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奋战台儿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22日08:34 华商网-华商晨报

杨永成　吴晓天　摄亲历者说

　　“七七事变”后，日军兵分四路向冀、晋、鲁、豫发起进攻，不久，他们又发动上海“八一三事变”，妄图以北平、上海两处为策源地，在华中或华东的某一处会合，迅速灭亡中国。

　　徐州，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此时，作为津浦路战略枢纽，更是成为中日两国军队争夺的重中之重。

　　1938年3月23日至4月8日，中日两军在这一地区展开了罕见的鏖战，中国军队浴血奋战，共歼敌1万余人，取得了抗战初期最大的一次胜利。

　　记者与杨永成老人的相识，是在今年6月举行的沈阳地区黄埔军校同学会上。这位95岁的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小板凳，在会堂中蹒跚着，他身材矮小，但目光坚定。

　　杨老是黄埔军校第17期的学员，抗日期间的大小战役老人家几乎都参加过，但让老人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台儿庄大捷。

　　赤手空拳连着打死仨日寇

　　杨永成从11岁起就开始练习武术，虽然身高只有1.65米，但身体十分健朗。1932年，22岁的杨永成参加了国民党部队，在天津保安第八部队当了一名传令兵。

　　“这期间我们每天都练兵，每天听到日军在东北地区横行霸道的消息，大家都恨得咬牙切齿，终于在1938年3月，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将在台儿庄与敌人展开战斗。”杨老回忆说。1938年3月23日凌晨，第2集团军第31师第93旅乜子彬部的先头部队开始从台儿庄一线向峄县方向搜索前进。当93旅骑兵连搜索至峄县以南8公里处的乱沟附近时，与南下日军先头骑兵部队约300余人遭遇，从而打响了台儿庄战役的第一枪。

　　台儿庄是徐州的门户，它位于徐州东北30公里的大运河北岸，临城至赵墩的铁路支线上，北连津浦路，南接陇海线，扼守运河的咽喉，是日军夹击徐州的首争之地。

　　杨永成当时在第57军112师636团2营6连3排担任少尉排长。在台儿庄开战第4天，战斗进入胶着状态，最终中国军队组建了一支“混合旅”，也就是“敢死队”，队员都是部队里的“精华”，都是不怕死、能打硬战的青年人。

　　“我记不起当时的旅长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战士们都管他叫‘王大酒壶’，当时的团长叫谢印华，师长叫霍守义，”老人兴奋地说，“一天晚上，我们刚冲出阵地，我就被3个日本兵围在中央，他们离我非常近，我当时手里还没有枪，不过幸好我从小就练就了一身好武功。”

　　“我正面的敌人举着刺刀向我扑来，我一个斜身，将他躲开，顺势把他的枪扭过来，将他打倒在地，”杨老说，“就在这时，侧面的一个日本兵上来了，趁我不备用刺刀把我的衣服挑破了，我用手一抓，正抓在他的刀刃上，当时鲜血直流。”

　　杨老说着抬起了左手，虽然已经过去60多年了，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老人的小手指上有一条伤疤，据老人讲，由于当时伤到了神经，现在小手指还不灵活。

　　“由于我身体灵活，又练过武术，第3个敌人也被我打死了，之后，我也顾不上淌血的手指，继续向前冲。”杨老说。

　　老人回忆说，战争过了几天我军伤亡惨重，经过三岔河战斗后，50多名“敢死队员就只剩下20多人了”。汤恩伯作战行动迟缓

　　3月28日，第31师已与南下的日军进行了5天血战，早已超过了汤恩伯要求其坚守3日的期限。但汤恩伯并没有兑现他战前许下的诺言：一旦31师与日军接战，第20军团即挥师南下，夹击日军。

　　李宗仁对汤恩伯军团的避战行为十分不满。他将汤的避战情况电呈蒋介石，同时于30日20时再次电令汤恩伯：着贵军团长以一部监视峄县，亲率主力前进，协同孙连仲部肃清台儿庄方面之敌。限31日拂晓前到达，勿得延误为要。

　　汤恩伯接此电令后，知军令不可再违，方开始督促所部加紧进攻，他本人也于当晚前往洪山镇、兰陵镇指挥。

　　52军接令后，其主力于31日拂晓前，从距台儿庄以北十几公里处的甘露寺，向日军侧面压过来。在中国军队猛攻下，日军节节败退。战至午后3时，中国军队先后攻克马庄、大庄、张楼、贾家埠、小集、兰成店、三佛楼等地，收复村庄10余座，将战线向前推进了4公里。

　　至此，台儿庄一线防御的压力暂时得到了缓解。

　　中国空军轰炸台儿庄日军

　　在当时的战场上流传着一句话，这句话也是战士们的一句誓言：“为死去的战士报仇，谁也不能怕死！”

　　“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抱着活的希望，但始终抱着必胜的信念，”杨老说，“在来战场之前，很多人都给家里留了遗书，为争夺一村一地，我们与敌军反复肉搏一二十次”。

　　3月30日清晨，台儿庄附近的空中传来飞机马达的轰鸣声，9架飞机飞到日军阵地上空，日本军队还以为是他们的飞机前来助战，便纷纷摇晃着太阳旗，以示自己阵地的位置。没想到，飞机在阵地上空盘旋了几周后，突然向日军阵地俯冲投弹。日军阵地顿时开花，浓烟滚滚。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轰炸弄蒙了，嗷嗷乱叫着四处乱窜。

　　“中国军队的飞机完成轰炸任务后，飞临中国军队阵地上空，低飞摆翼，向坚守阵地的英勇官兵致敬，”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杨老激动得哽咽了，“辨认出是自己军队的飞机后，战士们纷纷跃出战壕，举枪脱帽，欢呼雀跃，许多士兵流下了热泪。那时候，敌人的战斗机经常对我军滥施轰炸。”

　　周恩来危急关头献策

　　在决战前夕，当时的国民政府最高统帅部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对于台儿庄会战的前景及其战法，心里并没有底，他非常想听听周恩来的意见，并吩咐秘书尽快安排与周恩来见面。

　　在会见白崇禧之前，周恩来认真看了第5战区司令长官部特意派人送来有关徐州战场的战况材料，对这次大战作了一番思考，形成了自己的看法。

　　周恩来分析指出：“台儿庄是一个位于矮坡上的小市镇，没有什么险要可资扼守，所以，我们必须先有一支善于防御的部队守住台儿庄、运河一线。在把敌人的攻势遏制住之后，再另出奇兵渡过运河，从峄县方面向台儿庄迂回，使敌腹背挨打。这样即使不能全歼敌人，也可使其遭受重创。所以在津浦铁路南段，采取以运动战为主、游击战为辅的联合行动，运动于淮河流域，使津浦路南段的日军时时受到威胁，不敢贸然北上支援南下日军；而在徐州以北，以主力采取阵地战与运动战相结合的方针，守点打援，以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

　　白崇禧深为感动，他也为周恩来的才干所折服，暗叹：“周公果然是将将之才、治军之才、谋略之才也!”

　　“4月6日，也就是台儿庄战役开始的第15天，总指挥李宗仁亲自指挥全线总攻，军队士气锐增，杀敌声震天。”杨老说。

　　李宗仁在4月7日下令所有参战的中国军队，全力反击扫荡。一时之间在鲁南地区，中国军队四面合击，日军拼命奔逃，死亡人数超过16000人，是日军自明治维新以来，在战场上最大的一次惨败。

　　日军速战速决战略成泡影

　　中国军队坚守徐州地区达5个月之久，充分实现了以空间争取时间的目的，从而为中国军队在武汉的集结、布防赢得了时间。从这个意义上说，台儿庄大捷是中国军民打破日军“速战速决”战略企图，坚持持久抗战的一个有力砝码。

　　以台儿庄大捷为代表的徐州会战的消息，苏、美、英、法、德、意等欧美主要国家都给予了充分报道和评论。1938年4月9日伦敦路透社电讯说：“英军事当局，对于中国津浦线之战局极为注意。最初中国军获胜之消息传来，各方面尚不十分相信，但现已证明日军溃败之讯确为事实……英人心理渐渐转变，都认为最后胜利当属于中国。”德国也报道说：“徐州方面中国抵抗力之强，殊出人意外”，“最慎重之观察者亦不能不承认日本必遭失败。”

　　本报记者　陈婵婵　杨海峰

　　读者讲述

　　外祖父被日本人用凉水活活灌死

　　我的外祖父叫马冀北，30多岁的时候就被日本人杀害了。从小我就听我母亲一直提起这件事。

　　我的外祖父是复旦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到了吉林通化第六师范学校当校长，在他和另外几位校领导的影响下，整个学校都充满了爱国的气氛。

　　有一年，学校与当地公安队一位司令员一起发动了反抗日本侵略者的起义。在我外祖父身边有一个贴身随从叫苏子飞，由于这个人叛变导致起义失败，老师和学生们纷纷逃散。外祖父跑到了辽阳佟二堡躲了起来，后来被日本人发现被捕。我母亲那时十几岁，侥幸没有被逮到，听她说当时牺牲了许多老师和学生，我外祖父也被日本人抓到了沈阳。后来，日本人竟然把外祖父拖到井台上用凉水活活灌死。讲述人：王威本报记者　高巍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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