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患病妻子求医续:老人想回上海喝黄埔江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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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22日22:35 新疆都市消费晨报 | |||||||||
任莉华读有关自己事迹的报道。 任莉华打电话。 任莉华。 任莉华网上有关自己的报道。 最后的愿望“喝一口黄浦江水” 11月22日,本报独家报道《离婚二十年老知青厮守病塌重燃前夫生命之光》见报后,病重老人金嘉隆又给记者打来电话,提出了想回上海“喝一口黄埔江水”的心愿。 金嘉隆:想“喝一口黄埔江水”
当天,在金嘉隆的住处,他躺在床上,用微弱的声音对记者说:“我还有三个心愿未了,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回一次上海,第一个愿望就是去祭奠养母和哥哥,第二就是找专家对我的病情确诊一下,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喝一口黄埔江水,毕竟叶落归根嘛。” 说起养母和哥哥,躺在病床上的金嘉隆留下了浑浊的泪水:“当年,要不是养母,我可能早就死了,我小时侯的了吸血虫病,肚子鼓的很大,当时,养母家的经济条件还算宽余,她就领着我天天去医院,经过半年多的治疗,后来,养母的家道逐渐衰落,可她还是没有遗弃我,一直把我抚养了13年。我对养母比对生母的感情还深,可是,在她老人家去世的时候,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我一直感到内心很内疚。” 说起哥哥,金嘉隆“呜呜”地哭了:“我记得小时侯哥哥到养母家看我,不敢进养母的家,大冬天,他就穿着夹衣站在养母家门口等我,看到我的时候,他浑身冻得直哆嗦,直到哥哥出车祸,我也没有在他身边呀!” 67年前,金嘉隆出生在上海市嘉定南翔农村的一个家庭。“当我4岁时,由于家中生活贫困,就将我送给了一个金姓人家,我就改名为金嘉隆。1956年,我就报名参加支边建设,离开了上海,来到了石河子”金嘉隆说。 至今,金嘉隆还能记起第一次回家的情形。 那是在1964年的5月,离家已8年的金嘉隆回到了上海探亲。 “当时,我养母的身体很好,她看见我回来后,十分高兴。连忙出门,到市场给我买我爱吃的点心。之后,养母不顾劳累,又亲手给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出门在外8年,又一次吃上养母做的饭,那一刻,我很感动。”金嘉隆说到这时,眼睛湿润了。“那一顿饭,我吃了很多,养母在一旁不停地为我夹菜,劝我再多吃些。” 在家呆了一个月的金嘉隆再次离开了养母,回到了石河子。“其实,就在我要走的那天晚上,养母还劝我不要离开。” 金嘉隆说。 从那以后,每隔3、4年,金嘉隆就回上海一次,看望养母。“1973年,我的养母因病去世,因工作太忙,我没能回去,这就成了我心中之痛。” 金嘉隆伤心地说道。 金嘉隆最后一次回上海是2001年8月。这次,他刚患病,是在前妻任莉华的陪伴下回来的。“这次回去,家乡有了很大的变法,高楼多了,绿地也多了。” 金嘉隆说, 在上海仅呆了10天,金嘉隆和任莉华就回到了武汉,从此,一直被病魔缠绕的金嘉隆再也没能回上海看看。 昨日,他躺在病床上,拉着记者的手说:“我想回上海去,想再喝一口黄埔江水,否则,我致死也不能瞑目。”他说,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再回上海一次,看看亲人哥嫂,看看故乡现在的变化。 任莉华插话说:“你别说你想回去看看,我还有个未了的心愿呢!和你结婚到现在,我们家连一个全家福照片都没有,如果你真的那一天走了,那不是我们终生的遗憾吗?”说完,任莉华穿衣出了门。 不一会尔,外出买菜的任莉华回来了,她手中只拿了一棵不大的白菜。她见到记者的到来很是热情。一边给记者倒水,一边对金嘉隆说:“我从超市买来的白菜,才2角钱,中午就给你炒醋溜白菜吃。” 之后,任莉华接着金嘉隆的心愿说了下来。 “我也想帮他,可是家都成这样,实在拿不出钱帮他实现这个心愿。”任莉华哽咽地说。“每天,金嘉隆都要服用一种名为优思弗的进口药,要花去70元,再加上白蛋白和人血血浆,一个月下来就得要6000元。为了省出药费,我不得不将生活费从原来的每天10元压至为3元。”说到这,任莉华从桌子下拿出一个用瓷盆装的阉辣子,对记者说:“这就是我一个月的菜。” 据了解,任莉华从1996年退休开始一直领取493元的工资,金嘉隆要比任莉华多拿257元。就是这1200多元的退休金,每月也全部贴补给了金嘉隆。 “每当,家里没钱时,我就想办法借钱给他治病。家里的亲人都借过来了,兄弟姐妹多数是农民,也没多少积蓄。借的次数多了,现在一接我的电话,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他们就说‘家中已没钱了,’让我想别的办法,兄弟姐妹也被我们借穷了,不能怨恨他们,他们也有难处。”任莉华无奈的说。 任莉华还说,与金嘉隆认识以来,就没有照过一张全家福照片,是家中实在没钱去照一张。为了满足金嘉隆的心愿,她也曾在武汉、上海找过一些朋友,但最终都不了了之。一说到这,任莉华就又开始哭泣了。 最后,她说,不管如何,都要了却前夫这个心愿。她坚信,这世间,还是好人多。 儿子:内心无比的愧疚 11月21日晚,记者通过网络采访了已回到武汉的金帆,他是金嘉隆的儿子。 在网络采访前,记者曾通过长途电话采访过他。今年已是33岁的他,一提起父亲,在电话听筒的那端传来他阵阵哭泣声:“我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回到父亲身边,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我很想念妈妈和爸爸,也觉得对不起老人家。” 当晚21时30分开始,金帆通过QQ与记者进行了两个小时的聊天。 据了解,在20岁时,他离开新疆来到武汉上学,从此,就再也没能回过新疆。 金帆说:“父亲在我很小时和妈妈离婚了,但也经常见面。当时,我就觉得他们两个人总是有割舍不断的感情,总是相互牵挂。我来武汉上学之前,父亲曾找我谈过一次话,他要求我在武汉期间,一定要照顾好母亲。” 在金帆的记忆当中,父亲很为人善良,也很爱学习。经常教育他要好好学习,能够学业有成 。“父亲也是个工作狂。当时,父亲是厂里公认的技师,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厂里派人来找,他二话没说,就去厂里。”金帆回忆道。“有一次,他在工厂整整干了两天,还没回家。我就去厂子里,给他送午饭,当我将饭送到厂子里时,才发现,父亲已睡在工作台上。当时,我舍不得喊父亲起来,就将饭盒放在旁边。” 在采访中,金帆说得做多的一句话是“父亲是个好人”。 金帆大学毕业了,进入武汉一家单位工作。“为了能让我生活得更好些,退休后的父亲仍不顾年事已高依然出去打工。他的病全是累出来的,全是我牵连的。”金帆愧疚地说。 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金帆想到最多的是多赚钱。 2001年10月,来自新疆的那一个噩耗电话将金帆的生活打乱了。本想找女朋友的他,也不敢找了。“我不想增加家里的负担,也不愿意给女孩子增加负担。”金帆说。“当时,我只想能多赚钱!减轻妈妈的负担!挽救父亲的生命! ”为此,在武汉,他从每月仅有的1200元工资中,取出300元给父亲。 说到母亲,金帆连说“妈妈太不容易了!”他说,在家庭面临巨大压力之下,母亲还是如此的坚强,有时真恨自己做为儿子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当记者问他“母亲又回石河子照顾父亲怎么看? ”时,他未加思索就说“我一点也不觉的意外!因为母亲太善良了。” 他说,自小身体不好,11岁时就得骨髓炎,是母亲费劲了心思,找了多家医院才于1986年将我的病治愈。我一直想把父亲接到武汉来,但是在这里治疗费用又不能报销,家里也无法承受。只好作罢。” 2004年4月,金帆来到上海一家房地产公司打工,每月有2500元的工资。“除了交纳房租、水电费后大约剩下1400元左右,给家里寄去500元,还剩下600元生活费。 ”金帆说。 就这样,金帆还想法从生活费中再省点钱出来,他给自己规定 伙食、交通每天不能超过15元。在上海半年里,他每月只给自己留100元零花钱。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在结束采访时,金帆还一再对记者请求道:“回上海是父亲退休以来一直的梦想!但现在看来,我们没有能力实现他这最后的梦想 为了看病我们家里前后用去了将近10万元钱,希望有好心人能圆我父亲的最后梦想。” 之后,他还通过本报向远在新疆石河子的父母说一声“爸爸、妈妈!我永远爱你们!” 11月22日一大早,任莉华就来到了在石河子晨报采访部。她的脸被寒风吹的通红,刚刚坐下,她就流泪了:“我今天来,就是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对我为金嘉隆和家庭的付出作了公正的评价。” 任莉华说,今天一大早,她就看到了对她家的报道,她的老伴边看报,边流泪地说:“我可能了却不了心愿了,但是我看到了社会对我的关怀,感受到了社会的温暖。” 事后,通过网络,任莉华和远在武汉的儿子见了面,她告诉了儿子金嘉隆现在的情况:“好儿子,你赶快把工作的事情安顿下来,不要为你爸爸和我担心,我就是豁出命,也会好好照顾你爸爸的。”说这些话时,任莉华已经泣不成声。 下午15点,记者再次走进了任莉华的家,她正在吃一碗稀粥,就着咸菜,旁边还放着两个红薯,见到记者进门,她赶快起身让座。她的老伴金嘉隆躺在床上,久久地看着当天对他家情况的报道,透过老花镜的镜片,记者看到,他的泪水一直在流,他的枕巾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晨报北疆新闻中心记者 江涛 孙虹杰/文 卢玉明/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