骚扰案该如何取证

　　性骚扰案件最大的难度就是证据问题。全国首例性骚扰案件就是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驳回起诉。

　　西北政法大学法学教授寇志新认为，目前情况下要打赢这类官司，只能是“收集更多的证据”。他说，如果将众多的证据收集在一块儿进行分析后，结果只说明一个事实：被告违背原告意愿，对原告进行性方面的侵害。这样证据才算充分了。

　　鉴于性骚扰案取证的难度很大，也有人提出实行举证倒置，由被告提供自己没有进行性骚扰的证据。很多法律界人士认为，这显然是行不通的。谁主张、谁举证的诉讼规则是根标尺，标尺杆是不能随意伸缩和倾斜的，如果随意伸缩和倾斜，一方随时都可以提出受到了另一方的性骚扰，而另一方怎么也拿不出证明自己没有进行性骚扰的证据，这样做，则会导致新的不安定因素，与事无补。

　　是否制定反性骚扰法

　　我国现有法律虽然有一些隐性的禁止性骚扰方面的法律，但都是一些原则性的规定，缺乏可操作性。很多学者认为，尽管性骚扰问题因为取证难而很难进入法律程序，但是，法律必须先行，以便对骚扰者有很好的法律威慑。

　　全国首例性骚扰案中原告童女士的代理律师马强说：“如果能在民法中对何种程度的性骚扰侵犯公民人身权利，又应该给予何种程度的制裁等进行规定的话，律师和法院对此类案件会更好操作，律师收集证据就更能有的放矢些，证据的有效性无疑会更高。”

　　有人建议国家最高司法机关就此问题作出司法解释。也有专家指出，在没有统一法规出台以前，各个单位可以先制定有关“性骚扰”的法则，以此增强调控的可操作性。

　　当然，对于制定禁止性骚扰行为的法律，也有很多人持反对意见。有人认为，目前大量拐卖妇女、强奸、家庭暴力等犯罪行为还没有得到很好遏制的时候，对于性骚扰这样一个仅限于精神损害，没有任何实质性伤害的问题，还不到立法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