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偿自首” 以罪卖钱？

　　□唐虞

　　被通缉的嫌犯是否可以为罪行开价要钱？

　　被通缉的嫌犯本身是否真正值钱？

　　法律为了达到惩治犯罪的目的，是否应该满足嫌犯的“有偿”请求？

　　嫌犯有没有以罪行卖钱的权力？

　　6月19日，欧洲头号战争罪行通缉要犯之一拉特科·姆拉迪奇将军同意在斯雷布雷尼塔大屠杀10周年前自首，以 换取500万美元“赔偿金”。

　　了解情况的谈判官员们说，已逃亡10年的姆拉迪奇是为他的家人和保镖索要这笔“赔偿金”的，得到“赔偿金”后 ，他愿意向设在海牙的前南斯拉夫国际刑事法庭投案。

　　“悬赏缉凶”全世界都比较流行，“有偿自首”则有点像天方夜谭。悬赏通缉，是为了能够把犯罪嫌疑人及早缉拿归 案的一种有效方法，全世界都普遍通行。

　　而被通缉的犯罪嫌疑人为自己的罪行开价要钱，提出有偿自首，这能够被法律和人们的思维习惯所接受吗？这个问题 应该包含这样几个疑问：被通缉的嫌犯是否可以为罪行开价要钱？被通缉的嫌犯本身是否真正值钱？法律为了达到惩治犯罪的 目的，是否应该满足嫌犯的“有偿”请求？如果嫌犯的罪行值钱，是否意味着法律对罪犯的妥协，或法律在运用时使用了诡计 ？因为法律对犯罪是无情的，在法律面前，嫌犯所能选择的是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嫌犯与法律讨价还价意味着什么？嫌 犯有没有以罪行卖钱的权力？

　　国际法中关于“有偿自首”问题的探索论文微乎其微。70年代中期，美国芝加哥大学法学院经济学教授和法学教授 们在一个题名为《私人执法》的研究报告中涉及过这一问题：“将权力授予执法者的制度产生的一个另类问题是，允许违法者 通过自首和接受执法者有权获取的罚金或赏金而令法律威慑无效。自行缴纳罚金洗掉刑罚，并允许其不负担任何处罚成本而保 留非法行为之收益……解决这一问题最简便的方式可能是，赋予犯罪的受害人向执法者或违法者主张其被违法者剥夺或破坏的 任何财产的价值之权利。但这种解决方式并不完全适当。困难在于违法者通常处于一个相比其他执法者而先发制人的位置；若 其知悉执法者正逼近他的风声，他可先自首而后获取报酬。这种可能性促使违法者抵销了执法效应，即使对受害人赔偿必需且 有效时。”

　　报告中还就“有偿自首”可能性举了个例子：“违法者夺走财物价值为10美元，逮捕和罪的概率为0.01，而罚 金为1000美元。违法者知道，他犯罪100次可能被惩罚一次；并假定当逮捕即将来临时，他总是先自首而后获得报酬。 那么对该犯罪的有效惩罚就不是1000美元，而是10美元(必需的赔偿)，且每次犯罪的预期惩罚成本并非是10美元而 只是10美分。”

　　这个报告中虽然有“先自首而后获得报酬”等命题，但是概念和举例都显得模糊、晦涩，很难从中获得一个清晰的认 识，也很难应用到司法实践中来。“有偿自首”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姆拉迪奇今天提出“有偿自首”也是对国际法提出的 一个挑战。

　　“有偿自首”目前尚无法律规定，但是按照法的精神、按照人们的思维习惯，毫无疑问，“罪行卖钱”是很难被接受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