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絮语：荷兰人让我思考

　　我家夫君在中国驻荷兰王国大使馆工作过四年多，其间，我也曾借调去两年，和他在一起工作、生活。

　　荷兰是西欧的一个小国，但却是一个经济相当发达，国民收入很高，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很高的国家。再加上那举世闻名的郁金香、风车，更让人觉得它绿草茵茵、花团锦簇，美如仙境，难以忘怀，而荷兰人，值得我们思考的东西则更多。怎么那么多豁嘴的鱼？

　　荷兰的首都是阿姆斯特丹，但王宫、政府机构、联合国国际法院、各国驻荷兰的大使馆却都设在海牙。因此我们也是在海牙居住和工作。那是一个濒临大海的美丽而幽静的城市。

　　我们住地附近有一个小湖，景色优美，环境宜人。于是，我们就常到那里散步。湖中常有天鹅、野鸭游弋，湖边总有人钓鱼，他们坐在帆布的折叠椅上，身边放一只塑料桶，准备收容“战利品”。那份悠闲自在，和美丽的风景交相辉映成一幅活油画。

　　散步过程中，我们也常常会驻足欣赏那些垂钓者。他们是那么全神贯注，静静地盯着鱼漂。一旦有了情况，立即甩杆，真的钓上来了！他们兴高采烈地向左右报喜、炫耀。然后乐呵呵地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那鱼活扑喇喇地翻跳着，跃入狭小的桶中的水里。最奇怪的是，他们往往会钓上来豁嘴的鱼。由于常去散步，和渔翁们也混了个“见面熟”，他们有时也把豁嘴的鱼展示给我们看。我们纳闷，怎么那么多豁嘴的鱼呢？

　　天黑了，该回家了，那些垂钓者们往往会围在一起，互相看看别人的桶，评说着今天的收获：谁钓的鱼最多、谁钓的鱼最大、谁钓到了哪些品种的鱼，一无所获者往往还会受到大家一番善意的嘲笑……垂钓的时候，他们总是静悄悄的，只有这会儿是高喉咙大嗓门地说笑。最后———最后这一幕是我后来才目睹的：渔翁们一起拎起塑料桶，走到湖边，慢慢地把钓到的鱼又放回湖里！哈！他们钓鱼只是个乐趣，决不是拿回家去吃的。怪不得有那么多豁嘴的鱼呢，那是多次被钓上来，又多次被放回湖里的家伙。这种环保意识，这种与动物们和谐相处的自觉性，这种对生命的爱心，难道不令人敬佩吗？

　　对比咱们的情况，媒体报道过：湖中、池中刚放的鱼苗就被人捞尽了；北京什刹海边钓鱼屡禁不止；水库的鱼被炸；我们的同胞一旦钓到了鱼，也一定是拿回家去吃掉了。我们能不能也提高一下自己的自觉性，加强加强环保意识。能不能也让喜爱垂钓的人自由地钓，条件是最后也把鱼放生回去呢？他们怎样清点硬币？

　　最近，几次看到报纸上报道，有人拿着几麻袋、几吨重的硬币到银行去存或兑换。结果四处碰壁，无人愿意办理这种量大值小，费力不讨好的业务。也见报道说，中国银行员工热情接待了客户，47名员工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数清了总计20多万元的硬币，把客户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精神可嘉，可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大概是由于上述原因，清点零钞硬币太费力、费时、效率低之故，国家有关部门新出台的《商业银行服务价格管理暂行办法》里规定以后零钞清点整理要收费，而有家银行已经在收了。

　　上面这相关的两件事让我想起了我在荷兰海牙的银行里，曾看到并利用过的一种机器，它能把大量的硬币迅速分检、清点。在国内，我们有点纸币的点钞机，但我还没见过点硬币的机器。

　　记得那年在海牙，我们的办公室好几年积攒的不少硬币，装在罐头桶和纸盒里，然后再锁在保险柜里，又占地儿又麻烦，于是有一天决计把它们通通拿到银行去换成纸币。当我们拿着一大堆沉甸甸的硬币进银行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先对营业员说了些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之类的好话。对方笑容可掬地接待了我们，并说，没关系，这很方便。只见他把一大堆硬币哗啦啦地倒进了柜台旁的一个机器里，我们眼瞅着那些硬币在里面按直径大小被分成了几路，不一会儿就像流水似的下去了。清单很快打出，明明白白写出25分的多少枚，共计多少；50分的多少枚，共计多少；一元的、两元的、两元五的……总计多少。哇！太棒了！银行这份机械化，这份效率，真让人叹服。如果咱们前面说的几麻袋硬币让那机器去数，我估计顶多一两个小时解决问题，何至于47人干一天呢。

　　要说那机器的原理并不复杂，无非是按硬币的直径大小分流，然后计数、计算就是了。就我国现在的技术水平和能力，完全可以制造出来。人家十多年前就这么方便了，我们却还要人工操作，还要制定法规，还要收取“零钞清点”费，我心里觉得不是个味儿。全国有多少银行？每天要清点多少硬币？我们国家现在能造火箭、发射卫星、能载人上天，还对付不了小小的硬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