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飞飞一起飞离人世

　　两名四五岁的男童水边玩耍时，不幸一起溺水身亡。

　　逝者：张飞飞

　　性别：男

　　终年：5岁

　　籍贯：河南

　　逝者：韩飞飞

　　性别：男

　　终年：4岁半

　　籍贯：河北

　　一道巨大的蓝色拦淤坝横在东坝南岗子坝河管理段边的水面，两边形成了五六米的落差，急促的水从坝顶落下，像一道壮观的水幕布。

　　坝顶上的水面看上去很平静，无数只欢快的燕子从水面掠过。在河边上，没有护栏，但有写着红色警语的牌子：水深危险。

　　“今天10日是头七，按家乡的习俗，他们的家里人应该在烧纸了。”7月10日，一位居住在附近的河北老乡轻声说。7天之前，两个形影不离的孩子在此玩耍时，一起溺亡在这条河中。

　　巧合的是，两个孩子的小名儿都叫飞飞。虽然5岁的张飞飞来自河南，4岁半的韩飞飞来自河北，但他们都出生在北京北岗子综合市场内的大院里。

　　韩飞飞的父母以卖废铁为生，张飞飞的父母开杂货店。两家住得很近，都来京近十年了。

　　“这院子没他们跑来跑去，冷清了不少，还真不习惯。”河北老乡说，她儿子小勇常常与两个飞飞一起玩。他们玩的是传统的捉马猴，不过加了些现代词汇：红灯、绿灯、小白灯。红灯停，绿灯行，小白灯就可以满院飞奔，韩飞飞与张飞飞跑得都挺快，没有大人在的时候，摔倒了也绝不会哭泣。

　　“张飞飞老是欺负我。”八岁的小姑娘琦琦说。张飞飞去年还是个听话的小孩，今年就开始逆反了，邻居王姐上个月提着他的耳朵叫他别欺负琦琦，可他像泥鳅一样钻出大人的掖下，蹿到数米外，回头做个鬼脸，说：“去你的。”然后就一溜烟跑了，让王姐哭笑不得。

　　“虽然小张很皮，但很听妈妈的话。”邻居介绍，小张的妈妈相信棍棒下出孝子，打小张都是动真格的，妈妈叫小张跪着，小张就跪，动也不敢动，谁拉都不会起。

　　韩飞飞是个老实的孩子，胖胖的，虽然比张飞飞小一岁，可看上去比张飞飞还高点儿，但玩耍时他总跟在张飞飞后面。“眼睛大大的，双眼皮，虎头虎脑的，可讨人喜欢呢。”邻居们常带着他去见朋友，都喜欢他。

　　韩飞飞特别怕洗澡，每次被迫洗澡时，都跟杀猪一样的尖叫，一次在家里洗，把盆都给踢翻了。

　　“用家乡迷信的说法，怎样的死法是补了生前的欠账，不肯亲水，就水亡了。”河北老乡说。

　　“睡觉一睁开眼，两个小孩就会混在一起。”邻居觉得他俩挺神奇，一个有病，另一个也会跟着病，而且都是一上学就有病，感冒发烧的，一回到家病就好。“但家里哪有人看他们呢？”邻居说这只好用命来解释了。

　　处理完后事，两家的家长都已经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回老家了。据说再也不会回北京。“小韩他妈已经结扎，不能再生养了。”知情老乡叹了口气。

　　从这次事故之后，北岗子市场管理科的工作人员关上了院子的南门，不让孩子有机会接触那条没有护栏的河。

　　本报记者徐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