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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男孩派出所内犯病死亡 尸体有上百处损伤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27日17:11 桂龙新闻网

  身上有上百处损伤家属怀疑被打致死

  11月13日晚,昏暗的灯光下,双目茫然的任培忠坐在床头,右手拄着拐杖以支撑身体,口里喃喃不清地诉说着,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四个月前,任惟一的儿子任锡军在看守所死亡。本来就终日以药养身的任遭受沉重

  打击。他四年前患脑溢血,左手几近瘫痪,并患有白内障、视神经萎缩、哮喘等病症,生活不能自理。

  家属疑为被打死

  2005年6月6日大约8点,河北省泊头市河东派出所的人和潘庄村村长来到任培忠家,“你家儿子病了,去医院一趟”。任的妻子张俊营赶忙随来人赶往医院。快到医院的时候,派出所的人告诉张,你家孩子死了。“当时公安局的人都在,怕控制不了情绪,没有让见到尸体。”张告诉记者。

  “后来见到尸体的时候,孩子的眼睛瞪着,合了两下也没有合上,身上都是伤痕。”张转过身去擦眼泪。“2004年8月,他(任锡军)嫌干农活没意思,就去临近的南皮县打工,后来就失去了消息。2005年5月中旬,刑警队来了两个人拿着一张纸,让我按手印,说是任锡军因涉嫌破坏电力设备被逮捕了。”

  看守所所长王成飞告诉记者,“任锡军这个案子很大,偷盗变压器铜芯,多次作案,并且作案人数多,偷盗的变压器达到100个,而他一个人偷盗的达到17个,任锡军就是我在刑警队时抓回来的。”

  据王称,“任锡军在看守所多次发病,我新到看守所,对这个事情比较重视,先是安排狱医进行治疗,后来又先后五次安排他到泊头中医院和沧州医院治疗。最后一次是6月6日,任锡军的病情加重,孩子说胡话,就又请了泊头中医院的两个主任来看了,医院主任说没有设备没法看,就去了医院,到急诊室抢救,6点半到7点死亡。”

  对于这些情况,家属称,没有得到任何通知。而根据《看守所条例》规定,人犯患病……病情严重的,可以依法取保候审,而看守所通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尸体了。

  王成飞认为,“鉴于任锡军的情况,在没有判刑之前按我们掌握的原则,他属于重刑犯,判刑的话是无期以上,严格规定可以通知也可以不通知家属。”

  但公安部发布的《公安机关办理未成年人违法犯罪案件的规定》第十一条明确要求:讯问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时,根据调查案件的需要,除有碍侦查或者无法通知的情形外,应当通知其家长或者监护人或者教师到场。

  任锡军被羁押时尚不足十八岁。

  张俊营告诉记者,“孩子一直身体健康,连感冒都没怎么得过。”而见到尸体后,发现尸体上有大量伤疤。据此,家属不能接受因病死亡的结论,怀疑孩子在看守所挨了打。

  质疑法医鉴定报告

  由于家属的质疑,沧州市检察院进行了尸检,并提取内脏送河北医科大学法医鉴定中心进行鉴定。

  王成飞的说法是:“我坚持要做尸检,有没有打人,尸检能还给我清白。”

  尸检显示,“死者营养较差……,剖开颅盖骨可见大脑淤血水肿。”除此以外,鉴定提到死者身上上百处损伤。河北医科大学的法医病理检验报告诊断死者患有:出血性坏死性肺炎,非化脓性脑膜脑炎、脑水肿等疾病。

  沧州检察院的鉴定结论认为:“死者躯干及肢体上的表皮脱落系磕碰、擦划所致;肢体上多处皮肤变色区系钝性外力作用所致,均系非致命伤。”并认为“任锡军因体制较差,患有出血性坏死性肺炎,导致肺、心、脑功能衰竭而死亡。”

  王成飞认为,“这个鉴定是非常客观的,因为其中的病理学鉴定是河北医科大学做的,要搞鬼都没法搞。”

  家属要求解释“钝性外力”到底是什么外力?王的解释是“人生前磕碰不会显示出来,死后可能就会显示出一大块。”

  任锡军的大伯任培森是一位医生,也是尸检在场的家属之一。他认为:“王的解释在医学上是不成立的,腰、腿甚至两腋下都有伤,显然腋下是没法磕碰的。”

  而另一个至为关键的问题则在于,在最后的鉴定报告中,死者任锡军的出生日期完全被篡改,从户口上的1987年5月15日变成了1983年7月16日。这样一来意味着,任锡军在羁押时的未成年的特殊情况可以完全绕开。

  街道办出钱解决问题

  7月26日,死者家属去市里上访,希望得到领导重视。之后,泊头市河东区街道办事处介入了此事。办事处的意思是拿出一部分钱给家属,他们的说法是“鉴于任培忠无劳动能力,张俊营劳动能力有限,给钱是照顾他们的生活”。

  张俊营认为自己没有办法再斗了,就接受了街道办事处的条件。

  街道办事处和死者家属签署了“关于任锡军死亡事件的处理意见”,其中,“照顾任培忠、张俊营现金24800元,用于其儿子任锡军的丧葬费用和任培忠、张俊营的生产生活费用;为任、张办理相应的低保待遇;任、张保证以后不发生任何问题。如有反悔,街道办事处将依法追回照顾款项24800元。”最后要求任、张向街道办事处保证,不得反悔。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之后,张变得小心翼翼,她告诉记者,现在惟一的希望就是低保,不然都不知道应该怎样活下去了,说着说着,张的眼泪又出来了。□本报记者 申欣旺发自河北泊头

  来源:法制早报选稿:梁凯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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