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年，她独自撑起一所学校

　　本报记者 张茧 覃红

　　衡南县最高峰天光山，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山里的高冲学校，是附近4个村子唯一的教学点，51岁的秦秀英，是这里唯一的老师。整整32年，秦秀英用自己孱弱的肩膀，独自撑起了这所大山里的学校。

　　“如果我下山了，山里孩子上学就苦了！”

　　1973年，秦秀英高中毕业，正好村里原来的老师当兵走了，作为高冲村第一个高中毕业生，她被老支书敲锣打鼓接回村子，走上了学校讲台。

　　高冲村地处衡东、衡南、攸县三县交界处，海拔800多米，山高石头多，自然条件差，前几年才修通了一条简易山路，至今还不通邮。学校没有电话，秦老师买了个手机，却要走到一里路外的山顶拨打才有信号。由于条件艰苦，收入也比山下低得多，外面的老师不愿进山，多年来就只有秦秀英一个老师，带着不同年级的20来个学生。

　　每天早晨，不管是阴雨绵绵还是天寒地冻，她都会到半里外的井里挑三担水，烧开让学生喝。山里的孩子住得分散，不少学生都是自己带饭来，秦秀英中午还得为孩子们热饭。秦老师说最怕学生生病，一次一个孩子突然肚子痛，擦了清凉油还是满头冒汗，与家长也联系不上，秦老师急坏了，连忙把他背到一公里外的村卫生室去看病。像这样的情况，每年有好几次。

　　其实，32年中秦秀英有好几次机会离开大山。1987年，她拿到了中专文凭，花桥镇完小想调她去。她犹豫了好久：“说真的，我很想走，儿女们当时都小，下山对他们成长都好。但是，没有老师愿意上山来，我下山了，学校就会关门，山里孩子上学就苦了！”这样，她还是留了下来。

　　“山里走出了10个大学生，我很知足了！”

　　从教室讲台上的学生作业本中随意抽出一本，记者惊讶地发现，本本整洁，字迹工整，显得训练有素。尽管只有一个老师，秦秀英老师教学却非常认真，要求严格。学区组织统考，高冲学校每次都是第一。她桌上的一叠《湖南教育》杂志已经翻旧了，她说最爱看里面的教学心得。

　　生活的艰辛，加上长年的劳累，秦秀英积劳成疾。特别是近几年，她患上了胃病、脑血管萎缩、白内障、颈椎病等多种疾病。今年4月的一天，她正在上课，突然感到头痛欲裂，趴在讲台上说不出话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们还以为老师睡着了，手忙脚乱把她抬到床上。而秦老师头痛稍好一点又继续上课。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眼睛，严重的白内障已经让她批改作业都觉得吃力了，“要是能把眼睛治好就好了！”这是秦秀英目前最大的心愿。

　　对于现在的处境，秦秀英说她一点也不后悔：“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拿不出钱帮助乡亲，就用教学来扶贫吧。这么多年，从山里已经走出了10个大学生，他们每年都回来看我，我很知足了！”

　　在教室发黄的墙壁上，整整齐齐地贴着八幅蜡笔画。这还是去年过年时学生送给她的，秦秀英一直没舍得撕下来。一幅画的是一棵大树下，开满了鲜艳的小花，一只小蜜蜂在花丛上快乐地飞。还有一幅画的是一头长颈鹿带着几个鹿宝宝正在悠闲漫步。尽管每幅画内容不一样，但每个孩子都在上面用心写着一句话：“祝老师妈妈新年快乐！”

　　秦秀英总爱站在这里，眯着眼睛一遍遍地看，脸上漾起久久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