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决前被暂缓 杀人恶魔为何被枪下留人？

　　犯罪嫌疑人吴振方

　　张富（左）在秦皇岛的公判大会上

　　“枪下留人！”2005年9月1日上午，秦皇岛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据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的死刑复核裁定，依法将以张富为首的5人犯罪团伙中的3名主犯张富、李建英、王宏伟押赴刑场。就在即将执行死刑的时候，一个紧急电话从最高人民法院直接打到了秦皇岛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人员的手机里。“把张富带下来！”堵在囚车门口的两名长春警察松了一口气。

　　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犯人为何被暂缓执行？事情还要从2004年6月说起。

　　悬案难解

　　“长春女大蒜王”家中被害

　　2004年6月7日17时许，长春市宽城警方接到报案：位于光复路附近的一栋居民楼里，三人被杀。经查，案发现场即为死者栾萍（化名）家。另两名死者是栾萍的男友晓强（化名）和保姆。三人均趴在地上，头部有钝器伤，背部有刀伤，三人均被白色尼龙绳捆绑，嘴被黄色胶带纸封死。根据现场勘查，侦查人员断定凶手应为三人，且有一人为女性。

　　30多岁的栾萍，经商多年。近几年，她秋天融资到山东收购大蒜，然后运回长春囤积起来，到冬天再批发销售，收入不菲。被害时，她已家财万贯，被誉为“长春大蒜王”。

　　在随后一年多的时间里，长春警方一直没有间断对此案的侦破工作，但一直没找到有价值线索。

　　意外收获

　　线索从秦皇岛警方传来

　　今年8月31日，长春警方接到秦皇岛警方传来的信息：在该市持枪抢劫杀人、犯下惊天大案的罪犯张富，将于9月1日被执行死刑，其同案、已被判处15年有期徒刑的同居女友姜雅红举报张还曾于2004年6月7日在长春杀过人。

　　最高人民法院打来电话

　　杀人犯被“枪下留人”

　　长春警方立即派人赶赴秦皇岛，民警连夜提审张富。张富坚称“6·07”命案是他一人所为。2005年9月1日凌晨2时许，民警立即将情况汇报回长春。长春警方立即请示公安厅，并报请公安部协调最高人民法院。

　　9月1日7时许，长春民警再次来到看守所时，张富及其同伙正被押往公判大会现场，距离行刑还有1小时。公判大会结束后，张富被押上赶赴刑场的囚车。这时，秦皇岛市中法工作人员接到了最高人民法院打来的电话，令其“枪下留人”，张富被押下囚车。半小时后，张富的两名同伙被枪决。

　　8月31日，姜雅红为何突然举报了张富在长春杀过人？原来，张富早就想到，自己一旦被抓获必死无疑，便很早就告诉姜雅红，若一旦被警方抓获，所有罪行他全部承担，将来由姜雅红赡养张的老人。8月31日，张富即将被执行死刑时，姜举报张富。这样，姜就可以立功减刑。

　　但她万万没想到，长春警方几个小时就赶到了秦皇岛，张富没有被执行死刑。

　　真相大白

　　回到长春交代罪行

　　9月2日4时，长春市公安局以及宽城分局的领导赶到秦皇岛，再次提审张富。但张富说必须见到他的姘妇高姗或回到长春才交代。原来，张富到达秦皇岛不久，就同当地22岁的漂亮姑娘高姗好上了，他一边同姜雅红保持着“夫妻”关系，一边又同高姗处得火热，而两个女人在知道对方存在的同时都跟着他。张富将抢劫的钱和凶器存放在高姗处。

　　2005年9月30日，经过吉林省公安厅同公安部协调，同意长春警方将张富押解回长春指认现场。回到长春后，张富向警方交代了伙同吴振方、姜雅红一起杀死栾萍及其男友和保姆的罪行。

　　典当行里偷出两把手枪

　　今年31岁的张富，黑龙江省拜泉县人。2001年春天，张富因在老家致他人重伤被齐齐哈尔警方通缉，他与同居女友姜雅红秘密潜至长春隐居。在长春，他与女友密谋抢劫。2001年7月的一天，两人来到和平大街附近的一家工商银行储蓄所门前，跟踪了一名存款12万元的老者。第二天，他找到同乡曹建伟和李建英，将自己的想法对二人说了，并对二人进行了用刀以及捆绑等方面的“业务”培训。

　　次日，他们闯进老人家中，刺老人17刀。将老人拖到屋里，没等说出存折的密码，老人便气绝身亡。

　　老人死了，他们找到了存折但没有取出钱。2003年10月，张富同李建英在盘锦的一个典当行偷出两把东方3口径手枪，以及价值数十万元的金条。

　　2003年10月23日上午，辽宁省绥中县个体业主柴某在秦皇岛市某银行取款20万元后，在停车场被人枪杀，20万元被抢。当地警方很快掌握了该案可能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来秦无业人员张富、姜雅红伙同李建英和王宏伟所为。10月28日，嫌疑人李建英第一个落入法网。11月9日王宏伟也被警方抓获，主犯张富被确定公安部A级在逃要犯。

　　2004年4月，张富携姜雅红潜入河北省秦皇岛市，他们“夫妇”俩又伙同老乡采用同样方式，持枪抢劫杀人两起，抢得现金8万多元。随后，张富携姜雅红又秘密潜回长春。

　　持枪杀害女富商一家三人

　　2004年5月末，张富与姜雅红及表哥吴振方商量怎样整钱花。6月1日，张富看到了一则房屋出租信息，刊登信息的就是栾萍。张富对栾萍称自己是榆树市人，在长春是做配货生意的。他以“暂时手头没钱”为名拖延时间，几次约见栾萍，话语间，他看出栾萍很有钱。

　　6月7日8时许，张、吴、姜三人赶到栾萍家，同栾萍及其男友晓强寒暄几句后，张给吴使了个眼色，两人掏出手枪：“谁也别动！抢劫！都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吴振方拿出绳子将晓强先捆上，尔后又将栾萍和保姆红红也都绑了上，并随便抓起几件衣服将他们的头盖上。他们在栾萍的手拎包里翻出一张农行卡和存有29万元的存折，以及现金800多元。

　　随后，由吴振方持枪看着栾萍等三人，张富同姜雅红一起下楼。张让姜在栾家附近一个宾馆门口观察栾家的情况，自己打车去取钱。在取钱时试验密码，发现密码不对，他往栾萍的手机里打电话，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栾萍说出了存折的密码。取出4万多元钱后，张富打车赶回栾家，同吴振方一起将栾萍等三人杀死。

　　遇害者9岁儿子报案

　　因为卡里的钱若不提前预约，一天中最多只能取5万元，张富让吴振方留下继续窥视栾家的情况，准备第二天接着取钱。16时许，吴振方给张富打电话，说看见一个小男孩（死者栾萍的儿子）惊恐万状地跑下楼，几分钟后有警车开了过来。张富知道栾萍存折上的20多万元钱已经不能提取了，沮丧的他们匆匆逃离长春。

　　2004年6月11日，在山东东营某小区发现了犯罪嫌疑人张富、姜雅红的踪迹。6月17日11时许，二人从租住房屋外出，被守候的民警一举抓获，当场从张富身上缴获装满子弹的东风-3型小口径手枪一支，又从他们的租住房内搜出另一支小口径手枪。

　　法网恢恢

　　同伙储蓄所门前准备抢劫时被抓正着

　　2005年11月下旬，以经营干鲜菜为谋生手段的吴振方秘密潜回长春。他找到张富的哥哥张军，密谋继续抢劫。

　　12月22日上午，吴振方在宽城区某邮政储蓄所前约见张军准备持枪抢劫时，被等候多时的宽城分局刑警大队严暴中队长刘辉和副中队长闫肃带领民警抓了个正着。当场从二人身上搜出左轮手枪两支，子弹49发。至此，曾轰动一时的“2004.6.07”宽城区三人被杀案彻底告破，犯罪嫌疑人全部被抓获。

　　连线秦皇岛

　　张富可能近日被执行枪决

　　昨日，记者连线秦皇岛市中级人民法院获悉，张富可能在近日被执行枪决。本报记者 李季 毕继红（新闻编辑：）